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为君妻》分卷阅读26

    作者有话要说:

    ☆、21

    21

    意识,渐渐清醒。有一只手在自己的身体上游走

    叶绎霍然睁开眼睛,目光对上了肖眠楼带笑的双眸。

    “你醒了?”露出一副惊喜的表情来,肖眠楼的手轻轻压上叶绎肩部的伤口:“疼么?”

    衣衫大开,裸()露的上身缠满了绷带。晕倒前的一幕被清晰地记了起来,叶绎顿时目露寒光怒不可遏:“滚开!”挣扎着坐起身子,叶绎知道他受的只是皮外伤,只是因为流血过多才会体力不支晕倒。

    被叶绎吼得一愣,肖眠楼的脸上露出一丝受伤的表情。他伸出手去想给他把衣服拉上,却被叶绎一把拨开了。

    “你把我的人怎么样了?”他还记得肖眠楼说过除了他之外,其他人要格杀勿论。若是他们因他而死,他还有何面目存活于世?

    叶绎一醒过来就对他没有好脸色,却对无关紧要的人这么关心自嘲地轻笑一声,肖眠楼的声音带上了一抹轻佻:“既然还有心力关心别人,那你为什么不问问肖眠阁怎么样了?还是你对他也,不屑一顾了?”

    眠阁!

    关心则乱,不能让肖眠楼发现自己的软弱。

    慢条斯理低头系好衣服,叶绎抬头的时候已经是不惊不惧。“我的侍卫们呢?”

    没想到他竟然还在挂念着,肖眠楼探究似地看了看他,终究在叶绎坚持的目光中开口道:“他们拼死护你,我想不杀他们而得到你是很困难的。”

    这么说,是死了吗?

    将冰冷而颤抖的指尖握到手心,叶绎极力压抑下心中的凉意和恐惧:“眠阁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肖眠楼出乎意料得没有卖关子:“只是把他关起来了而已。至于要怎么救他,”手指挑上叶绎的下巴,暧昧地靠近他:“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眠阁没死

    几不可察地轻吐一口气,叶绎一把推开他,冷声问:“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鹰隼般的目光攫住他,肖眠楼的语气中带着无法掩饰的志得意满:“小弟记得在几个月前就已经告诉过你了,嫂夫人倒是健忘。”

    让他匍匐在他的脚下做他的人?冷哼一声,叶绎断然道:“你休想!”

    “之前说我做梦,现在又说我休想,叶绎,你可真不给我面子。”站起身子居高临下看着他,肖眠楼的身上透出一股危险的气息:“你就不怕我让肖眠阁追随你那五个侍卫而去?”

    心里一颤,叶绎猛地掀被下床,忍住全身剧烈的疼痛站直了和他对视:“就算如此,我也不会做你的人!”

    “真冷漠无情啊叶绎,”仿佛有些失望,肖眠楼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你就不怕他听到这些话会伤心?”

    “我遂了你的愿才会让他更痛不欲生。”突然一把揪住肖眠楼的前襟,叶绎逼视着他,眼中带了寒意:“带我去见他!”

    看到叶绎眼中的怒意,肖眠楼的目光变得更加深邃了。叶绎的脸近在面前,肖眠楼突然倾身吻了他的唇一下,然后趁他一愣扭身后退脱离了他的钳制。在叶绎更加发怒之前,抢先举起了双手:“我带你去见他。”

    不知道肖眠楼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叶绎也只能跟着他走。虽然现在他还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从姬都外百姓的生活未受影响来看,肖眠楼似乎并不想让事情闹大,好让别国有机可乘。但是这样一来对肖眠阁是极其不利的,因为据他所知,肖眠阁的丈人沈侯宅大将军是在外驻扎的,肖眠阁的势力在外,若是送不出消息去,只能在姬都坐以待毙。

    想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叶绎稳定下心神一边走一边对肖眠楼嗤笑道:“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胆敢逼宫定远君。”

    “咦?”诧异地看看叶绎,肖眠楼拍手奇道:“你怎么知道的?我严密封锁消息,此事是绝对不会传到姬都以外的。”

    肖眠楼敢以定远君的名义对使臣下令,若不是定远君属意,自然便是逼宫,叶绎一诈,便诈出了真相。但是,既然肖眠楼对外封锁了消息,肖眠阁每日给他写的信又是怎么回事?突然想起一直让他感觉不对劲的信的内容来,叶绎不禁暗骂自己愚笨。

    肖眠阁在信里不让他回泰齐,自是因为不想把他卷进来,但是肖眠阁每日只写自己的生活,对他的生活不予置评的根本原因却是,肖眠阁压根就没有收到他的回信!为了让他安心,肖眠阁只能猜测着他的回信内容给他写。而且,既然肖眠楼对外封锁消息,那么肖眠阁每次的传信都会异常艰难,很有可能他是一次写上好几天的信,然后让人一起送出来再单独寄给他。

    为肖眠阁的温柔周到而感动心酸,却也为他不欲与他共患难而心痛生气。但是,不管如何,既然肖眠阁还能给他送出信来,就证明此时的他并不是毫无办法任人宰割。既然如此,很有可能沈侯宅也收到了消息。机会,还是有的。

    猛然醒悟过来不能让肖眠楼怀疑,叶绎从鼻中哼笑一声:“眠阁是绝对不会通过定远君让我回来的,而定远君是不会管我和眠阁的事情的,所以在幕后操作定远君和使臣的肯定是你,这不是逼宫又是什么?”

    “说得对,这我倒是疏忽了。可是,既然知道这样你为什么还是上当回来了呢?”

    “最开始我不过是猜测,后来看到百姓生活如常也没有在意,没想到却是因为你把消息封锁在了姬都城内。”

    “不管怎么样,明明怀疑了,可你还是回来了不是吗?”肖眠楼的话中不知道为什么带了一股怅惘:“你对肖眠阁,当真是情深。”

    说他情深,倒是令叶绎汗颜了。从没收到肖眠阁惯常的信笺的时候,他就该怀疑了。可是当时的他只顾沉浸在自己的愁绪中,竟然直到年关才想起很久没有收到他的信来。这么一说,若是宫变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到现在岂不持续了两个多月了?为什么会持续这么久还没有定论?若是肖眠阁一早就将信送给了沈侯宅,那么此刻泰齐绝不会如此安宁。还是说,肖眠阁也不想让事情闹大?“哼,其实你心里很不安吧?因为眠阁,并不在你的手里。”

    再次诧异地看向他,肖眠楼抚掌大笑:“果然不愧是叶家人!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你一脸心神不宁的样子,任谁都看得出来。”

    笑容一僵,肖眠楼冷哼一声:“我不管你是怎么知道的,肖眠阁确实不在我手里,但是有一点你错了,我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一丝不安,因为赢的人,必将是我。”

    心里一喜,叶绎不动声色:“你又是从何而来的自信?”

    “之前这么聪明,这个你却想不到了吗叶绎?”手臂搭到他的肩上,靠近他耳边,肖眠楼轻笑道:“因为你回来了啊,叶绎,你不知道自己是他最大的弱点吗?”

    猛然停住脚步,叶绎心里有了一股不好的预感。眠阁会为了他不是没有可能!

    发现他的错愕,肖眠楼笑了起来:“我借父王之令派人围住了沉泰殿,虽然受到了殿内侍卫的抵抗无法进入,但是今天沉泰殿将会不攻自破。受困两个多月却没有因为食物和水而放弃抵抗的沉泰殿,今天将因随你去大齐的护卫头颅而大开殿门,世子肖眠阁将缴械投降,这岂不是大快人心的时刻?”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带我去沉泰殿观看你的得意之作,却带我在这王宫中转来转去?”虽然为他的话动摇,但是叶绎还是发现了此时身处的并不像是规模小于沉泰殿的齐门殿,肖眠楼也并不像是要带他去见肖眠阁的样子。

    又是一诧,肖眠楼笑容不减:“叶绎,我越来越中意你了。你的聪明,若是肯为我用一分,这世子之位不坐也就罢了。”

    “承蒙谬赞,”冷冷挡回去,叶绎微皱了眉头:“你到底想怎么样?”

    “没想怎么样。叶绎,你有的时候聪明到令我惊讶,有的时候却有些大条。”

    “我和你不熟,你还没资格对我进行评判。”

    笑意有些僵硬了,肖眠楼握了握咯嘣咯嘣响的拳头,冷着脸道:“你最好不要惹怒我。”在一个殿门前停住,肖眠楼接着道:“还有一点你也说错了,父王不是不管你和肖眠阁的事情,而是他要管的时候被肖眠阁一力承担下了而已。”

    推门进去,肖眠楼径直往前走,叶绎在后面跟着,然后看到了坐在桌榻上的定远君以及坐在他对面的肖眠栏。

    “儿臣给父王请安了。”

    听到肖眠楼恭恭敬敬请安,叶绎不禁诧异地看看他,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样,哪里像是肖眠楼逼宫的样子?

    肖眠栏站了起来,叫了声:“三哥,嫂夫人。”

    对眼前的情景有些迷惘,叶绎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坐在主位上的定远君朝他问道:“你就是叶销的儿子?”

    不由自主回了声“是”,叶绎在踌躇着要不要问个好,毕竟这是肖眠阁的父王。

    “本想让你来助眠阁的,没想到你却成了他的弱点,这也是孤的失算吗?就算叶销再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算到这一点吧?”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肖眠楼到底有没有逼宫?听定远君如此一说,难道,这一切都是他和肖眠楼串通好的?目的就是,除去作为眠阁的弱点的他?可是,肖眠楼不会如此好心为眠阁着想,难道他真的是看上了他,想让他离开眠阁到他身边?

    看到叶绎皱着眉头,定远君微微抬了抬下巴:“都坐下吧。倒是勾起了孤的回忆,趁这个机会,就跟你们讲讲那场令孤对叶销刮目相看的辩论吧。”

    只要不是要肖眠阁的命,叶绎就稍微放松了下来。听到定远君要讲自家老爹的事迹,叶绎情不自禁被肖眠楼拉着坐下了。

    挪动身子,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定远君目光幽远,娓娓道来:“那个时候孤还不是世子,现在的南平国君陆稀也只是个普通的公子,当时霁国在大齐的质子因为意外而死,各国为了打破质子入齐的规矩,就借此发挥责难起了大齐天子。领头的陆稀率先起身道:‘我们因为信任天子才送子嗣为质,可是天子却无法保证质子的安全,如此一来,我们还要如何信任天子?为了表达对天子的信任和忠诚,我们不仅每年纳贡还送子嗣为质,可是天子为何却不信任我们?如果天子也跟我们信任天子一样信任我们,又何必需要质子?’他这样一问,让天子顿时非常尴尬,无法作答。当时为天子解围挺身而出的就是叶销,他不答反问陆稀:‘这么说质子对您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了?’陆稀自然回答是,叶销又接着问‘有多么重要呢?是质子重要还是十五座城池重要?’陆稀当时也意识到了,若是回答质子重要,那么叶销很可能会问他要十五座城池来换质子,所以他聪明地回答:‘对作为父兄的我来说,自然是质子重要;但对国君来说,却是十五座城池重要。’他没上当,叶销又接着问:‘那若是敌人抓了您的兄弟或者爱子,以他们的性命要挟要求换十五座城池,您会换吗?’这个问题跟前一个问题是同样的陷阱,陆稀自然给了否定的回答。叶销此时又接着道:‘宁愿让兄弟子嗣死去,也要保住城池,看来您认为国君的身份比父兄的身份更重要了?’陆稀不能否定,也不能完全肯定,所以他模棱两可地说:‘可以这么说,一切都是为了百姓。’得到了这样的回答,叶销又问他:‘那如果杀死您的兄弟子嗣,却赔偿您十五座城池,为了百姓您会同意吗?’既然之前已经说出了那样的话,陆稀只能勉强回答同意。叶销又紧追不舍问他:‘那如果不仅不杀死您的兄弟子嗣,还给您十五座城池呢?’这个问题很好回答,陆稀便笑道:‘那我自会带着感恩之心接受。’此时叶销却突然面容一整厉声道:‘天子不仅没有杀质子,还给了您的祖辈二十座城池,在此基础上,才有了如今的南平国,您怎么不知感激?!’陆稀没料到他会突然变脸,自然而然顺着他道:‘我自是感激的。’叶销此时却得理不饶人接着道:‘据我所知,初代南平王并未为大齐建功立业,天子却仍旧将南平交给他管理,你说这是因为什么?’不等陆稀回答,叶销接着道:‘自然是因为信任。而如今,身为后人的你不仅质疑起了天子的信任,还将质子的不幸怪罪到了天子身上,恩将仇报又是出于何故?!信任都是相互的,既然你连对南平有大恩的天子都质疑,天子不过是留个质子又有何错?’此话一出,陆稀再也无话可说,只能甩袖离去,此事不了了之。”

    叶销是聪明的,若是他直接说“天子当初是因为信任南平才给了南平城池”,陆稀反问一句“既然信任我们,为什么还要求留子嗣为质”,叶销就无话可说了。所以,虽然反驳的论据都是一样的,他层层设套,让陆稀跳了进去,却达到了完全不一样的效果。再加上前面的循循善诱,后面的厉声呵责,让陆稀完全措手不及,只能败阵下来。

    不是第一次为父亲的智慧惊叹,叶绎遥想父亲当日的风姿,心里更多的却是对定远君此时心意的揣度。

    “叶绎,孤送眠阁去大齐,是为了让他和叶家交好,让他学习你父亲的智慧从而成为一代明君,而不是让他为情所困,你明白吗?”

    回过神来定定看着定远君,再看看一脸神秘莫测的肖眠楼,叶绎的心沉了下去。然后,在听到那个思念了上百个日夜的声音焦急地喊他的名字的时候,霍然转身看去,看到了那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高大身影裹着风朝他大步奔了过来。《第二十一章完》

    旧日字句十五:忘忧草其二

    你曾说:“我等你,在这里。”犹记得你上扬的唇角,分别时的微笑。我知道你将心伤,小心翼翼掩藏,不禁将承诺放你心房:“若然生死两隔,亦必魂归此处。”

    雨苦路歧,荒野踽踽,想你指尖温柔,抚我眉头;山中荆棘,午后雪泥,想你脸贴我背,静默不语;走马千里,风光旖旎,想你立于雪地,藏在我的大氅里;闹市信步,琳琅满目,想你放书膝头,托腮回眸。

    想你,想你。。。想你为光我做影,片刻不离;想你,想你。。。想你陪我仗剑天涯,走到哪里都是家。可是,可是腥风血雨,你经受不起。想你,想你。。。只有留你在谷里,才能最好地保护你。

    流浪心踏不上回家路。她说中了我的毒。七年风霜,苦难同当,怎忍辜负她为我沧桑?

    思念成灾十二载,近乡情怯复徘徊,心难耐,不敢猜。你遗世独立,山岗高高,竟不敢出声打扰。风吹衣角,你如雏鸟,入我怀抱。

    她出声,唤你作“姐姐”,你目光微暗,抿出的微笑是伤我的刀,点点血化作滴滴泪。我吻着你唇角,你袖中却藏了忘忧草。

    怎能不寻你而去?悔恨、悔恨,悔恨不已。早已厌倦了浮萍般的生活,可即使余生为你漂泊,亦难赎过错!大江南北,痛彻心扉。对不起,对不起,和千言万语。

    你身在何方?谁的身旁?立身人群是否心慌?岔路口有没有彷徨?怎受得了这世态炎凉?!

    《御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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