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忠犬(重生)》分卷阅读49

    “乖,吃点东西再睡好不好?”

    昏沉间有人哄着自己,不甚清醒的谢轻平安慰的想:老来有人送终,我什么时候养了个孝顺儿子?

    ‘孝顺儿子’沈戚已经服侍他一日一夜了,看着生病的人脸上没有一点着急的情绪,相反在照顾人时还会时不时流露出满足的微笑。

    没错,他乐在其中。

    如果可以,沈戚宁愿谢轻平一直这样病下去,乖乖的任他摆布。他可以陪着一起病入膏肓,然后一起死去。若真有这么一天,也许就圆满了吧?

    他轻轻的把谢轻平的脸扳正,含了口汤就对着那张没什么血色的唇渡了过去。

    这种方式让谢轻平感到很舒服,他没有再拒绝,凭着本能吞咽。喂完汤,他便又睡了过去。

    一天,两天,三天…到第五天,谢轻平的烧退了,却仍旧没有清醒的迹象。沈戚在替谢轻平沐浴完毕后,招来大夫说:“差不多了,从明日起逐渐减少用药。”

    其实并不是谢轻平真的病到无法起身,而是人为造成的。乘他昏睡,沈戚做了许多事,眼看就要见分晓,是时候该让谢轻平醒来看看了。

    另一头的玄七,自那日从仓库回来后就隐约预感到了什么。不顾旁人的反对,擅自把计划推到了台面上。

    “卢左使。”玄七看着面前低头垂目的人,郑重地说:“过了明日,萧门就是你的了,放心去做吧,阿朗会配合你的。”

    卢川明显有些犹豫:“公子,会不会太着急了?”

    玄七轻笑道:“急?我都准备三年了,难道还等着沈戚识破了我们的计划才动手吗?”

    “不是,我只是怕…”

    卢川为他做事开始是为了利,到后来利益所趋泯灭了良心,他参与进吞并萧门陷害沈戚的阴谋里。这一天他同样期盼,但此时此刻,卢川不认为玄七真能有十成的把握。

    连阿朗也在皱眉,不过他所想的不同。玄七突然提前计划却不告知大掌柜,他一时不知该站在哪边。

    玄七站起来走到卢川面前:“你害怕也迟了,沈戚若对我有疑心,就必能把你查到。现在狼王突然出现,我总觉得他不只是搅浑水这么简单。我有预感,不尽快动手就来不及了。”

    他摘下面具,以‘谢轻平’的脸示人:“我吃了多少苦才把自己弄成这样,最输不起的是我才对。”

    阿朗每次对上这张脸都会为之动容,这是他仰慕的人,神一般的存在,却死在了沈戚手里,声名狼藉。他要替神讨回公道,把这个忘恩负义之徒送到九泉之下向他的神赔罪。

    房里一时鸦雀无声,大家都在为这场赌博掂量筹码。阿朗光棍一条,果断把大掌柜的吩咐丢到一边,站出来表态:“行,就这么做吧。我只有一个要求,明日之后请把那个男宠交给我处置。”

    玄七别有深意地看卢川一眼,才转向阿朗:“你真是叛变得彻底,大掌柜不是不许咱们动他吗?”

    他是笑着说的,一点也听不出哪里有对大掌柜的半分敬畏。

    阿朗老实道:“在我手里或许他还有条活路,这不算背叛。”

    提起谢轻平,卢川和玄七都恨的牙痒痒,若不是阿朗提出,他们俩基本已经把他当成必死之人了。明日离不开阿朗的帮助,只得先妥协。

    谢轻平不知道自己成了别人心中的一根刺,药效过去以后他慢慢转醒,锈住的大脑运转起来还需要时间适应。他就这么呆呆地看着沈戚帮自己穿好衣服,然后饭来张口。直到吃完早饭,谢轻平才找回原来的自己。

    “你要带我去哪?”谢轻平被搀扶着,走得很慢。沈戚待他仿佛是温柔的,从头到尾都细致妥帖,可却将谢轻平的要求视而不见,一律不答、不理。

    谢轻平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直到他来到萧门议事的大厅,认出了武林中的几大长老和数位门派的掌门,还有一身白衣带着面具的玄七。他的心骤然一紧——这是有大事要发生了。

    沈戚扶着谢轻平坐在门主旁的椅子上,又细心的用丝帕替他拭去了额角的细汗。全程镇定自若,对他人视若无睹。

    “乖乖看着,我会给你一个交待。”

    谢轻平覆上他的手,用力握了握,一切尽在不言中。

    “沈掌门,你该给大家一个解释了。”

    说话的是再坐里最年长的徐老,据说久病缠身,已经半隐退了,连他都被请动,可见事态严重。

    “你说的是这几年大量**散从萧门码头运送分发出去的事吗?”沈戚很随意地回答道,“就让我的左使来回答吧。”

    徐老愤怒地跺了跺竹杖:“我们先说解药的事,如此多人为了它生不如死,沈门主岂能坐视不理?”

    月前新来的一批药,号称能让人功力大增,比**散的效果要好上百倍。许多人都忍不住服用了,本来这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事,不提也罢。可大半个月过去,药效开始减退,只能加倍的吃。越吃量越大,越大越不能停,让第一批上当者苦不堪言。很不幸,徐老的孙子就在这群人里。

    他一边很铁不成钢,一边怨恨着始作俑者。直到前几天接到密函,有人检举是沈戚打算以此法雄霸武林。信后还附,药有解,解法在沈戚手里。

    所有人一碰头才知道受害者之广,牵连甚大,所以他们就约了个时日上门找麻烦。

    沈戚坦然承认了货都是通过萧门出去的,但跟他没关系,他依然面无表情,指了指卢川,又转向玄七。

    “‘一夜楼’的李公子,药商玄七,你挖的坑,自己埋。”

    玄七面具下的脸不知是何表情,他身体明显的僵了一瞬,大概是没想到自己的底细被人揭穿。

    “沈门主是什么意思?”

    沈戚坐在首座,不动如山,口齿清晰地一字一句道:“你连同我的下属卢川设计陷害我,是想得到什么?这些年卢川做的事我已经让人查清楚了,都与你脱不开干系。至于我,愿意对中原武林致歉,是我治下不严,误信小人。”

    人群中很快就有人怒喊:“你这样就想推卸责任?”

    沈戚冷冷地说:“不然呢?**散是我逼你们吃的吗?还是连哄带骗诱导你们服食成瘾?不好好练功,自己要走歪门邪道,如今还有脸找上门?”

    他锋利的目光射像一直不说话的卢川:“还有卢川,我的好朋友,我的左膀右臂。你嗜赌成性,这些年把良心都给输光了,站在还要赔上自己的命。数月前我给过你机会,如今你不能再怨我。”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半月瘦了十斤,简直不要太高兴!

    到底是该感谢我的跑步机,还是那台称?

    ☆、黑白

    被点名卢川心脏蓦地一突,本以为早已对沈戚漠然而视,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心虚了。明明这几个月他都无暇顾及门内的事,为何沈戚还会这般从容淡定?

    为了自保,他还是要昧着良心说谎:“门主,失望的人还是我。你的所作所为我一直是反对的,也正是我像所有人说出了真相,望你把解药交出来,回头是岸。”

    谢轻平在一旁冷眼看着这群人,他总算明白了,一切都是玄七设的局,今天来收网。此情此景真的跟三年多前江湖共阀萧门时一模一样。

    坏人真是太多了,杀了一波又一波,自己当初就不该放过卢川。他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沈戚,说真的他并不期盼沈戚的‘交待’,总觉得他下的棋并不止洗脱罪名那么简单。

    沈戚当然不会只为解决玄七和卢川两人,他要引出来的人正是此刻站在玄七身旁的阿朗。

    他对这人有印象,当年谢轻平身边的小跟班。胆子小,忍气吞声,也只有谢轻平那种闲得慌的人才有耐性调/教他。

    此时他的出现,一定与当年有关。

    沈戚不徐不慢地把鱼引上勾:“回头是岸?当初有没有人跟谢轻平说过同样的话?我真好奇,若有机会他会如何选择。”

    无端提到谢轻平,在场的人都楞了一下。阿朗更是用力握紧剑柄,仿佛随时准备拔剑而出。

    沈戚又道:“你们和当时的我都只看见了表面的东西,如果肯有人深挖一下,会不会发现其实谢轻平亦是受害者,如同现今的我一样。”

    徐老压住怒火,企图讲道理:“你有什么苦衷可以告知大家,不需要拿那个魔头来比较,到底沈门主还没到那个程度。”

    玄七抓住机会给阿朗使了个眼色。

    “沈门主且慢,我的属下有话说。”玄七对众人道:“这是我当年无意间救下的一个人,他自称是萧门的旧人,大家且听听他怎么说。”

    谢轻平已经按捺不住将上半身挺得笔直,在场没有人注意到他,自然没人发现他难看的脸色。

    阿朗从玄七身后站出来,一脸正气,一点也不像两次误入歧途的资深混混。

    “我能证明此人狼子野心,他当年就是与谢门主产生分歧,谢门主念在旧情,才为他背的黑锅。”

    徐老捻捻胡须:“小兄弟,你说这话要有证据啊。”

    阿朗沉声道:“没有证据,证据都被销毁了,是谢门主令人销毁的。”阿朗指着沈戚,“谢门主如此为那人着想,最后还是落了个被灭口的下场。今日我不为谢门主洗冤,只为把实情公布于众。”

    沈戚冷笑:“那你倒是给我一桩桩一件件的数清楚。”

    “当年诛杀无量山、天地盟根本就是为了报你们沈家的私仇,之所以不敢摊开来报仇是因为你们沈家也不是什么好货。为了向朝廷争抢天九散的专供权,自相残杀,沈家不过是落败者罢了。然后你气不过,利用萧门报仇,这个黑锅谢门主替你背了。”

    “还有,当年你强抢海运的独线,逼得已故邹掌门将百年基业拱手送你,他自悬于房梁之上。”阿朗扫一眼众人,“诸位前辈有没有想起数月前的邱家,邱老爷子是怎么死的?!”

    “接着说。”沈戚不为所动地看着他,冰冷的面容上没有任何情绪。

    “谢掌门升任前一年就为你找来了龙髓丹,护住你的心脉。假装废了你的修为,其实是想警告你,让你收了心。可是你不听,逃了之后还连同铭盟来逼迫他,如果不是你之前使计与无量山分了一半的专供权,萧门与无量山何至于反目为仇。可怜无量山成了第一个被灭的牺牲品。”

    再坐皆哗,已经有人开始窃窃私语了。对一下时间,当时的沈戚的确接了门主之位,事情都是在那段时间开始的。

    “包藏祸心呐,老爷子才死,他就打的这般主意。”

    “当初沈家灭门,唯独他被保了下来,一定还与谁有勾结。”

    “原来大魔头谢轻平被人当了挡箭牌,活该。”

    ……

    沈戚不置一词地坐在首座,面沉如水。

    《御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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