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抬起了头,看了看刘苏,随即又垂下眼帘:“是你啊”
说得有气无力,透着些许疲倦;他像是将死之人,毫无生机。
“见到我,你都不觉得意外么?说起来,你到现在还没死,真是个奇迹”刘苏自怀中掏出了些点心,走近那人:“把它们吃掉吧,然后,好好的活下去;因为,
我还有许多事情要问你。”
奉南天的嘴角,浮现一抹嘲讽的笑意:“一个一个的,
都是这么自私。白旒苏如此,李荧王如此,想不到,
现在连你也是这样。”虽然表现得十分无奈,
但男人还真的伸出了手,去拿小人儿带来的食物;
他的手和脚上都拴了铁链,像是牲畜一般的待遇,随着动作,还会发出沉重的钝音。
“我想知道,旒苏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杀你?”虽是对立面,但几次的接触下来,小人儿与奉南天已然不存在隔阂,
可以随心所欲的说话。
男人凄清一笑,那笑声听起来过于悲哀,如哭泣的呜咽一般。“外人传言的白旒苏,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鬼’少年,然而,真正的他,却常常会存有妇人之仁。他为什么不杀我?因为,他还不想;正如你会存活在世,也不过是,
当年他的一时心血来潮罢了。”
小人儿杏眼圆睁,望着奉南天:“你知道我的身世?”
男人耸了耸肩:“知道啊不过,暂时我还不想告诉你就是了”
刘苏看着那人,气得牙根儿痒痒,却又拿他没有办法。
……
望着榻上的女人,白旒苏俯身探视:“怎么会这样?”明明,早上还好好的;两个人说了关于孩子的事情,也想了些许未来。
长孙绮云面色苍白,唇色惨淡;一见白旒苏出现了,
泪水夺眶而出:“相公呜”柔荑十指紧紧抓着少年的衣袖,像是怕失去这来之不易的依靠。
与这女人有关的事,他倒并不是很在意,
但涉及到了她腹中的孩子,便像是触到了他心头的柔软;坐在床边,回握着女人的手:“不会有事的,我们的孩子,不会有事的。”接着,转头向身边的下人训斥:“
平时都是怎么照顾主子的!她吃了什么、喝了什么、用了什么,一件一件的给我回忆!找不出小产的理由,我要你们好看!”
服侍的仆人们,吓得跪倒了一片:“小公子息怒,我们、我们真的不知……”
白旒苏脸上的怒意不减,心里暗自思忖:‘会是什么人呢,想要对我的孩子出手?’头脑中飞快的闪现过许多可疑的面孔,却又一一排除了;他想不出是谁,总觉得自己与人的恩怨,都构不成长孙绮云受伤害的理由。
丫鬟在神医白草集的监督下,煎好了药,伺候长孙绮云服下;白旒苏拉着白草集,压低了声音:“情况如何?”
白草集手捻须髯,看起来并不乐观:“暂时是保住了胎儿,不过,自今日起,她不能再有任何闪失,否则……恐怕会一尸两命!”
白旒苏周身一震:‘究竟是谁?好狠毒的心肠!’
……
“究竟是谁?好狠毒的心肠!”苍旋和苍韵冉,
面对面的坐着喝茶,口中提到了关于那个孩子的事情。
时间追溯到几天之前:
惘城的盛会,被景瑞王李流岚搅散了,各帮派相约‘
除夕之后再聚’;苍旋与苍韵冉倒也乐得轻闲,动身赶回京城。
途经一片深山老林,厚重的积雪阻碍了二人的行程;
就在他们为此懊恼不已的时候,雪地上的一具小小躯体,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走近一看,是个不过十一、二岁的孩子;在这冰天雪地之中,无疑,他已经冻得僵死过去了。颈子上有着清晰的瘀痕,像是新伤,但却不能致命;最骇人的要数他的手,
像是被什么东西啃咬过一样,血肉模糊。
见死不救,并非君子所为,苍旋虽不喜欢俗世烦扰,
却也还算有情有义;与苍韵冉对视了一下,便救起了这个孩子。
苍旋和苍韵冉尽力疾行,费了不内力;
好不容易找了家客栈歇脚,请了郎中来为这孩子诊治。
大夫以清酒为他擦热了身子,也对他的冻伤做了简单的处置;只是他的手,似乎无药可医。
那年纪老迈的医者,摇着头叹着气,一脸惋惜的离开了,只留下苍旋和苍韵冉面面相觑。
“这孩子年纪轻轻,却遭此毒手,实在惨无人道!”
苍韵冉凤目含怒,口中严辞阵阵。
手中把玩着一枚嵌着祖母绿石的戒指,
这是从那个孩子身上找到的,似珍宝般的收藏着,看得出,他十分珍视它。
苍旋的视线,同样落在那上面:“如果我没记错,
这祖母绿石的指环,是京城关家的信物。”
“什么人,居然敢做得如此决绝,不怕得罪关家那老太婆吗?”
苍韵冉柳眉微蹙,似乎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
转而道起了别的事情:“说起来,你去看过小人儿了?”
苍旋双手捧握着茶杯,脸上暖笑融融:“是啊看了。”
“礼物也送了?”女人继续追问。
男子继续呵呵的笑:“是啊送了。”
“他,还好吧?”
男子的笑容变浅了,看起来有些顾虑:“那孩子,瘦了很多,看起来也没什么精神;不知道白家那小鬼,对他做了什么!”
他说这话的时候,像是十分厌恶白旒苏的存在。“
当时我就不希望立那孩子为白家当主,如今也还是一样,那种强烈的厌恶感,丝毫没有衰减。”
苍韵冉抿了一口茶,表情淡泊:“事到如今,
还提那些陈年旧事干嘛”
第41章 缘难续,仇怨加深
“呵一切进行的都很顺利,接下来,只要施个一箭双雕的法子,便可以除掉两个‘眼中钉’了”房间里,
乞颜椿树手抚着左眼的金字纹眼罩,
自心底里发出了狂放不羁的笑声;那声音太过于阴森,
近乎于扭曲的脸,让人陌生到无法认出是他。
乞颜椿,与白旒苏有着千丝万缕纠葛的人。他为了他,
失去了左眼;他为了他,堕入了魔道。
一名小厮叩门,听声音,显得有些鬼祟:“乞颜公子,
主人叫您过去。”他口中的主人,指的是刘辉。
少年伸了个懒腰,一脸大局在握的成就感:“知道了,
我稍后便去。”打发走了那小厮,乞颜椿抚平了自己脸上的笑意;他的身份,不只一个。他是大漠狼族-赤那修罗的部下,也是御史大夫-刘辉的臣仆,还是已经覆灭的乞颜一族的当主;然而这一切,都只是他故意握在掌中的玩物罢了,
在他早已算计好的日期里,各自推行着进程,
直到交汇完成的那天为止。
京城,刘府
望着面前的少年,刘辉那双炯炯的眼中,映射出了些许恼怒:“你为什么会来?”终日公务缠身的刘辉,连质问这人的时间,都排在了许久之后。
乞颜椿那一张小麦色的英俊脸庞,挂着一抹笑,像是天生的;“主子,我也不想来到您眼皮子底下烦人,但这次真的是个意外;我被狼族的罗刹追杀,是白旒苏救了我的性命,
《御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