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眼触了谁的眉》分卷阅读154

    而最苦的,莫过于午夜梦回,睁开眼,枕头湿了一大片。‘白旒苏,你,会找我吧?你,会找到我吧?我还在这里等着你,那么你呢?此刻又在哪儿,和谁,做着什么事情?’

    ……

    夜凉如水。

    刘府,白旒苏处。

    “你再说一次试试看?”座椅上的少年柳眉一挑,眼眸蓄怒:“都已经一个月了,居然音讯全无,你现在再和我说什么‘别担心,小少爷吉人天相’,你觉得我会信么?

    如果活的不耐烦了就直说,不想死就快点给我去找人!”

    眼看着脾气一天比一天暴躁的主人,家臣们跪在地上不敢顶撞。自打那天白旒苏打了刘苏,小人儿跑到了街上,

    而暗中保护刘苏的仆人因为一起冲撞与小人儿失散,

    刘苏便消失在了京城。

    方圆百里之内全都翻了个遍,却无所收获;

    白旒苏天天追着他们要人,时常的还会出重手伤及下人;眼看着那少年身心俱疲,没有一人能为其分担。

    白旒苏伸出右手,尽力的压制着自己的左手。‘我的忍耐,要到极限了呢。再找不到的话,就一不定会发生什么事了。’

    低头看着自己的左手,那银白色的寒冰,

    已经从指尖蔓延至了关节。

    打从刘苏不见的那一天,白旒苏就没再和刘辉一起过夜;全部的心思都用在找人,生意也时常是交给属下打理;

    随着时间的流逝,白旒苏在想:

    是不是需要动用白家的情报网了?虽然,

    那是他一直不想染指的东西。

    小人儿不见了之后,他就没睡过一天安生觉,

    夜夜梦见小狗哭泣的脸,无助的身影,哀怨的眼神。

    自己的体温,也越发的开始下降,这样下去,真的是,麻烦了。

    ……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那个人,此刻的你,在哪里,在做什么?

    是否也如我想着你一样,会偶尔想起我呢?那么,

    当你想到我的时候,是否也会记着我的好,嘴角含笑呢?

    第121章 去经年,有迹可寻

    春去春又回,新绿惹人醉。那之后过了一年,小人儿刘苏,六岁了。

    在乡下呆着还好,白天在地里帮着‘爹爹’做农活,

    晌午回茅屋帮着‘娘亲’生火添灶做饭食,入夜了在门外编草鞋,每月去市集换些银钱;去掉给‘爹’‘娘’置办衣物粮食的,还能存几文钱在荷包里。

    自己的那身华丽的袍子,早就已经要‘爹爹’去当铺典当了,换来的银子给家里买了头牛;那之后‘爹’‘娘’在田里劳作,轻省了不少。

    独独只有这个荷包,那上面绣着白旒苏的徽章,他舍不得;那属于白旒苏的标志,像是唯一能牵连两个人的羁绊。

    乡里的村民们,他都已经混的很熟了;偶尔逢年过节的时候,赶上谁家杀鸡宰猪,还可以一起吃点肉。

    这里村风淳朴人心憨厚,真的是没什么可挑剔的,

    刘苏偶尔也想:不如就这样吧……

    也许白旒苏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存在,或者从一开始,

    就没有找过自己也说不定。每每这样想的时候,心口,

    就疼的发慌。

    ……

    而此时的白旒苏,与一年之前相比,已然是性情大变。

    白素坊。

    十七岁的白旒苏一袭鸦青色的起花八团倭缎,

    腰间系着赤金盘螭璎珞,举手投足间透着威慑与冷血;

    长发随意的散着,发梢系了根五彩丝;眉峰比过去要扬了不少,双眼泛着高傲的光芒,棱角分明的一张俊脸,

    永远罩着一层愠色,像是筑起的一座高台,不容侵犯。

    白旒苏倚在虎皮榻上,手里拿着卷书,像是在看,又像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右手的指甲上染着桃色,看起来妖艳妩媚;左手由指尖开始,整个五根手指,都被银白色的寒冰壳包裹着。刘苏不见了之后,能给他捂手取暖的人,便没了;由此,他体内的寒气也就越发猖獗,时至今日,

    已然是不可压制的暴走状态。

    家臣带进来个人,那个长的很壮实,像是个做苦力的。

    白旒苏一双眼眯得狭长,眼眸流转,透着灵光;

    高傲的伸手指着那人:“你,就是福记的后人?”

    那人点头,憨厚正直的样子,显着刚正不阿的性格。

    白旒苏点了点头,“是个不错的人,我可以帮你重得福记的产业,你有兴趣么?”

    那人一听,立时一脸要哭出来的表情。“福记是父亲毕生的心血,若是能重新回到福家的名下,小人自是感激不尽,

    将来做牛当马,结草衔环,也定当报答白小公子您的大恩大德。”

    “好,既然你有心,我也乐得成全。只是,

    生意单子和房契你只能二选一,另一部分,归我。”

    白旒苏开出了条件,只等坐收渔利。

    那人面露愁容,最后恭恭敬敬的在地上跪下,

    给白旒苏磕了三个响头:“白小公子,您大人大量,

    对福家有恩有情,容福某再斟酌一下,三日之内给您答复。”

    白旒苏灿烂一笑,像是胸有成竹:“敬候”。

    下人送走了姓福的男子,心生感叹:白旒苏在织造业的地位,早在他十四岁的时候,就已经奠定了。最近开始涉足冶炼工业,也一样的驾轻就熟;耍手腕使脑筋,谁也玩儿不过白旒苏。

    只是最近一年之内,这个少年以超出过去几年的速度在成长着,成长为一名毫无人情味可言的‘头狼’。

    过去的他,虽然也有着心狠手辣的一面,但是却还算深藏不露,轻易不会暴走;一年前刘苏不见了之后,白旒苏就彻底变了,无论是对官还是对民,任何一个人,

    对于他白旒苏来说都只是工具,通过利用与算计,

    而去满足他个人私欲的工具。

    白旒苏现在,变得对什么都毫不在意,

    过去有很多拟定好的计划,本来即将实行的谋略,

    都随着小人儿刘苏的失踪而化为乌有。

    白旒苏从过去的使用头脑‘请君入瓮’,变成了现在明目张胆的‘巧取豪夺’,完全是一副黑化的状态。

    下人看着高高在上的白旒苏,不禁长叹了一声:‘随便谁都好,快点出现吧,来制止他的蜕变。’

    在刘苏失踪了一个月左右的时候,白旒苏动用了白家的情报网,虽然那是他宁死都不想有瓜葛的组织,

    但是只因为放心不下小人儿,便轻而易举的放弃了自己的原则。

    白家的情报网是连朝廷都汗颜的强大存在,因此不过几日,便查出了当时绑走刘苏的几个壮汉,

    只是少了那个头上别着海棠花的女人。

    白旒苏使尽了手段,企图让那几个人招出主使,

    以及小人儿的位置。但那几个人交待:

    他们驱车把小人儿送出了城之后,就分了银钱散了;

    《御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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