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佛》分卷阅读63

    太阳升起,晨光照射天河,通红一片,莲华一身如血红衣,再次腾身而起,以红色天河之水为武器,下一瞬间,便有几丈高的天河之水向天帝击去,天帝旋身堪堪避过,未成想,落下的水滴霎时化作针形,向他紧追过去。

    这一次,无数水针袭向天帝,躲过一波,下一波又起,最后避无可避,天帝祭出天神结界,莲华再次扬起天河之水,无数水针霎时击向结界,一次又一次,终于在那结界之上刺出了一道裂痕。

    天帝速度极快地跃出水针包围,可还是晚了一步,水针紧追不放,微微的刺痛自左半边脸侧袭来,天帝抬手去擦,果然是血,想他天帝自在天庭出生起便从未流过一滴血。

    殷红的血液更是激怒了天帝,可他此刻也认清了现状,莲华入魔之后,已不是那般好对付了。

    弘愿担忧地望着战局,忽地觉得浑身出了不少的汗,抬头一望,只见日头当空,方才还是朝阳呢!这是怎么回事!

    太阳在以极快的速度落山,没过多久,便沉入天河之下了,弘愿感觉到他的心脏砰砰直跳,天不怕地不怕了这么久,此刻的情形却的确可怕的很,若是……过了片刻,这太阳仍旧升起的话……

    好似是要印证着他的想法一般,片刻之后,太阳再次从天河之畔探出头来,晨光普照天河之波光粼粼,这阳光没让弘愿感到一丝一毫的温暖,反而让他觉得分外胆寒。

    “一日至七次日出,乃劫末之相。”紫阳喃喃道,像是说给自己听,也像是说予阿虎和弘愿听,他继续道:“据法苑珠林载,一日出时,百草树木一时凋落。二日出时,四大海水皆自然枯涸。三日出时,四大海水皆展转消尽。四日出时,四大海水深千由旬,亦皆干竭。五日出时,四大海水纵广七千由旬,亦皆竭尽。六日出时,此地厚六万八千由旬,皆悉烟出。”

    顿了顿,紫阳冷笑道:“从须弥山乃至三千大千世界,及八大地狱,烧灭无余,人民命终,六欲诸天亦皆命终,宫殿皆空,一切无常,不得久住。再到七日出时,大地须弥山渐渐崩坏,百千由旬永无遗余,山皆洞然,诸宝爆裂,裂焰震动至于梵天,荡尽恶道。”

    莲华因为怨恨,终于成魔,他的魔力甚至比当年的魔君夜泽还要强大百倍千倍,一日间竟然日出七次,想来凡间定早已民不聊生。

    此刻战况愈加危急,莲华凝气成剑,长啸一声,直直向天帝逼近,天帝连退数步,连最后的保命结界都被莲华的剑击碎了,天帝退到天河之畔,终于退无可退,他止住了脚步,冷冷蔑视莲华,即便是要被这朵入魔了的金莲花杀死,他仍是要维持天帝应有的尊严和傲然。

    莲华手中的剑只要再进一寸,天帝便要灰飞烟灭了,莲华发丝凌乱飞舞,赤红着双目,身上衣衫无风自鼓,猎猎作响,如地狱罗刹一般,大吼一声便朝着天帝的脖颈刺了过去……

    忽地一道金光击断了莲华手中的剑,那是佛祖世尊的手印,西天如来竟然也来了。

    莲华见没了利剑,呆愣了一瞬,世尊趁机撤去手印,踏着金莲缓步而来,他停在莲华面前,双掌合实,面露庄严之色,周身散发隐隐金光,低低道一声:“我佛慈悲!”

    金光耀目,令人不敢逼视,即便是天帝也要地下头来。莲华身体中的魔性在褪去,他心脏猛地震动,仿佛全身血液在刹那间全部逆流而走,他手足皆软,甚至不能呼吸。

    有那么一瞬间,风止人静,无声无息的世间仿佛回到了天地初开那时,是虚空,是全无!

    ☆、第二十二章(完结章)

    天池之畔,风萋萋,水潺潺。

    世尊吟诵道:“一者不闻恶声。二者念佛不散。三者排去无眠。四者勇猛精进。五者诸天欢喜。六者魔军怖畏。七者声振十方。八者三途息苦。九者三昧现前。十者往生净土。”

    莲华已经神色清明,他继续念诵:“穷原极底,行满果圆故;一切诸法性无生,亦无灭。具一切智一切种智。离烦恼障及所知障。于一切法一切种相。能自开觉,亦能开觉一切有情。如睡梦觉,如莲华开。”

    世尊叹息一声,劝诫道:“莲儿,这便是你的宿命,当年的夜泽便是你求佛路上的一劫,亦是你向佛之心的囚笼,今日终于了却了一切恩怨。”顿了顿,佛祖又道:“却不想,原本你就是甘愿囚住了自己,本就无人迫你。天帝所为荒唐至极,却也是世间苍生的一劫,现下亦无人迫你,你便去吧!”

    莲华睁着迷蒙空洞的双眼,喃喃道:“去?我要去往何处?”

    “随心而行,随心而去!”佛祖世尊一语毕,便转身走向天帝,天帝伤的不轻,浑身无数个被水针刺破的伤口在向外渗血。

    世尊对天帝道:“走吧!你该跟三界有个交代。”

    天帝不羁一笑:“怎么?即便孤对三界没个交代,这凌霄宝殿的位子还是孤的皇子来做,轮不到魔界的杂碎!”

    闻言佛祖摇了摇头,连叹息都不愿了。

    “佛祖!”紫阳忽地开口喊道,世尊闻声止步,紫阳道:“方辨大师的转世玄觉已寻到,可……”

    佛祖道:“一切已尘埃落定,随心便是!”语毕,世尊一挥手,紫阳与阿虎、弘愿瞬间便回到了人间,紫阳睁开双眼,不由感叹道:曹溪宝林寺的香火真是一直都这般旺。

    原来是这样,一切的因果都已经了解,原来他追随着夜泽的身影,追随了九生九世,原来玄觉是魔,他才是佛!想来这是多么可笑啊!拈花一笑的故事,往往是初学禅宗的弟子们的功课,没想到他居然还是其中的主角呢!

    莲华想不起在玄觉是夜泽的时候,他是什么模样,也许那时候的他。时常会紧紧箍着夜泽的胳膊,很调皮也很爱胡闹。可是那时两人在天地之间,自由来去,好不自在,能够相守在一起,便是幸福。

    玄觉已然不再了,这个世界上既没有玄觉,也没有夜泽,有的只是一根孤零零的红绳,莲华缓步行入天河之中,天河之水比想象的要柔和温暖的多,莲华一头扎了进去,片刻之后便不见了踪影。

    天河之心泛起浓雾,经久不散。

    弘愿醒来后,便开始每日里被逼着修习反复的课业了,幸而他生来勤奋好学,并不记恨将这一切抛给他的紫阳和阿虎。百年之后,弘愿圆寂飞升,路上看到一只被骂的狗血淋头的小饕餮,面熟了很,尤其是它脖颈上挂着的小铜铃,终于在千年之后,人人都晓得弘愿法师的坐骑是一只威风八面的饕餮。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紫阳带着懵懵懂懂的阿虎,离开曹溪宝林寺,四处漂泊,游遍名山大川,可谓做了一对神仙眷侣。这还是后话。

    人间的一座小院之中,大门上书“顾府”。

    一个少爷打扮的青年问道:“佛经历佛劫是不是要死去?佛死了后怎么样?”

    坐他对面的白衣男子闲适地端起茶碗,抿了一口才道:“佛已是不生不灭的本体,早就没了生死。你我好象天河上的水泡有起有落,有生有死;佛便好象天河本身,无起无落,无生无死。”

    见那青年眉头紧蹙,仍是不懂,白衣男子便又解释道:“华严经云:‘十方诸如来,同共一法身。一心一智慧,力无畏亦然。’可还记得?”

    顾念卿,与玄觉有着一模一样的面容,那时的顾念卿还未认识皇帝元旭。满脸的稚气,初次见莲华竟然愣住,傻傻地道:“你长的真好看!”

    若是有这样一个前世,那时的玄觉与他便已经相恋,便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囚住他,九生九世的纠缠不清,总要有个了解才好啊!

    相处了些时日,一天,顾念卿忽然问莲华说:“你信不信因果报应?你说为何凡人会有富贵贫贱?”

    莲华道:“人生如同树上的花同时开放,随风飘落,有的花瓣由于风拂帘帷而飘落在厅屋内,留在茵席上;有的花瓣则因篱笆的遮挡而掉进水坑中。贵贱虽然不同,但哪有什么因果报应呢?”

    顾念卿似懂非懂的点头,莲华将他翻看的佛经合上,放置一旁,拉住他的手道:“莫要看这些了,外面阳光正好,我们去放风筝吧!”

    “好啊!好啊!我去年画好了一只纸鸢,我这就去寻来,你莫要着急啊!”说着便一溜烟儿地跑的没有影儿了。

    莲华笑了笑,何时玄觉能这般孩子心性啊!

    苍穹如墨,环盖大地,天边乌云压顶,怕是要来雨了,果然冰凉的雨丝从天空落下,细细密密,冷风阵阵,点点滴滴,打在脸上,寒凉到了心底。莲华仰望苍穹,半晌,才慢慢收回目光。

    “金莲儿,随心而生的幻境,你可待的腻烦了?”是世尊!

    莲华道:“弟子未曾腻烦!也觉不会腻烦!”

    “哎……”世尊见到莲华总禁不住要叹息,片刻后他道:“出来吧!从何处来,便往何处去!”

    莲华合上双目,身周光华流转,化成一朵金色莲花,旋转升腾至世尊的手中,周围的气息越来越熟悉,是化仙池!

    莲华被放入池子内,环顾四周后,莲华发现这里和千百年前无甚变化,只是……

    “嗯?”莲华不耐烦的抖了抖花瓣,旁边有一朵乌漆么黑的黑色莲花,总是往他身边靠,让人心烦的紧。

    莲华定睛瞧着它,只见黑色花瓣的周围笼罩着一团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白光,发现他在看,便一闪一烁的越发频繁,看的出,这团白光很是虚弱,莲华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清了,有什么东西模糊了他的视线。

    天庭终于改朝换代了,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在天庭倒也没有这般的严重,随着天庭的变化,人间也愈加繁盛昌隆,新上天庭的散仙童子越来越多,阅历丰富的老人儿们总会告诉他们一些天庭趣闻,关于西天化仙池的最多。

    有的说:“这化仙池里有奇景,一朵金莲,一朵黑莲竟然是同根而生!”

    有的讲:“那两朵莲花并非同根而是后来凑巧长在一起。”

    还有的道:“这莲花倒是其次,化仙池的水又好些年没涨过了才是奇事!”

    栴檀楼阁云霞畔,钟梵清宵彻天汉。别来遥礼只焚香,便恐是西方。西方化仙池中总有些灵物仙物于千百年后化形而出,不知那两朵金色和黑色的莲花于多年之后,能化成个什么!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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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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