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了那少年身上的几处大穴,这样可以暂时止血;
又输了些真气给他,估且压制住了逆行紊乱之气。
白旒苏虚弱至极,目光在这银发男子的身上停驻片刻,
却没参透他出手帮自己的理由。
苍韵冉也到了近前,一把推开了关轻扬,厉声责问:“混小子,你这是干什么!”
关轻扬愣着没动,怔怔的盯着小人儿刘苏;
短剑穿透了那孩子的右手,血沿着臂肘流,
与那束缚在他腕上的锁链一起,粘腻的交融。“刘苏,你……”
刺骨的疼痛,令小人儿刘苏汗流满面,拔出了穿透手掌的短剑,牙关紧闭、唇角渗出了血;顾不得这些事,
当下他首先要做的是确定白旒苏的安危。转回身去看:
那少年的脸色苍白如纸,前襟上血迹斑斑;
再加上他一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未遭遇过如此对待;顷刻间发生的诸般变化,对他来讲是个很大的打击。
“旒苏,旒苏……你怎么样?要不要紧啊……”一双手颤抖着,声音里也尽是悲痛,小人儿紧张的检查着白旒苏的伤势,关切之心日月可照。
然而,迎上的却是白旒苏那一双淡漠的眼:“小狗,我散功了。”语气冰冷,仿佛可以冻结周遭一切;表情阴森,
充满了无尽的怨怼。
事情再明显不过了:察觉到散功的原因,
白旒苏现在是在质问自己。
像是被浇了一盆凉水,刘苏只觉得刹那间冷静了许多。
方才生死一线,他想到的是如何让白旒苏活着;
如今问题重新回到了两个人身上,他要想的事情,
变成了如何置他死。
第76章 伤春怨,是是非非
情况变得如此糟糕,苍旋也要掂量一下轻重才能决定,
眼睛眯得狭长、望向白旒苏。
少年虚弱到需要倚着自己的家臣支撑,
朝着苍旋颔首道了声抱歉,然后示意郑煜:“先离开这里,其它的事稍后再说。”走之前望了关轻扬一眼,
眸子里没有流露出半分情绪。
不怕一个人显示出爱恨之意,最怕的那个人毫无表现,
因为如此一来,你便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关轻扬看着白旒苏离去的背影,多少有些迷茫:‘什么嘛,那种目中无人的态度……!’
苍旋重新走向上位坐好,示意比试继续。
各大门派的人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了武场,不再追究方才的事。
赤那修罗埋怨的望着赤那巴尔思:“一个半大的孩子,
被锁链拴住了双手,即便这样你还看不住?!”
赤那巴尔思有些不满的嘟囔:“您也在场的吧,不是也没拦住嘛”他说的不错,就在刚才小人儿刘苏冲向武场的时候,不禁挣脱了他的牵制,就连赤那修罗伸手拦阻,都没有成功。
赤那修罗阴沉着一张脸,心里也在思量着:
那孩子怎么突然像换了个人似的,不光是速度快得离谱,居然还挣脱老夫的手!
“父亲大人,我们现在怎么办?
要不要跟上去给予白旒苏致命一击?”赤那不花自武场走下来,小声询问赤那修罗。
男人双目如鹰,思忖片刻后摇了摇头:“
方才如果不是白旒苏散功了,不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白旒苏散功的情报是李荧王提供的,那男人一向居心叵测,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而且……
我们还不知道白旒苏那边的底细,他是一时散功了,
还是彻底废了?”
“您的意思是要静观其变?”赤那巴尔思揣测着父亲的想法。
“嗯。白家的家臣们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佣兵部队的厉害我们也见识过了;眼下如果想再伤白旒苏,恐怕会激惹那帮死士,对我们也是大大不利啊……”
赤那修罗说着,望向了西北角坐着的秦凤鸾,
朝着自己的儿子吩咐:“还有那个女人,也要小心一点。”
……
离开了人声鼎沸的武场,白旒苏对郑煜低语:“
叫所有人都回避吧,我有事情要和小狗说。”
“主子……您现在这样子,我们怎么能放心……”青年面露难色,忧虑之情溢于言表。“不然您先疗伤,有什么话以后再说也不迟……”
像是有些愠,白旒苏眉头深锁:“需要我说第二遍么?!”
吓得郑煜不敢再忤逆他的意思,吩咐了一声之后,
所有人都退到了几丈开外的地方。
小人儿僵硬着身体立在原地,神情复杂的看着白旒苏;
手上的伤还没处理,血液滴滴答答的落在地面,
混着尘土成了一点一点的绛色。
“小狗,我散功了。”白旒苏在小人儿面前站定,
双眼紧盯着他不放。语气里听不出喜怒,
像是在单纯的叙述着什么似的。
“我……”刘苏连解释的勇气都没有,也不敢去看白旒苏的眼睛。
抛开他杀死了娘亲这件事,小人儿找不到其它的任何理由,去让自己伤害他;尤其是在如今,一路上被白旒苏宠溺、像宝贝似的对待,时不时的倾心吐意、情话还句句刻在心中。
终于,身心俱疲的白旒苏支撑不住了,一下子瘫坐在地,幽怨的望着刘苏:“小狗,我对你不够好么?如果可以,我就差把心给你了,难道还不够吗?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
“你对我的好,我永远也不会忘掉,可是旒苏……
我不能不杀了你。”哭得不成样子,小人儿脸上的悲伤,绝不比白旒苏少一分。“是你杀了娘亲的吧?”
一瞬间,少年脸上所有的表情都凝固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沉默良久,白旒苏露出了更深的悲哀,旋即转为苦笑:“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为什么你要杀掉娘亲?”泪眼朦胧,小人儿质问白旒苏。
时不时的轻咳,嘴角还在不断的溢着血,白旒苏笑而不语;他不知道如何解释给他听,而且以他现在的状态,
他也说不了那么多话。
小人儿手持短剑,指向少年的咽喉;
这短剑是方才关轻扬刺杀白旒苏的时候,自己替他挡下的那把。
因着执剑者之心的动摇,所以执剑之手也不住颤抖。“杀人偿命,白旒苏,你该知道……”话没说完,
脖子上就被一道冷刃贴上了,是不知何时接近了的郑煜。
“别动!”郑煜身为白旒苏的家臣,
最优先考虑的肯定还是主子的安全,
《御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