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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年之后,当露西接手莫比乌斯号,当上无限海盗团船长,成为令人闻风丧胆的海盗王时,她也没有忘记那个遥远的夜晚。
那天,星海如雨,晴朗异常,微风拂过,带来独属于大海的清爽。
她靠坐在一处角落,瞧向灯火阑珊处让自己忍俊不禁地少年,略带痴迷地看着眉飞色舞的孩子,默默聆听他胡编乱造的故事……
入夜,莫比乌斯号收起风帆,在深紫色的大海上随波逐流。
船上,一群海盗早已酒足饭饱,此时他们正在甲板上席地而坐,交头接耳,不知在议论着什么。
不久,身着黑衣面色平淡的里墨,迈着从容不破的步伐,从船舱中气定神闲地走了出来。
“嗒嗒嗒…”脚步连连传入耳中,众人收声,满坐寂然,无敢哗者。
他们瞪着炯炯有神的目光,随里墨不断移动,各个面红耳赤,激动万分。
远处,一桌(注1)、一椅(注2)、一扇(注3)、一抚尺(注4)。
里墨坐下,微微一笑,非常地淡然,自有一番气度。他环视一圈,随后闭目凝神,深吸口气,稳声诵道: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假令风歇时下来,犹能簸却沧溟水。世人见我恒殊调,闻余大言皆冷笑。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
睁眼间,精光爆闪,里墨右手三指将抚尺夹住,抬手走一圆弧,随后向下一甩,整个过程非常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啪!
清脆声响,众人精神为之一振,一个个带着无比激动的目光,默默等待里墨的最后一句。
见此,里墨也不买官司,淡淡一笑,将最后三个字,娓娓道了出来:“轻年少。”
“好!!!”掌声暴起。
虽然他们完全听不懂里墨在说什么,但不妨碍他们叫好。
不是撒谎,他们是真觉得好听。
这阴阳顿挫的音律,简直浑然天成,再加上独有一番韵味地吟诵配合着里墨有模有样的姿态,海盗众几乎没有不买账的。
“都吃了吗?”里墨问道。
“吃啦!”众人回道。
“那睡吧。”
里墨说罢,作势要走,众人见此哗然一片,急忙通过叫嚷将他挽留住。
“逗你们玩呢!”里墨做了个鬼脸,古灵精怪的笑道。
“嗨~”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们已经与里墨熟的不能再熟了,也知道他小孩子秉性,闹着玩呢,众人也未生气,反而一同大声起哄:“噫————!”
里墨看上去本就是个孩子,长得又可爱,再加上他脸上始终挂着浅浅的笑意,与孩童独有的灵气交融在一起,总是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就算他时不时会做一些恶作剧,但众人也升不起丝毫厌恶情绪。
更何况,自上周赛丽丝离开后,失魂落魄好几天的里墨好不容易才从自闭中恢复过来。
现在他能主动走出来给他们讲故事,他们疼还不急呢,怎么会生气。
“好了好了,都别闹,听我说,要开书了。”里墨轻轻地清了清嗓子,整理好思绪,张口就来:“上回书咱们说道,达布斯曼登岛后第二天夜里突起迷雾,为寻众人,他深入迷雾,一时迷了路,左转右转,费了好一番功夫,这才走了出来…”
里墨现在所讲述的,正是他们在岛上遇到的一切。
之前,因为达布斯曼的安排,大多数人都被留在船上,而他们对于后来发生的一切,完全是一头雾水。
好端端的天怎么就变成金色了?怎么双子神就来了?第三子也来了?怎么天就变成白色了……
此次经历实在是太过夸张,明里暗里牵连了太多事端,各种信息混作一团乱码,解释起来过于麻烦。
为了分清哪些可以说,哪些不能说,让谎言听起来更加真实可靠,心力憔悴的达布斯曼着实是下了一番功夫。
而就在他苦思冥想之际,里墨却及时出现,主动将这个活儿揽了下来:“我来吧,毕竟这事因我而起,还是我来解释比较好。”
而对于这个提议,苦不堪言的达布斯曼,立刻心照不宣的同意了。
可是,话是这么说不假,但此事毕竟关乎自己的身世之谜,里墨怎么可能将真相原原本本地讲述出来。
又要撒谎,又要让谎话变得可信……
联想起自己读道过的那些故事与传说,里墨突然来了灵感。
当机立断,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他最终决定,将整个经历加工一下,换个方式讲述出来。
得到达布斯曼的许可,里墨也不做保留,努力开动脑筋,将真相着实大刀阔斧地改造一番。
而经过这番头脑风暴之后,整个故事完全变了个样子。
当里墨拿着由真相改编而成,已经被添油加醋、胡编乱造的故事梗概交到达布斯曼手中后,这名船长,立刻凌乱在风中。他欲哭无泪的看着里墨,半天说不出一句话,直至回过神来,才开口问道:
“传奇海贼大战双子神?你确认你没开玩笑?”
“嗯!”
那晚,他坐在船长室,颤巍巍地捧着那本《传奇海贼大战双子神》,挑灯夜战,一口气把它读完,随后心力憔悴地靠在椅子上,恍惚了很久很久。
那晚,他的脸色先是翠绿翠绿的,没过多久又转变成瓦蓝瓦蓝的,最后与万紫千红混成一片,几乎没正常过。
这都什么玩意儿!?和着我成第三子了?!虎躯一震什么意思?王霸之气又是什么?面子果实究竟是个啥?霸王色、武装色又是什么鬼!?就我这邋遢样儿,还面目清秀虎背熊腰!?
别开玩笑啊喂!
他原本应该阻止里墨的,真的,他真的想这么做!
可谁知第二天一早,他还没说话,里墨就抢先开口,在早饭时间提前预热了一波。
“今晚,传奇海贼大战双子神,有谁要听!”里墨放声高呼。
“我!我我我!…”
“…”
果不其然,出口便是一呼百应,所有人的好奇都被调动起来。
事已至此,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达布斯曼默默看着手下们一个个被里墨撩拨的满怀期待的样子,一把心酸泪,骤然在心中窜了出来。
直至现在,他的心仍在泪水组成的大海中,不断下沉着,下沉着……
里墨稍稍一顿,语气急促了起来:“见一洞窟,正在犹豫之际,忽然从洞中吹出一股子阴风!”
里墨说完这番话的时候,下面的海盗众耳朵都竖起来了。
讲道这里,里墨突然面露阴沉,双眼幽光闪动,惟妙惟肖开口模仿出旋风打转的声音。
“呜……呜……”
低下的海盗众一个个背脊上面都起了一股寒意,头皮有点发麻,甚至有几个胆小的闻此时突然缩了缩脖子,哆哆嗦嗦的向四周打量,好像远处的黑暗中,藏着什么东西一样。
——————————————————————————————————————————
注:
1、一桌:餐桌。
2、一椅:船上的。
3、一扇:别问,问就是里墨赶工做出来的。
4、一抚尺:实际上就是块修船用的边角料。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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