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看着自己,半晌,咽了口唾沫,勉强道,“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
梁霄泪流满面: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高容也。
高容带上知心哥哥的贤淑笑容,温柔地拍拍他的肩膀,“毕竟十多年的感情,一时之间肯定会无法接受,突然有了s/m倾向也不是没有可能,有人甚至变成异装癖、购物狂、大胃王、歇斯底里、口歪眼斜、嘴角流涎、以头抢地尔……”
“别、别介,”梁霄渐渐觉得不那么对味,“你觉得我被抛弃了?”
高容严肃地制止他,“不要打断我,梁霄同志,作为一名优秀的教育工作者,我们要有锲而不舍百折不挠愈战愈勇的精神,被欺负又怎样?被挖角又怎样?被抛弃又怎样?勇敢地站起来,我们,是不会被打倒的!嗬!”
梁霄冷眼看着双手握拳浑身沸腾的高容,慢慢道,“你最近又追了什么低俗?”
高容手掌托腮一脸少女情怀泛滥,“小龙人的《攻下傲娇老师》连载到第三部啦,青春、励志、明媚忧伤……”
梁霄指指房门,声音没有起伏,“帮我从外面把门关上,谢谢。”
“咳、咳,”高容正色,“我来找你是有正事的。”
梁霄挑眉,“嗯哼?”
高容从屁股上的口袋里掏出一张文件,在他桌子上铺展开,“省市区高效课堂研讨会下个星期将在我们学校举行,每门学科安排三个老师上示范课,到时会有兄弟学校的备课组长和分管教学的副校长共560人来听课,上课的老师将得到一个证书,可以在职称评估时积一分,这个就交给你来安排了。”
“有积分呀,这样的话估计要挣破头了,我先说好了,给徐睿安排一个名额。”
高容嗤笑,“瞧你这上赶着倒贴的傻样儿,人家都不要你了,嗳,我说,要不我给你介绍个男人得了,保证比徐睿高大帅气一百倍,人叫oceana,他还有个霸气外露的中文名,叫王大牛。”
“得了吧,读者都不记得他了,”梁霄没好气,“再说,徐睿和我感情好着呢,你别挑拨离间,走吧走吧,看着你就烦!嘿,你瞪什么瞪呀,再瞪我叫徐睿打你!”
半分钟后,高容被轰出主任室,在走廊里跳着脚大骂,“你别得瑟!告诉你,这个主任室当年还是我坐过的!挂着军功章的!”
梁霄飞快地给徐睿发短信:快点出来看泼妇,免检的!
拿到研讨会的文件,梁霄脑中打起了如意算盘,半晌,冷艳一笑,夹着文件去了理科办公室。
徐睿绯闻女友小王没有课,正躲在隔间里看韩剧,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猛一回头,看到梁霄那张扭曲的脸,表情僵住,然后默默回头关掉视频。
梁霄回忆了一下高容忽悠职工时的表情,微笑着看向她,“小王老师很感性呢。”
“呜呜……一般般……”
梁霄拖过一张椅子坐在她旁边,温柔道,“问一个比较**的问题昂,小王老师有没有男朋友呢?”
“啊?”小王吓一跳,“没、没有。”
“太好了,”梁霄满意地点头,“这样说吧,大哥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阅人无数,帮你介绍个对象怎么样?此人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人称oceana,有没有一点点心动?”
“那个、那个……其实……”小王红着脸推辞,“我有喜欢的人了……”
什么???
梁霄内心激荡如同一万头草泥马在咆哮,表面却云淡风轻犹如猛虎细嗅蔷薇,“……是我们学校的老师?”
“……嗯。”
“是我们学校数学组的老师?”
“嗯。”
“是我们学校高三数学组的老师?”
“嗯!”
“徐睿那小子是已婚妇男!!!”梁霄站起来一把掀了桌子,怒吼。
“不是他!”小王花容失色。
梁霄僵住,一格一格地低头,与她对视半天,抹一把脸,重新挂上温柔的微笑,“不好意思,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
小王战战兢兢,“……我理解。”
你理解个屁!梁霄腹诽,扭过脸去阴险地冷笑:你以为你否认我就会相信了?哼,既然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进来,那就别怪我做事不仗义!
将研讨会的文件摊在她面前,“小王老师,现在我们数学组有三个名额,我左思右想,觉得你十分合适,只是……”
小王着急,“只是什么?”
梁霄幽幽叹道,“只是你尚且单身,也许会让别人觉得你不够成熟,不足以担当起如此重任。”
“那怎么办?”
梁霄哈皮地推荐,“oceana长得帅,人又温柔,最适合你这样的甜美可爱的女孩子了。”
小王义正言辞,“您怎么可以这样?我非常喜欢那个人的!”
“小王老师,组织如此地看重你,你怎么可以……唉,”梁霄语重心长地叹道,“我们数学组除了徐睿和高容,其他男老师都已经结婚,难道你暗恋的是我们英明神武的校长?可是我听说他孩子都三十多岁了,你真的愿意当他后妈?”
“不不不,”小姑娘狂摆手,小心翼翼地问,“难道您也已婚?”
梁霄得意地从衣领中拽出项链,向她展示当挂坠带着的结婚戒指,“我都结婚十三年啦。”
小王眨眨眼睛,“我怎么觉得这个戒指这么眼熟?”
“错觉!”梁霄把项链放回去,不厚道地蛊惑她,“所以说,还是oceana好呀,等你和oceana相处之后,本次公开课,非你莫属!”
“呜呜……”小王一脸沮丧,“我考虑一下……”
“嗯哼,我马上给你安排时间和他相亲,”梁霄带着哦活活活的阴险笑容走了。
两节课后,徐睿生气地冲进主任室,双手用力捶在了办公桌上,“徐梁氏,你太过分了!”
116
116、家法伺候
梁霄放下笔,疑惑地抬头望向他,“你有什么问题?”
徐睿弯腰逼近他,“你逼小王找男朋友?”
“咳、咳,这是什么话!”梁霄斥道,“什么叫我逼她?男女之事是能够逼的吗?”
“得了,不要狡辩了,oceana是个纯gay,你把他介绍给小王是什么意思?嗯?”徐睿冷冷地看他一眼,失望之情溢于言表,“梁霄,你已经46岁,不再是小孩子了,怎么做事还这么没头脑?”
梁霄心底一惊,半拉心就凉了,好像一盆冰水从头浇下的感觉,他一向不怕徐睿发火,因为就那小子的脾气,由着他撒欢也祸害不出这个办公室,可是他怕极了徐睿的这个表情,失望之中透着点厌恶,好像自己的任性妄为已经让他烦透了。
讪讪地看着他,嘴硬,“我、我怎么没脑子了?”
徐睿不愿看他死不认错的倔样儿,扭过头去,冷冷地丢下一句,“去向人家姑娘道歉!”
梁霄一下子炸开了,“凭什么?徐睿你是不是心疼?你给我说清楚,我才刚跟她说了不到两个小时你就跑来质问我,你说,你是不是喜欢她?”
“我早就跟你解释过了,你却不肯相信,”徐睿平静地看着他,“既然你一定要吃这个闲醋的话,我也没有办法,随便你怎么想,梁霄,我现在对你很失望。”
说完,徐睿叹一口气,摔门而去。
梁霄惊愕地瞪大了眼睛:这小子,脾气见长了!
一般来说,两口子一起生活,肯定会有磕磕绊绊,他们俩以前也吵过不少架,原因各种各样,大打出手的时候也有,不过多数是梁霄蛮不讲理地冲上去对徐睿拳打脚踢,打完了人还要摆出一副被欺负了的表情等着对方去道歉,所幸徐睿天生好脾气,每次都肯低声下气去把他哄好。
几年下来,梁霄觉得自己大概、可能、也许、maybe,被宠坏了。
静下心来想一想,自己这事情做得确实不厚道,人家小王只是喜欢上了徐睿,并没有做什么坏事,自己却硬要介绍个gay去和她处对象,真是堪称居心叵测。
徐睿这一次来真的了,连续几天都在学校值班,查完学生寝室就住到教职工宿舍里去,看样子是梁霄一天不去找小王道歉,他便一天不打算理梁霄了。
晚饭的时候,徐小梁咬着筷子眼巴巴看着梁霄,“老爸,你是不是又做错什么事了?”
梁霄盛了满满一碗稀粥放在他面前,瞪眼,“谁说的?”
徐小梁戳戳粥,明显没有食欲,“睿爹已经三天没回家了,老爸,他终于开始嫌弃你了吗?”
“胡说八道!”梁霄敲敲他的碗,“好好吃饭,敢剩一粒米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凶什么凶,我说的是实话,”徐小梁忧心忡忡,“不会是你又和恨少叔叔苟且,被睿爹发现了吧?”
“什么叫又?你给我闭嘴,小屁孩!”梁霄送他一个爆栗,心里也相当烦躁,徐睿这次赌气的时间超出了他的预计,让他有了一丝忐忑不安,开始怀疑对方是不是真的已经厌倦自己了。
徐小梁惨遭家暴,变得很老实,郁闷地捧起大碗喝粥。
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徐睿回来了,梁霄本来正趴在被窝咬床单,闻声倏地坐起来,接着卧室门被推开,熟悉的身影走进来,好像没有看到床上的人一般径直走到衣橱中拿出睡衣进浴室去洗澡。
“老……”梁霄鼓足勇气开口,只听一声轻响,徐睿关上了浴室的门。
望着浴室不透明的玻璃门,梁霄讨好的表情僵在了脸上,感觉像被迎面扇了一巴掌,难堪又难过。
过了一会儿,徐睿走出浴室,梁霄觉得身边床沿一沉,一股熟悉的气息来到了自己背后,身体开始蠢蠢欲动起来,犹豫了一会儿,轻轻转过身,抬起手搭在他的背上。
徐睿没有反应,梁霄在他背上轻轻摩挲,挑逗了一会儿,转到前面,隔着内裤覆了上去。
正在他打算扯下对方内裤直奔主题的时候,徐睿按住他,淡淡地说,“我今天不想做。”
梁霄一僵,“哦”了一声,讪讪地抽手,背对着他躺在床上,觉得委屈极了,他知道自己已经46岁了,脸是怎么也保不住了,曾经引以为傲的好身材也荡然无存,这个身体对徐睿来说,果然是没有吸引力了。
在遇到徐睿之前,他曾常年混迹gay吧,因此认识了不少老gay,他们年轻时也曾有不少人追捧,等年华老去的时候,却依然无人问津。
现在的自己,什么英俊帅气都算不上了,只是一个坏脾气的老男人,任性、善妒,也难怪徐睿会厌烦。
而小王老师年轻、漂亮,人又活泼可爱,徐睿并不是严格的同性恋,两相对比,是人都知道该怎么取舍。
梁霄越想越觉得心里堵得慌,感觉自己和徐睿之间已经筑起高高的围墙,怎么都穿不透。暗自叹一声气,抱着枕头翻身下床,打算去客房凑合一晚。
没走两步,背后突然传来徐睿不悦的声音,“你去哪儿?”
“不去哪儿,你接着睡。”梁霄拉开房门。
刚跨出门,一股大力从背后袭来,梁霄一下子就被抱着甩到了床上。
他现在不比年轻时了,老胳膊老腿的摔一下不得了,啊地一声叫了出来,狠狠瞪他一眼,“你干什么?”
徐睿把他拉回床上强行盖好被子,转过身去背对着他,“睡觉。”
梁霄抓狂,“我去客房睡!”
“在这睡!”
梁霄怒,吼,“我偏不!”
徐睿猛地起身,拧亮了床头灯,生气地看向他,“你又闹什么别扭?这么大张床躺不下你?”
梁霄也坐起来,与他对吼,“我爱在哪里睡就在哪里睡,要你管?”
“你是我老婆,我还管不了你了?”
“少装了,你早就不想要我了,”梁霄跳下床,拉开房门往外走,“连小梁都看出来了,你还想骗我!”
徐睿忙追出去,在客房门口拽住他的手臂,“你怎么又胡思乱想?”
“我就胡思乱想怎么样?”梁霄十分委屈,拼命想要从他手里挣脱出来,嚷嚷,“我知道我现在又老又丑配不上你了,我没有小王老师年轻漂亮,也没有她脾气好,我还比结婚前重了二十多斤……”
徐睿狂晕,“你现在这是怎么了?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计较?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就像个无理取闹的更年期女人?”
“够了!”梁霄像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高声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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