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逆流已经只剩出气不见进气了。听见闪电的声音，却还是努力地睁开了眼，露出一个微笑，同时卖力往闪电怀中靠。乔轩连忙扶起她，帮助她躺在闪电怀中。
“你怎么这么傻啊！”闪电哭着骂道，“你明明知道的，刚才那一下我可以承受得住，但是你受不了的！”
“我没有想那么多。”逆流虚弱地说道，“我的两只眼睛刚一看见主人和小主人有危险，两条腿就自己不由自主地跑过来了，根本没时间想那些东西。但是就算有时间想，我也一定会过来的。只要有我在，就算拼了我的命，主人和小主人也绝对不可以有事儿，绝对不可以。”
短短几句话，却说得异常吃力、无比漫长。逆流对闪电的情义，比金更坚，比海更深。这一切，早在那场大雪天就已经注定了。在那个滴水成冰的季节，五岁的闪电伸出她纤细却温暖的双臂，将一只奄奄一息的秃毛小狗从墙角抱了起来。自从她将小狗抱在怀中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成为了逆流的天神和上帝。
“逆流！”闪电哭着搂住了她的头。
“快让我看看！”圣尊焦急地喊道。同时她来到逆流身侧，蹲下来仔细察看。然而，她越看，脸色越糟：“妹妹，你出手也太狠了吧！”
眼前的场景，着实超出了灵王的想象。她当然明白自己出手有多重，对逆流来说威力又有多强。闪电拼死护住无心，那是因为无心是她的亲生女儿，这没什么不能理解的。可逆流本能地挡住了有可能要走她性命的攻击，却是真正让灵王感觉到了一丝动容。
忽然间，她又想到了自己身上。
自从阿尔雷被带走以后，斯比亚就一直处于旁观状态。他和往常一样，乖巧地伏在灵王脚边，一言不发。但灵王知道，他凶恶起来的样子。
说到底，斯比亚和逆流是一样的。在主人面前，他会藏起自己的爪牙，呈现出最乖巧的模样。但一旦灵王受到威胁，他全部的理智都会被抛洒到九霄云外。想到这些，灵王之前被阿尔雷冒犯而产生的不悦渐渐消散了。
阿尔雷是她的儿子，她舍不得杀，但却也怎么都疼爱不起来，他也不见得多喜欢自己这个妈。
就这样吧。
“姐姐，你把逆流带去你哪里吧。”灵王道，“伤好了再送回去给闪电。”
圣尊的雪莲圣物是治愈的圣品，在治愈方面，整个灵境没有一个医生能够和圣尊媲美。同时，圣尊手中的圣果也是最多的，吃一小片就足以起死回生。但是没有灵王的同意，圣尊是不能轻易救人的。不然的话，什么阿猫阿狗都去找圣尊救治，她的工作谁来干？圣树谁来照顾？
“是。”圣尊听出来妹妹有心软的倾向，连忙道。
闪电和乔轩心悦诚服地向灵王道谢。
无心看完整个过程，心中颇为震撼。虽然现在戾气已经基本上清楚干净了，但她心中依然能够记起作为婴灵的那些岁月。尤其是最后，因为她想要杀姐姐，所有人都不肯放过她。她记得，当时妈咪不知道自己是她死去的小女儿，还命令逆流用精神力将她打散来着。
而此时，无论是妈咪对自己的保护，还是逆流阿姨对妈咪的情义，都使她无比动容。
“无心，”灵王问道，“我希望你能明白，身为灵族的圣物，保护灵境是你的职责和使命。”
无心平静地注视着灵王的眼睛，半晌后，红唇微启：“在我已有的记忆中，我的妈妈和妈咪都只是拥有异能的人类。但是今天，灵王您突然就告诉我，我是灵族的圣物，我要保护一个我从来接触过的陌生种族。很抱歉，我真的很难做到心服口服。当然了，我也明白，您是高高在上的灵王，您有无数的方法可以教训我。例如，将我永远关在那只笼子里。”
“但是，您是想要一个对灵族心悦诚服的我，还是想要一个对灵族充满憎恨的我呢？”无心用陈述的语气问出了这么一个不平静的问题。
无心自己也是精通读心术的，当然知道灵王想让她区服多的是办法。之前灵王和圣尊对话时不就提到了吗，“一个契约就搞定了”。有契约在，无心就不得不听从主人的吩咐，留在灵族为灵族效力。虽然她精神力强悍，但此时尚年幼的她在灵王面前实在是不够看，灵王完全可以强行为她打上契约。
但这样一来，她就成了一颗不□□，一只关在笼子里的野兽。
这是灵王想要的结果吗？
此时，圣尊已经喂逆流吃下了疗伤药，并吩咐侍女送她去圣岛——圣尊的住处。
她走到灵王面前，轻声道：“妹妹之前没有急着带她回来，不就是为了让她在小时空里先将戾气清除干净吗？如今看来，这孩子这么不受管教，说明戾气还有许多。既然这样，不如让她继续在小时空里多受一些罪，等她什么时候脑子清醒了，什么时候再让她回来，这样岂不是更好？”
闪电不清楚无心和莹莹之间发生了些什么，但她明白无心不想和爱人分开的心情。更何况，据无心所说，她的爱人现在正处于危难时刻，随时可能被戾气彻底侵染。最糟糕的情况，如今桀族有死灰复燃的迹象，而充满戾气的灵魂是他们最好的寄生对象……
如果到了那样的地步，莹莹就真的没有活命的机会了。
闪电上前一步，对着灵王跪下了：“人类有一句话，叫做子不教父之过。女儿顽劣，是我这个做妈咪的失职之过。我愿自请下放到时空巡逻队，替女儿承受责罚。还望灵王能理解一个小女孩儿的心愿。”
灵王瞥了她一眼，道：“你想清楚了？你如今的职位可不低。”
“非常清楚。”闪电道。
“妈妈，本来就应该这么当。”圣尊意有所指地说道。
灵王到底还是叫来了无忆，让他将无心带回去继续穿越。
让她动容的，是闪电保护无心和逆流不顾一切挡住闪电的画面；而让她真正改主意的，还是无心自己那番话。的确，一个不热爱灵族的圣物，留在灵境也不可能真心保护灵境。她不像她的妈咪开灵剑，被灵王炼造而成又追随了阿尔雷无数年，对灵族的热爱早已渗入了骨髓中。而无心，她确实从来没有接触过灵族。
临走前，无心留在灵境陪妈咪住了一天，并将自己的经历一五一十地讲给妈咪听了。从她主动拥抱妈咪的那一刻开始，母女俩之间的隔阂就彻底消散了。再次踏上穿越之旅，她不再是为了恨，而是为了爱。“妈咪，你一定会喜欢莹莹的。”无心道。
闪电摸了摸无心的头：“既然你已经决定努力爱她了，有些过去，该抛下的就要抛下。”她相信，无心能够听懂她话里的深意。
对于灵王的决定，哥哥灵主却不能理解。
灵王的回答只有如下一句话：“哥哥，我决定要当妈妈了。”又补充道：“我不是指阿尔雷。”
在这个问题上，灵王有自己的决断。
再一次来到这个熟悉的空间，无心和无忆都有些尴尬。他们都明白，经过了之前的种种，他们再也不可能像以前一样毫无芥蒂了。
无忆先打破了沉默：“那么，我现在就送你去找凌莹吗？”
“不，你先送我去丧尸王国。”无心道，“那里有我的责任。”之前无心由于亲眼目睹凉雁死去，悲痛之下自爆晶核。丧尸王的身体由此而毁掉。
她必须回去，帮助子民们拥戴新王。在人类看来，那些丧尸是恶魔。但在她，那是她忠心耿耿的子民。
此外，那里还有她需要埋葬的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个世界，是兽人世界，拯救饿死的雌性们。
无心终于决定将欧阳莹的尸体埋葬了，以后她和凌莹就彻底没有芥蒂了。
第95章 原始的男权
再一次来到这个熟悉的空间，无心和无忆都有些尴尬。他们都明白，经过了之前的种种，他们再也不可能像以前一样毫无芥蒂了。
无忆先打破了沉默：“那么，我现在就送你去找凌莹吗？”
“不，你先送我去丧尸王国。”无心道，“那里有我的责任。”之前无心由于亲眼目睹凉雁死去，悲痛之下自爆晶核。丧尸王的身体由此而毁掉。
她必须回去，帮助子民们拥戴新王。在人类看来，那些丧尸是恶魔。但在她，那是她忠心耿耿的子民。
此外，那里还有她需要埋葬的过去。
再一次回到这里，无心用的是灵族的身体。
睁开双眼后，仍旧是在那个熟悉的水晶棺材中，而沉睡的欧阳莹仍旧依偎在她的怀里——她知道，她再也不会醒来。带着满腔的热忱与无尽的留恋，还有一些说不出来的苦涩滋味，无心吻在了她的唇上。泪水从眼眶溢出，顺着脸颊落下。
她知道，这很可能是她最后一次来到这个，二人定情的世界。之所以绝对回来一趟，其中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要让欧阳莹入土为安。虽然现在的这具身体里面已经没有了那个被她爱上的灵魂。
抱着欧阳莹，走出了那口棺材，接着又走出了墓室。墓室外，两个丧尸正在站岗。看见无心，他们先是一愣，随即又和以往一样恭敬地行礼：陛下。
“我已经不再是了，”无心平静地说道，“相信你们也能感觉出来，我的威压消失了。”她已经不是丧尸王了，自然不会拥有丧尸王独有的威压。
两个丧尸侍卫依旧保持着行礼的姿势，一声不吭。没错，他们最初臣服于冯无心的确是因为天性，因为她是唯一的丧尸王。但多年的风雨同舟不是假的，他们之间的感情也不是假的。
无心抱着欧阳莹的尸体，径直来到了一个偏僻的树林，亲手将欧阳莹埋葬在了那里。人去世以后，本就应该入土为安。而她因为心中的执念，留了欧阳莹这么多年，也应该放下了。
欧阳莹很好，她是凌莹的魂魄中最接近天使的那一部分。她乐观、顽皮、活泼、可爱，无论什么时候都能够为你的生活增添一份阳光与色彩。哪怕是在末世，她仍旧每天都过得很开心。虽然有时候会有些呆呆傻傻的，但却从来也不闯祸，又何尝不是另外一种憨态可掬呢？更重要的是，她对无心十分深情。对于当时充满戾气的冯无心来讲，这么一个人无疑是充满了吸引力的。
但她再好，终究只是灵魂的一部分。
如果你爱上一个人，又怎么能够只要她的一面呢？
回想起无忆说的，那个占有欲强得近乎变态的寒安萍居然是莹莹的另外一面。再联想一下蓝琳琳曾经在睡梦中叫自己“沈警官”，还有什么不能理解的呢？那个聪明而又妖冶的妞妞，居然也是莹莹的一部分。
其实就当时来讲，自己对妞妞未必没有好感。只是没有达到喜欢的地步。
但现在，自己要放下一切，全心全意去爱凌莹了。
埋葬了欧阳莹，无心重新回到了那间墓室。
墓室门口，新的丧尸女王以及她的属下们已经等候多时了。按照这个世界的规则，丧尸王的威压是具有一定的压制作用的，会使得他领地内的其他高级丧尸无法进化成丧尸王，这样也就避免了争斗。只有丧尸王去世了，领地内才会诞生新的王。如果一次有多个高级丧尸进化成王，他们还会本能地进行斗争，取得最终胜利的才能成为丧尸王。
无心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请你照顾好大家，我就要走了。”
“嗯。”新王点了点头。
身后的众多丧尸齐齐跪下，最后一次拜见无心。从今以后，他们就只效忠一个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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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以兽人为尊的社会，一个穴居山洞、茹毛饮血的世界。环境十分恶劣，食物也相当稀缺。
这里的男人天生勇武好斗，而且可以变化为兽态。女人们则不然，她们不能够变身，体质相对男人们来说也更加柔弱。而这里的野兽也无比凶悍，远远超过了普通的人类世界里的那些豺狼虎豹。
雄性兽人拥有强悍的战斗力，他们聚居在一起，同时凭借自己的实力各自占领了自己的领地。他们捕捉野兽作为食物，同时用武力保护自己领地的安全。而雌性们没有办法占有领地，只能依附雄性生存。
动物的本能，就是生存与繁衍，这些兽人自然不例外。由于雌性体质弱，活到成年就很难得；加上分娩又是一项高危工作——死亡率极高，导致雌性更加稀缺，因而雄性们还是很欢迎雌性的“来访”的。
雌性们一般以采集作为主要的食物来源，但当冬季来临时，或者遇上天灾时，找不到食物的她们就不得不走进雄性们的领地。为他们生育孩子，换取食物。这样一来，雄性得到了后代，雌性得到了食物，可以算是可取所需。
可一个人的到来，打破了这个平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