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如说是少了思维与感觉的傀儡。
刘苏只觉得头昏脑胀,他想不透的事情太多。
白旒苏身为白氏一族的当主,又掌握着白家的情报网,
被人算计也是必然;然而,自己仅仅只是个九岁的孩子,说得好听点,是白旒苏的养子;说得难听,
自己不过是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杂种。
方才的罗刹,想要杀死自己,这倒是可以理解;
因为痛恨白旒苏,所以杀死与他有关联的人。但是眼下,这个救了自己性命,却又不肯放自己走的家伙,才最让人头疼。是什么人,要利用自己,向白旒苏提出什么样的要求吗?
今时今日的白旒苏,又怎么可能,
再为了自己而犯险做什么事呢?
“你,听命于何人?”刘苏望向那男子,虽然知道可能性为零,但他还是想问询。“救下我,囚禁我,都是徒劳啊旒苏他……
已经不要我了。”话至于此,泪水无声落下;不论何时,每每想到‘自己与白旒苏再无缘相守’,便疼得几近晕厥。
那男子像是没听见刘苏的问题,兀自陈述:“
你小子的命也够硬的了,那么多罗刹,居然没立刻杀死你。
不过,也幸亏你撑到那时候,否则,我带人赶过来,
也无非是帮你收尸了。”
知道多说无益,小人儿决定默然不语。既然没死掉,那么,他就还是要想办法脱身;回到白旒苏的身边,就算是死,也要死在能看得见他的地方!
打量这座废墟:完全不知道身在何处、离京城多远;
再看不远处的男子,沉稳冷静、绝对不是善类;
如果说方才能从罗刹手中保命的几率是零,那么此刻,
能从这男子手中逃脱的几率,也是零。
‘旒苏,你会不会派人来找我呢?’想到这里,小人儿刘苏,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风少,上头传话来了。”打外面进来了一个传令之人,手中拿着个细如铆钉的纸卷。
被唤做‘风少’的沉稳男子,以一种十分不耻的态度,
甩开了那张纸条。扫视片刻之后,转向小人儿刘苏:“
上头暂时不会杀你,小子,你安心的呆在这儿吧。”
小人儿嘟着嘴巴腹诽:‘将我囚禁于此,虽不为敌、
却也绝不是友,还说什么安心的呆在这儿!’“小子,
你也饿了吧?”男子说着,自属下手中接过了饭食,走近小人儿,放在他的面前。
刘苏望着那看起来并不好吃的食物,撇了撇嘴。
先不说里面是否下毒,单是现在的情势,
他也不可能像没事儿人一样的吃饭吧!更何况,手脚都被绑着,难道要他像牲畜一样趴着吃吗?
抬眼望着那男子,小人儿忽然有些出神:印象中,
大漠的狼族凶狠至极、噬血成性。几年前,朔月夜之时,虽说身体状况不佳,但毕竟是人中翘楚的白旒苏,
却还险些命丧于罗刹之手;如今,
这个男子居然可以从罗刹手中抢夺自己,着实不简单。
‘说起来,当时,这个人带了多少手下?’方才命悬一线,恐惧感太强烈,以至于小人儿想不想当时的情景;绞尽脑汁,印象还是十分模糊。随着外面一阵冷风吹拂,
卷起地面的积雪扬洒;小人儿恍然大悟:那个时候,
他只带了几名手下而已!之所以会成功的将我救下,
是因为他们用了一种迷烟!
第51章 技重施,百变形势
黑漆带雕花的六角桌旁,男子正举着手中的鎏金如意头簪端详,神色悠闲。耳朵上挂了约十几只的银环,
一身裁剪合适的云卷袍,珊瑚穿缀而成的头带束发。
左眼上金字纹的目罩,将他显得冷峻。
案上的熏炉之中,飘出烟香阵阵,让人心旷神怡。
外面有人以轻微且有节奏的动作,扣动门扉;男子一挑眉,低声吩咐:“进来。”
只见一男子迅速的闪进房间,将房门紧掩。
跪爬着到了那男子近前:“主、主子……”
“他死了么?”看那来人的神色,男子也猜得出几分;
估计是那小鬼命硬,没被杀掉吧。
那跪在地上的人,不断的偷瞄座上男子的神情,
像是十分怕他发怒。“主子,本来我们杀那孩子是游刃有余的,但不知道是受谁指使,约五、六名蒙面人,以迷烟暗算我们,劫走了那小鬼!”
‘啪’的一声,男子失控的一掌拍在桌案,
桌上的茶杯被震得发出碰撞声响。“是谁?”他的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着阴冷光芒。
‘时机掌握的十分恰当,那会儿白旒苏还没发觉我的计划,除了白旒苏紧张那小鬼之外,不可能再有其它人了啊?’
尚未参透玄机,男子只得转身看着跪在地上的男子:“
挖地三尺也得找出那孩子,然后杀之!”
“是,主人。”跪着的男人叩首在地,接着,像是还有什么不解:“主人,事情有变,那我们接下来的计划……?”
“继续进行。”
……
“小姐,您怎么起来了?”丫鬟端着杯参茶推门而入,
眼见着自己的主子正坐在梳妆台前画眉,不禁面露喜色。
那日长孙绮云被撞倒在地,所孕育的胎儿随之流产;此后,女人便一蹶不振、以泪洗面。
如今,长孙绮云能以这么快的速度恢复精神,
着实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蜜蕊色对襟褂、同色细折圆领大袍,黑发挽成美人髻、
斜插宝蓝点翠珠钗,透着几分病态之美、又显着些许高贵英气,长孙绮云望着镜中的像,苦涩一笑:“因为想通了一些事情”
。
她要重新开始,令白旒苏对自己改观;
既然白旒苏与小人儿刘苏的冷战还在继续,
就更应该好好把握这个机会。
“小姐,有一件事,您听了许会高兴。”
那丫鬟将参茶递到长孙绮云手里,神神秘秘的态度:“听说,就在不久前,刘苏被人掳走了!”
“啊?!”长孙绮云吓了一跳,手一抖,参茶洒在衣袖上。“谁那么大胆子?”众所周之,白旒苏十分重视刘苏;
伤害小人儿的举动,无疑是在挑衅白旒苏。
那丫鬟掏出绢帕为女人擦拭:“还没有查出来。
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刘苏这次是凶多吉少了!”
她说的有几分得意,像是将自己主人失宠的原因,
都归结成了小人儿的罪孽。
《御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