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鸣人总算辨认出这混沌的声音,“怎么用佐助的手机?”
“啊,是我啊。”
“你怎么了?生病吗?”
“没事啊,我没事的,只是喝酒了。”
“喝酒?樱,你在哪里?”
“哪里?”樱支支吾吾的果然是喝醉了,鸣人耐心等待好久,才有不确定的回答,“酒吧、我在酒吧……”
“哪个酒吧?”
一个姑娘家在外面喝醉酒,可是不得了的事,也不知道佐助这混蛋是怎么照顾她的!暗暗腹诽,鸣人已然穿好外套,换上鞋子,准备出门。
“嗯……我不记得了。”
“那你身边有什么?”
“啊……有雨。嗯,门……还有一个巷子,还有一条江。”
“一条江……”鸣人思索了一下,是“隐匿者”,“樱,你找个地方避雨,我马上来接你。”
金发男子掐掉电话,堪堪走出屋檐一滴冷雨洒落。鸣人摸摸脸上的水渍,又抬手感受一番,飘飞的雨水渐渐密集起来。
“下雨了啊。”
鸣人转身回屋,放下手机在鞋柜里搜出一把伞,赶紧冲了出去。
就在他离去的瞬间,遗留在玄关上的手机振动起来,桌面闪烁成□□安然的睡颜,一个大大的“爱”字在屏幕上明灭。
我爱罗第三次挂掉无人接听的提示音,眸中蒙起淡淡疑色。我爱罗看了时间,8:12,按理说鸣人应该在家,可如今他的手机不在身边无人接听,而这雨天他也不会出门……特别是最近他常常恍惚……
我爱罗立在二楼窗边,居高临下俯瞰整个会场。随着雨落,侍者纷纷出动把客人迎进内堂,还有不足一小时的时间就是这群人最期待的假面暗舞,有人在此谈生意,有人在这里求际遇,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和西装革领的男人们互相慰藉,寻找对自己最有利的配偶。里面没有他认识的,好到可以毫不顾忌地将车借予他的地步的人。
送酒的侍者放下托盘,加入到引客的行列,他走到一位白衣客人身边,那人一身休闲打扮,穿着牛仔裤显得与周围华丽的服饰格格不入,不,倒不如说是他灿烂寒冷的笑容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他对侍者感谢颔首,而后抬起头,对着二楼窗口笑到极致,向右略偏。
红发青年的眉心越聚越拢,他顺落乔指示的方向看去,草场、江水,还有游艇!
这里是他旧时所住的房间,撤走衣物被单之类容易发霉的物什,剩下柜子、书桌、床等家具,这房间是一具骨架。现在他庆幸于它的存在,骨架里有他需要的骨髓。
游艇的钥匙。
祭抱着被错放的备用礼服,打开终于等到主人归来的房间。
“我爱罗大……”
赤色身影猛地将她推开,经过她身边飞快地说了一句“抱歉”后夺门而出。
年轻的女侍长呆了好久才回过神,紧接着反应过来,我爱罗大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糟糕……
赶紧通知手鞠大人!
鸣人把伞扔进伞架,抬眼见手机正在鞋柜上,顺手一看只见8:15之前我爱罗竟拨了三次电话,他怔了一下,发梢上一滴水落上屏幕,鸣人见状赶紧伸手去擦,这时背上的女子突然一动叫了声“佐助”,拿手机的手被牵连,手指一颤,鸣人眼睁睁看着自己摁了“清空未接电话”下的“确定”。
水亮的蓝眸茫然睁大,这……是天意吗?
鸣人咽了咽口水,甩甩脑袋,踢掉鞋子进屋,将背上的人缓缓放入沙发,撤去挡雨的外套,又拿出毛巾替樱擦拭面孔和头发。最后,鸣人拿出吹风筒,他推了推樱:“樱,自己能起来吗?”
“嗯……”女子迟钝地思索,半睁迷茫的眼,缓缓合上,蜷起来不答话。
鸣人叹了口气,认命地扶起她的身子,细心地替她吹发。好在他去得快给她批了外套,不然要是衣服湿透可就难办了。
吹完樱的头发,鸣人又匆匆打理了自己,再次回到沙发边上。
“樱?”他拍拍她的脸,酒后的皮肤热得滚烫。
樱突然抓住他的手,叫道:“佐助。”
“啊?我不是佐助,樱你认错了!”鸣人挣扎着把手抽回来,望着依然念叨佐助的樱皱眉,“佐助这混蛋究竟干了什么?樱把我都认成……”
他不说话了。
水蓝色的眸子紧紧锁着自己的手,几乎要落下雨来。
樱是他曾经很喜欢的女孩子,他一直想着如果以后能有这样的妻子就好了。
他总是不厌其烦地看她的照片,喜欢接近她,觉得摸摸她的头发也好。
刚才樱抓住他的手。
他立刻挣开了……
鸣人呆滞起来,他恍惚认识到,原来他真的一点都不喜欢她了。
虽然很早就明白,但真实确认着,还是有时境变迁的错觉。
而他听见自己心里呢喃同一个名字。
我爱罗。
“鸣人?”樱的意识清醒过来,“鸣人,我要喝酒。”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8 章
涛涛江水南下,渐趋密集的雨点在怒江上溅起千千万万个皇冠。原本的小雨在十分钟后变成狂虐的暴雨,以毁天灭地之势倾倒而下,噼噼啪啪的雨声混着低沉的怒涛,响得骇人心魄。
迪达拉费了千辛万苦,终于爬上选中的大树,这里树干平稳视野开阔,除了容易遭雷劈,实在是拍摄最佳地点。全景镜头可以摄入大半个矢野路和木叶流,当然,还有不远处那小子。
“看来是失恋了啊,不过恋爱之美就在于难以把握嘛,嗯。”
迪达拉感叹,举起匆匆做好防水措施的相机继续寻找今天第一张足够保存的作品。
江水,男子,虽然被雨淋成落汤鸡,不过不可否认的确是个美男子,还有暴雨夜。
一阵不属于江水或雨水的声音由远及近,迪达拉敏锐地分辨出,一眼扫视后立刻将镜头甩去。
好、好、好!
快出现吧,我的点睛之笔。
他屏息凝神,引擎愈来愈近、愈来愈近,白影出现,快门!
轰隆隆!
“喝!”一声闷雷吓得迪达拉身体一僵,明亮的闪电过后他立即翻看刚才的大作。
“什、什么……”全身湿透的摄影师无奈地再次删除,“我的艺术可是最棒的,上天一定会让我成功的,嗯!”
第一声雷鸣正式揭开今夜的暴雨。
“鸣人、鸣人……”樱无力地抱紧自己的脑袋,眼泪淌了一脸,“你为什么、要喜欢佐助……”
窗外突然电闪雷鸣。
啊!——
她歇斯底里的喊叫打破崩溃前的最后一丝神智。
春野樱冲入雨中。
若有若无的引擎声淹没在风雨中
鸣人坐在地上,背靠沙发,他左手捂住的额头鲜血淋漓,血色流至地毯,和破碎酒瓶中的酒混合成奇异的味道。他惨笑着把酒瓶放回茶几,徐徐站起。
樱的表现说明一切,喜欢佐助还是我爱罗有什么区别,他的感情便是这么叫人不齿。
鸣人跌跌撞撞地走向卧室寻找医务箱,才刚起身,门口的异动吸引他的注意。
樱跑出去时没关好门,半开的门透出窗外花木凋残的凄惨艳景,视野被瘦削笔挺的身形阻隔。鸣人诧异地抬头,透过血茫茫的眼看见血红的发。
他立刻撇开头去。
居然在身心都最狼狈的时候,看见了他。
我爱罗对鸣人故意撇开视线视若无睹,湿漉漉的身体踩进门,扫视碎片一地的客厅后淡淡说道:“春野樱?”
鸣人沉默着站在一边,低着头,血一滴一滴地淌。
我爱罗再次无视他的不善,把他推进卫生间,转身往卧室走:“自己洗干净,我帮你拿医药箱。”
《御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