“老伯,这个炸山还有讲究吗?”冯逸宸一听不解的问道。
“自然,小老儿是上上任越稽知府的师爷,平日看过这些!这巨头山山基十分的稳,将火药集中在山的那三角凹处,否则,炸开后湖水流向不稳,说不定会淹了附近的茅舍!”
“想不到炸山也是一门学问,老伯可愿随他们前去?”
“小老儿自是愿意的!大人受了伤,去小老儿家中休息一会,小老儿还有要事向大人禀告!”
“如此就打扰老伯了!”
“哪里哪里,知府大人言重了。”
“你们两个留下护送驸马,剩下的随我去炸巨头山!”
冯逸宸疼的血染尽了衣衫,实在没有精力说话,任凭人扶着自己往大山里走去。
冯府
“公主,小的是杜腾,老爷,老爷他让小的回来搬救兵!”杜腾站在云清房门前喊道。
“鸢儿,出去问问杜腾,驸马让他回来之前有没有见到一群蓝衣人!”云清穿着草绿色的亵衣坐了起来。
“是,公主!”鸢儿领命穿了衣服连忙走了出去。
“鸢儿姑娘,我这个时候怎么可以回去睡觉呢?我家老爷还有事呢?”杜腾一听鸢儿叫自己回房便急了。
“杜腾,你放心回房睡吧,我家公主早就派人出去了!没事的!”鸢儿说完便回了房。
“公主,睡吧,咱的人想必已经和驸马碰面了。”
云清闻言点了点头因着怀孕强逼着自己宽心。
而此刻凤台县一声巨响,轰隆一声,山石破碎四处蹦散,湖水也涌了出来,随后恢复了宁静。
99九九回
驸马恸哭放悲声,大山深处觉悟多。
“适才那声音”冯逸宸费力的支撑起身子喃喃道。
“大人,想必巨头山炸了。”那名少女小心的在冯逸宸右腿伤口周围扎了针。“大人,要拔箭了,忍着点,”
“恩,拔吧,”冯逸宸心里其实也怕的紧,从小虽受苦,可哪里尝过被箭射进血肉的滋味,心抖连带着手也不自觉的有些抖动,只是面上强逼自己淡定,她也会害怕可穿上男装她只能将心里的那份害怕给藏起来。
“啊,”箭头生生拔出右边的小腿处,血也涌了出来。
少女将冯逸宸神情看在眼里,清洗上药的动作也轻了不少。
“大人,简单包扎好了,莫要乱动!”少女说毕起身离去,冯逸宸还处在僵硬状态,当真动也不动,脑力只剩下三个字,好疼啊!良久身子舒缓好多,冯逸宸也脆弱起来,恨不得马上回家,好想有个人来安慰自己一下。
“大人,这是我哥哥的衣服,大人不嫌弃就换了吧!”少女将衣服放下便赶紧出去了,自古男女有别,多余的话连说都不敢多说一句。
冯逸宸看着手边的衣服不由的想哭,她真的连动也不想动啊,可低头看了眼身上沾血的袍子心里顿时翻江倒海,忍着痛坐了起来,用手撕开沾血的裤子费了半天的劲换了新裤子。
冯逸宸换好衣服也累的躺在了土炕上,身上穿着麻布衣服,思绪也回到了以前,不知不觉中冯逸宸哭了,沐萱待她真的是极好的,可她
“大人,可是伤口疼了?”少女估计时间差不多要来那沾血的衣物出去,进来便见这堂堂知府在哭,心下顿时觉得不可思议。
“没,伤口不疼,对了,多谢姑娘给我包扎,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姑娘呢?”冯逸宸尴尬的擦了擦眼泪。
“民女姓张名秀儿!敢问大人可有什么伤心事?”
冯逸宸被问,突然就想把心里所想的通通说出来,自己憋了那么久,平日也没个说话的人,见那张秀儿并无恶意,适才那种情绪瞬间恢复了。
“我以前乃一介寒儒,穿的也是这麻布衣服,连上京赶考的银子都没有,后来,阴差阳错,我娶了妻,我娘子待我事真真好的,给我做好衣服穿,就算知道我,我骗了她,可她依旧原谅了我,本以为今后夫妻欢欢乐乐过日子,谁知晓,皇上赐婚,公主下嫁。”冯逸宸说着说着,沐萱那满目含恨的眼神便出现在脑海里,一时痛的说不出话来。
“可是尊夫人怨恨大人了?”
冯逸宸闻声点了点头,道:“因那一晚,公主有孕了,我”
“皇命难违,大人为人臣子也无能为力的。自古男子三妻四妾,大人为何这般难受?”张秀儿不由的疑惑了,自古女子嫁夫从夫,纵是有些个事不愿,还能如何?
冯逸宸闻言眼神不再空洞,看了眼张秀儿摇了摇头,有些事终究说不出口,自己是女子啊,“我本可以和公主河水不犯井水的,因那一晚,我负了她,我不是不知道她心里有多痛,我是没办法呀!”冯逸宸说完便恸哭起来,自从冯家被满门抄斩后,她还从未向今天这般哭的撕心裂肺,从来没有个合适的地方让她可以毫无顾忌的哭出来。如今这里离娘远离家远,冯逸宸敞开了怀哭着,仿佛要把心中那份无可奈何,身不由己的痛全都哭出来,别说她做不出抛弃公主的事,就算她有这个心皇家也不会答应的。
张秀看着土炕上的冯逸宸,总觉得哪里不一样,她从小到大还从未见过哪个男子掉眼泪的,就那么静静的坐在炕沿上,不再言语。
“张姑娘,见笑了!”冯逸宸哭完了才觉得失礼了,一张灰蒙蒙的脸憋的通红的。
张秀儿闻言摇了摇头道:“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突然外面响起了开门声,听着脚步声,张秀儿揶揄冯逸宸道:“幸亏大人止哭的及时,不然,知府大人哭鼻子的事可就要传开了。”
《御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