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他说起过,似乎你们班里关系都很好。”我爱罗说,“所有人都去了?”
“基本上全齐了。大概是因为牙向我借用了日向家的通讯网的关系,大家都联系到了。”
“牙?”
“是……牙是聚会的发起人,在学校的时候就经常组织活动。”
“可以给我他的联系方式吗?”
“嗯……”雏田翻出通讯录,“因为是日向家的通讯网,所以参加聚会的人联系方式都有记录,我爱罗君需要的话可以拿去。”
我爱罗点头,粗粗浏览了一遍,要收起时目光停留在了某个名字上:“宇智波佐助……”
“是,佐助君也参加了。”雏田皱眉,声音低了下去。我爱罗察觉她的异样,追问道:“他有哪里不对吗?”
雏田别过脸,紧闭的双唇说明了她的挣扎。我爱罗不动声色地等待,少女红肿的眼中情绪复杂,终于,她舔了舔干涩的唇,艰难叙述:“事实上,我看到了他和……鸣人君在争吵……”
碧眸猛然收缩:“请说的详细一点。”
雏田却摇摇头:“他们是在舞会的时候吵的。那时我在找……鸣人君,却看到他们两个在角落里起了争执,等我跑到鸣人君身边的时候,佐助君已经要走了。我只听见他说……要鸣人君注意自己,不要因为自己随心所欲……伤害别人……其他就不知道了。”
注意自己,不要因为随心所欲伤害别人。
我爱罗盯着自己记录下来的这句话沉吟了许久,他深深吐了一口气,才得以继续提问:“雏田,请告诉我你来水之国的原因。”
“嗯……”双目红肿的少女应了一声,瓷白的手攥紧白裙,“因为……因为鸣人君……要和我分开。”
行笔一滞,我爱罗诧异于这个从不知晓的事实。
“时间?”他没有抬头继续问。
“6月中旬……分家出事不久……”
“能具体些吗?”
雏田纠缠裙摆的手指紧了紧,这并不是什么值得回味的记忆。
“因为鸣人君在三组,所以……所以……”雏田嚅嗫,目光不断颤抖,突然她情绪激动起来,撑着桌面站起来大声道,“所以元老会否决了我们的婚事!”
回应她的是对面的安静和咖啡馆里浮动的蓝调。
“对、对不……”
“吧嗒——”
这是我爱罗的笔扣上书面的声音。雏田保持凝视桌面的姿势,不敢抬头看他,但她凭声音推断出我爱罗把本子合起来,并关掉了录音。
“我爱罗君……”
“雏田。”一向沉静寡言的声线竟有些颤抖,“接下去的话,是站在我的立场上提问的,并不是组里要求,但我希望,你能回答。”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 章
沉下来的黑眸高深莫测,鹿丸的手里的笔尖点了两下新拿出来的笔记本,斟酌后开口:“你知道……波风夫妇的死因吗?”
宁次皱起眉,思考片刻后说:“应该是漩涡鸣人大学不久的事,我跟随父亲参加了他们的葬礼,是在假期。原因大概是……车祸……”他摇摇头,“我不太清楚。”
“嗯。”宁次的不了解尚在意料之中,鹿丸并不在意,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问。
“7月28日,砂瀑家的董事长就职晚会,作为日向家主,我想你应该收到了请柬。”
宁次点头:“就是参加那个晚会,所以我没有为雏田小姐送行。”
鹿丸的笔尖顶在笔记本的条纹纸面上,已经做好了记录的准备,他问:“晚会开始时间?”
“七点,十二点结束。”
“不算短。”鹿丸一边记录一边快速提问,“你什么时候到?”
“七点稍前。”
“多前?”
“大概提前十分钟。”
“就是说你完全参加了全场。”鹿丸说,“晚会内容是什么?”
“勘九郎的就任仪式而已,嗯……挺出人意料的。”宁次随口说。
“出人意料?”鹿丸隔笔,皱眉问,“什么意思?”
宁次对这个偏离轨道的发问表示惊奇,停了停,他解释:“打个比方,假设你在那之前去问稍微了解情况的人,砂瀑家的下一任董事长是谁,九成,不、九成九的人都会告诉你,是砂瀑手鞠。”
“砂瀑手鞠?”对于不问商贾的奈良警长来说,这个商业女强者的名字明显过于陌生。
“砂瀑家有三位继承人,手鞠、勘九郎、我爱罗。其中最小的是砂瀑我爱罗,不过他似乎无意家产,不知原因搬出了砂瀑家,这点或许你会更清楚。”宁次看了鹿丸一眼,后者笔尖叩击催促他继续,日向家主挑挑眉继续道,“剩下的两位继承人里,砂瀑手鞠从十二岁开始插手砂瀑家的事业,二十五岁已经是商界有名的女强人,上任董事长逝世后她就掌握了砂瀑家的大权;相比之下,二少爷砂瀑勘九郎虽然资质不错,在姐姐的光环之下也就相形见绌了。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觉得出人意料了?”
鹿丸表示了赞同:“不起眼的弟弟将强势的姐姐取而代之,的确意料之外。有钱人之间的感情还真是麻烦。”
“可勘九郎的职位,是手鞠宣布的。依她的性格,如果勘九郎攫位,她绝对不会再让他出现在自己眼里,更别说亲自替他加冕。”宁次说,“这才是真正的出人意料。”
情商比不上智商的奈良警长陷入了思考,手中的笔定在一个地方,洇成一团黑迹。
“请问……”
叩叩叩!
敲门声打断鹿丸的问题,宁次看了看表:“对不起奈良先生,已经十五分钟,我的会议要开始了。进来。”
最后两个字是对门外说的,话音刚落年轻的女秘书打开了办公室的门,她抱着一叠文件:“宁次大人,会议还有五分钟。”
“我知道了,你先去准备。”
“是。”
宁次随手摘下衣架上的一件白色西装套在身上,整着衣领向门口走去。骨节分明的手指即将扭转金属门环时,他听见后面传来深不可测的声音。
“等一下,日向先生。”
宁次转身看见已经站起来的奈良鹿丸,他的目光不再有慵懒的神色阻滞后变得深邃而锐利,让他下意识地防备:“还有事吗?”
“最后一个问题,那天晚上你什么时候看见我爱罗?”
指尖一僵,白瞳中质疑与困惑之色逐渐浓郁,他眯着眼打量那突然锋芒毕露的男子。他思考了一会儿,对面的人依然站得笔直落沓,眼中的芒像鹰隼扑食脚下野兔前一瞬的锋利,气势汹汹逼成一线的侵略性。
宁次突然笑了。
“见到了,我还不小心泼了他一身酒。”
富有目标性的目光自信跌落的瞬间,日向家主笑着开门离去。
面前是深不见底的黑渊,没有温度的空间却透发不可抑制的寒意。无穷无尽的寂静与空旷,若他心底一片浓墨般粘稠的久不见光的黑暗。
佐助……
佐助……
佐助。
清明的声线蒙着层苍然迷茫地纱雾,无限熟悉无限陌生。他在叫他的名字,带着压抑的悲鸣和痛楚,一步一步向他靠近。
“佐助……”
黑暗里的人已经能听见近在咫尺的呼唤,他几乎能感受到对面微弱的呼吸扑打在脸上微痒的触感。他挣扎睁开眼睛,但无论如何努力开合眼睑视野中都是悠远可怕的黑色,他甚至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还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他呼喊不能,他动弹不得,有个念头在他脑海中冲撞,刺激着每一条脑神经,无法言明的巨大痛苦和莫名的懊恼渐渐漫上心胸,凝滞他薄弱的呼吸。
鸣……
鸣……
他想起来,那个念头是一个名字。
鸣人。
“鸣人……”
突然通畅的呼吸顺利地吐出这个沙哑低沉的名字。
“佐助。”
回应他的人就在面前,佐助抬起头来,直直对上湖蓝澄明的眼。那双眼里泪水激荡,念着他名字的声音也在哭泣。
“鸣人、鸣人。”佐助看见自己的手颤抖着升起,一点一点攀上金发男子的肩膀,“鸣人,你……”
《御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