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将苦笑着摇了摇头:“当下,首要任务是在各城重建白素坊,寻仇的事容后再议。”
韩雨霏在驱策坐骑的同时,还要冥思苦想:此番,
各城白素坊遭遇了罕见的祸患,身为当主的家臣,
每个人都该义不容辞的效犬马之劳。
先是牢织城,接着是扶乐城、枸邑城、乌嘴城,
如今又多了山桑城;可以肯定的是:对方的势力分成了几股,在同时行动。尚待解决的问题在于:一直以来,
敌人是以什么方案在推进计划;下一步,他们的目标指向何处。
还有一个人,也在考量着整件事情,那便是西门光。
似在自言自语般,少年轻声嘟囔:“牢织城与乌嘴城同在西北,扶乐城与枸邑城毗邻,东方为山桑城所在;
它们之间唯一的联系,恐怕就是白马城了。”
听了他的话,白将恍然大悟:“的确,
白马城为东西部交汇的必由之路,
无论对方采取怎样的方式行进,最后都要途经‘白马’!”
几个人的视线转向白旒苏:“小主子”
白旒苏耸肩,轻狂表示:“总之,先赶路吧”
……
晨光熹微,刘苏轻揉惺忪睡眼,床边是奶娘刚刚摆放的衣裳,桌上有刚沏好的茗茶,芬芳幽香
“小少爷,景瑞王派了人过来,说是要请您到他府上”
孟丽娘轻声细语的说,表情柔和。
刘苏嘟着嘴巴,一脸不悦:“这个王爷还真是任性,
人家才刚起床哎”接着,紧张的四下张望:“奶娘,旒苏呢?”
“昨天夜里,主子就已经启程了。”
小人儿听了,心情顿时变得低落:“居然在人家睡着的时候离开……”
自睡枕下取出了一只紫檀色的方形香囊,
丝线彩绦上缀着雨花石,十分精致。香囊中,装着名为‘百日红’
的球形小花朵,玫红色的团簇,看起来特别美好。
本想在白旒苏离开以先,亲手交给他;没想到,错过了时间。
奶娘微笑着抚摸小人儿的头:“日后再交给他吧”
刘苏重重的叹了口气,脸上满溢着与年龄不符的忧郁。
梳洗之后,小人儿在奶娘的陪同下,去了景瑞王府。
靠近花园的小筑里,李流岚正抱着一只‘老婆婆’仓鼠逗弄。
小人儿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那只生灵身上,
一脸好奇的凑了过去;礼节完全抛诸脑后,
彻底忽视了李惑王的高贵身份。
“它是什么”
“俗名叫做‘老婆婆’的仓鼠。”李流岚看着刘苏,
小人儿的天真无邪,令他觉得愉悦。
小人儿伸出手,去触碰那只仓鼠;毛茸茸的白色小动物,却长了一双水汪汪的黑色眼睛,无辜又可怜的神态,惹人喜欢。“它好可爱啊”
“是啊,他好可爱啊”虽然说出了同样的话,
但李流岚的心思却不在仓鼠身上。他的眼,注视着刘苏,欣赏之色无法掩饰。
刘苏向李流岚撒娇:“我可不可以抱抱它”
“当然可以啊这是本王要送给你的礼物。”就知道小人儿会喜欢,所以,当日毫不犹豫的买了两只仓鼠,俗名‘老公公’和‘老婆婆’动物。
“真的吗?!”小人儿面露惊喜之色,捧起那只白色的小生灵,与自己的脸庞贴近。
一人一鼠,同样是大大的眼睛,羞怯的神色;李流岚看着它们,不禁扬起了嘴角。“‘老婆婆’仓鼠很稀有,你要好好照顾它哟”
“嗯嗯”小人儿乖巧的点头,一口应承。
“另外,本王还有个要求”李流岚以手指挑起了小人儿的下颌,与之对视:“白旒苏不在你身边的这段日子,留下来陪本王,好吗?”
不假思索,小人儿摇头拒绝:“王爷,我答应了旒苏,
会乖乖在家,直等他回来”
李流岚表现得淡定,暗中却不禁要慨叹:‘白旒苏那个家伙,使用了什么手段?居然将这孩子调教得如此乖巧’
“你的身之所处,乃是御史大夫刘辉的宅坻;
终日要面对白旒苏的新婚夫人,也就是你的养母。‘家’这个词,于你来说,真的有意义么?”剖析得一针见血,
李流岚深知小人儿痛苦的根源所在。
沉默半晌,刘苏也在思量:‘有白旒苏在的地方,才是自己的家;失去了那个人的陪伴,何处都无法汲取温暖。’
“王爷,您的身份高贵、地位尊崇,
为什么要花心思在刘苏身上呢?”小人儿将心中的疑问道出,未有矜持与扭捏。
淡淡的微笑,透着一丝酸楚;李流岚以低沉的嗓音,
说出了孩子般的话语:“因为,一个人很寂寞啊”
“王爷说笑了,您怎么可能是一个人”刘苏似乎故意装糊涂,闪烁其辞。
李流岚心中清楚,小人儿是在顾左右而言他;忍不住伸出手,去捏他的鼻子:“你是真的不懂,还是在装做不懂臭小鬼!”
刘苏凝望那人:眼角眉梢透着憔悴,意兴阑珊、百无聊赖。‘也许,他真的很怕孤单……’
怀抱着‘老婆婆’仓鼠,刘苏离开了景瑞王府;走在街市上,无视了人群的熙熙攘攘,只是兀自前行。
‘小家伙本王给你三天时间考虑’----李流岚的话语,在刘苏心中萦绕不散。
“刘苏?!”一声呼唤,将小人儿的思绪打断。
刘苏四下环顾,在看见那张熟悉的面孔之后,不禁悲喜交加:“
你是……关轻扬?”参见第一卷第15章
三年前,小人儿在私塾读书之时,
结识了比自己年长两岁的关轻扬。久别重逢的两个人,
难免心情激动。
“刘苏,三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你会无故失踪?”
关轻扬问的有些直白,但却毫无恶意。
小人儿苦笑着耸了耸肩:“遇到了歹人,被扔到穷乡僻壤;几经辗转,才又重新回到这里。”
关轻扬听刘苏诉说了遭遇,颇为同情的叹气:“想不到,发生了这样的事。”
“说来话长,不提也罢。”其实,小人儿并不愿在这件事上深究,因为这是他曾经的痛。
奶娘微笑着侍立在小人儿身侧,注视着名为关轻扬的少年。
脑海中,浮现了另外一个人的面孔;
那是有着琥珀色眼眸的男子,优雅而高贵,似水般温润。‘苍旋……’
……
京城,昭阳宫
长孙皇后一袭黄色行龙妆缎,头上云纹镂金,
《御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