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来的,根本不是解药;像你这样言而无信的人,
根本不配留在世上!”郑煜对着女人大声喊叫,吓得她瑟瑟发抖;手指提捏着长孙绮云的下颌,毫无怜香惜玉之意。
“不可能的!”长孙绮云困惑的反驳他:“那瓶怎么可能不是解药?”后半句话藏在心里,没有说出口:当时,秦凤鸾讲得清楚;一瓶是毒药,一瓶是解药。
郑煜似乎不打算听她解释:“我数到三,你交出解药;否则,就血溅当场!”说着,锐器贴近了女人的咽喉:“一!”
“二!”
长孙绮云吓坏了,极力的挣扎,脖颈处的细腻皮肤,
被锋利的匕首划出了浅痕,溢出血珠。“求求你,不要杀我!
真的,我没有说谎,请你相信!”
温热的泪,混杂着冷汗,令女人看起来十分丑陋。
“三!”
郑煜的忍耐到达了极限,想就此了结了女人的性命。
就在匕首要刺下的瞬间,男人只觉得身后一道气息闪现,接着,自己的腕子,被人牢牢桎梏。
“住手!”听声音,是西门光。
“小光?”郑煜望着身侧的人,十分不解:“为什么要阻止我?”
西门光将长孙绮云推开,以此确保她的生命安全。然后,以真挚的眼神,与郑煜对视:“事情的经过,我大致听说了。
如今,她与旒苏师兄既有夫妻之名,又有夫妻之实;
倘若你伤了她的性命,恐怕过于残忍。”
郑煜拂袖转身,不再看那女人。“好,我可以不杀她;
那小少爷怎么办?如果他死了,小主子可能会崩溃的!”
“这个无须担心,我在来这里的路上,
巧遇了李荧王的义女秦凤鸾,她似乎找到了方法,
可以救刘苏性命。”西门光安抚面前的男子,希望他稍安勿躁。
郑煜似乎心存芥蒂:“你也说了,她是李荧王的义女;万一……”
“不会的。”西门光说得笃定:“若她想害刘苏性命,
大可以对此事坐视不理,何苦大费周章呢”
“总之,先去看看情况吧”郑煜率先出了房间,西门光紧随其后;留下了长孙绮云,心有余悸的瘫坐在地。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女人分析着事情的始末,
一抹不安萦绕心头:‘秦凤鸾,她故意设计陷害我!’
长孙绮云手指触及颈上的伤痕,眼泪簌簌而下:
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失去了处女之身的纯洁,失去了心爱之人的信任。
这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吗?断然不是。
她渴望的是两情相悦,她梦想的是相敬如宾;何时起,
自己竟成了蛇蝎妇人?做出万般苦毒之恶事,
而且还迷失了心智,被歹人利用陷害。
长孙绮云懊丧不已,纤细的身体瑟瑟发抖。‘要怎么做,才能挽回这一切?’
……
“就是这个?”白旒苏端详着手中的竹简,半信半疑;
转而将它交给李流岚:“王爷请您过目。”
原本,由于小人儿的缘故,白旒苏对李流岚是有些敌意的;然而,目前具备能力救刘苏的,只有他;因此,
白旒苏才会诸事征求男子的意见。
李流岚手指摩挲着其上的镌刻,细细品读;最后,
朝着白旒苏点头:“可以一试。”
秦凤鸾像是轻松了许多,长出了一口气:“能救刘苏,
真是太好了”
白旒苏吩咐了自己的亲信,照着竹简上的古方去煎药熬制;一切安排妥当,少年转向秦凤鸾,将简牍归还于她:“郡主,您是如何得到它的?”
女人十分平静的回答:“事实上,能否找到救治方法,
凤鸾并不确定;印象中,义父的书房有一些医方,
于是便去求索。巧的是,寻到了它;虽然,并非‘鱼贯’的解药,但却是功效甚奇的灵丹;因此,便将它带来了。”
“原来如此”李流岚微笑着垂下眼帘,似如释重负般的自在;不过,这只是男人故意暴露的假象罢了,他真正思忖的事情,是那卷竹简。‘虽然刻意的修饰过了,但它绝非年代久远之物;故意将解毒方法伪造成古方,又装模作样的将它送来,
秦凤鸾这个女人,在打什么主意……’
白旒苏全部的心思都系在小人儿身上,忽略了周遭其它。
对于李流岚所忧虑之事,他根本就没有思量过。
约一柱香的时间后,小人儿服下了解药。
心中期盼着‘刘苏可以借此痊愈’;少年空洞的眼,燃起了希望。
李流岚安静的坐在那里,为小人儿诊脉。良久,
终于展露了欢颜:“毒已经解了”
“真的吗?”白旒苏怀抱着刘苏,欣喜的望向李流岚:“我是否可以理解为,小狗不会变成‘活死人’,稍后,他会醒过来?”
“是的”李流岚面对着白旒苏,一时间有些失神:‘原来,这个人微笑的时候,是那么美艳……’
无论白旒苏如何呼唤,小人儿都不曾睁开双眼;然而,
他的体温不再是冰冷如尸,他的肤色不再是苍白如纸,
这让少年十分宽慰。
天色渐暗,秦凤鸾、李流岚都暂且告辞,留下了白旒苏一个人,照顾刘苏。
“郡主,已经入夜,您只带了两名随从,似乎不太安全呢”
李流岚说这话的时候,似笑非笑;看不到表情,
也分不清褒贬之意。
秦凤鸾十分友好的微笑:“凤鸾担心小家伙,
所以忽视了自身安危;幸好,京城乃是太平之地,
王爷切勿见怪”
“说到小家伙……郡主可知,‘鱼贯’之毒的来历?”景瑞王李惑,手执楠竹真丝扇,掩饰了自己的表情:“据本王所知,
它萃取自僧帽鱼;近日,‘湿余水’附近盛行的‘水鬼’传言,似乎与此种生物有关。太守呈上来的报告中,注明了一件怪事:尚待处理的僧帽鱼,一夜之间悉数消失。郡主,您认为,其中有何玄机呢”
“凤鸾一介女流,实在不宣妄自评论王爷您英明神武,自有高见。”女人以婉转的方式回答,看似单纯温顺,
实则满是狡诈。
合拢了扇子,掩口轻笑;李流岚不得不佩服秦凤鸾,深于城府、工于心计,像她这样的女人,并不多见。
“王爷,凤鸾有一事不明:您此番尽心尽力的帮忙,
是为了白旒苏,还是为了刘苏?”秦凤鸾以轻快的口吻,如此问道。
李流岚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当然是为了小家伙啊”
白旒苏喜怒无常、难以亲近,他堂堂景瑞王爷,
怎么可能去招惹那么难缠的家伙
秦凤鸾显得兴致勃勃:“王爷,您与小家伙,有何渊源?”
《御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