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紧拥着怀里的人都不是不够的。
他还想要得更多。
身体仿佛不听使唤一般,当下一个横抱就将苏晋放于一旁的小榻上。
满苑的栀子香隔着紧闭的门窗也能渗入堂内,他俯下脸去,喘着气,与她贴着额头,看着她眼里清透如雨又灼烈似火的眸光,听她极轻极轻地唤了声:“殿下……”
终于忍不住闭上眼,伸手探到她的领口,再一次闭眼俯首。
然而正在这时,堂外却传来脚步声,须臾间尤公公的声音就在门外响起:“禀太子殿下,礼部尚书罗大人求见,说要急事要奏。”
朱南羡眉心一蹙,可花香盈鼻,怀中软玉,实在割舍不下,一只手仍拥着苏晋,腾出另一只手来摸到一旁的小几上的茶壶茶盏,然后横袖一扫,只听“哐当”一声,壶盏尽皆碎裂在地。
外头的二人吓得扑通跪倒,一下便息了声。
整个世界终于安静了。
苏晋的手环上来,在他双肩稍稍作歇,待他的脸移向她被解开领口的脖颈,才轻轻一推他:“殿下,可能是安南国使臣的事。”
朱南羡动作一顿,忍不住低声笑了一下,哑着嗓子道:“你竟还分的出神来想罗松堂找我何事。”
但他确实没打算今日就要了她,听苏晋这么说,慢慢将她松开,却仍是贴着她的脸,抵着她的额头问道:“阿雨,我娶你,好不好?”
他略停了一下,又说:“不是立妃,更不是立后。”
他脑中还是一片浑沌,方才的江海还在五脏六腑中翻覆,也不知自己词不达意地说明白了没有,想了想道:“我也不要当这个皇帝。”
苏晋愣了愣,问:“殿下不愿继位,是要让位给十七吗?”
朱南羡笑了一下,拉着她坐起身,将她揽入怀中:“我已派人去找麟儿了,我总觉得他还在,还活着,否则以朱沢微之能,何尝大半年找不着一个故去的人?”他伸手轻而缓地为她理了理凌乱的鬓发,“我想过了,我一定要把他找回来,他是皇兄之子,这个皇位该是他的,只要他回来,我就可以娶——”
“殿下。”这时,外头又传来三声叩门,仍是尤公公的声音,“都察院柳大人与兵部龚大人到了。”
第154章 一五四章
柳朝明与龚荃一起来?
朱南羡道:“本宫知道了。”他想了一下, 对苏晋道:“可能是西北那头的赤力蛮子又有了异动, 我一定得见他二人。”
苏晋点了点头, 摘下玉簪,将长发放下重新挽好发髻,带上发冠。
朱南羡为她理了理衣襟, 这才走去将堂门推开。
堂外跪着的只有罗松堂与尤公公, 柳朝明与龚荃还候在栀子小径外的廊下。
朱南羡心里紧着的其实是西北的战事, 但凡事有个先来后到, 堂外等着的无不是尚书一品的大员, 待将几人让进堂中, 他对罗松堂道:“罗尚书,你先说。”
谁知罗松堂甫一站定,抬起眼皮四下瞅了瞅,扑通一声又跪了。
满地都是碎茶盏, 桌椅案台却还好端端,说明这茶盏不是被不经意撞翻的, 而是被殿下刻意摔的。
外头的尤公公也瞧见了这一地碎瓷, 吩咐内侍进来收拾。
罗松堂借机又看了苏晋一眼,满腹委屈地想也不知她方才是寻了殿下什么晦气, 令殿下动这么大的怒,凭苏侍郎与殿下的关系,殿下肯定不舍得惩治她, 这一通邪火估计又得自己来为苏大人受了。
朱南羡见他半晌不开腔, 恼火道:“你这嘴长着反正也是摆设, 拿根针来本宫亲自为你缝上可好?”
罗松堂忍不住道:“殿下,嘴长着,除了说话,还吃饭呢。”又趁着朱南羡真去找针前,毫不含糊地往地上磕了三个头赔罪,才道,“禀殿下,老臣来是为安南国外使返程的事。”
他说着,抬目再瞅了朱南羡一眼:“他上回被那几个寇匪惊着了,说这回想七月初八返程,因这一日是他们安南一个什么了不得的大吉之日。”
朱南羡皱了一下眉:“但七月初八也是大皇兄与皇嫂大出殡的日子。”
罗松堂道:“哦,这倒没什么,返程的饯礼七殿下上回已行过了,断没有再行一次的道理,到时只要派一个有名望的大臣代殿下去送上一程便好。”
小出殡是将棺椁从停灵的灵堂送往梓宫,而大出殡,则是在皇陵建好后,将棺椁移往皇陵墓穴中,当日由皇帝或储君领行,皇室宗亲随行,后跟三卫亲军,大臣倒是无定员,分人去办别的事也是可行的。
朱南羡沉下脸来,慢条斯理地问:“那依罗尚书之见,该派谁去代本宫送一送这名安南国使臣呢?”
罗松堂赔了一个笑:“殿下心中不是已有数了么?正是年末要回访安南的苏侍郎最为合适。”又趁着朱南羡动怒前,添了一句,“老臣已为殿下想好了,近来国事繁冗,七月初八当日,老臣是礼部堂官,自然要与工部的刘大人等在皇陵,那么,安南的使臣就由苏大人去送,此外,龚大人要理军务曾大人急着拟八月秋选名录,大出殡的随行大员,可让柳大人或沈大人领着,不知殿下您意下如何?”
罗松堂好歹是一部尚书,一通安排下来无一不妥,但朱南羡怎么听怎么不是滋味,斥道:“你们礼部掌理邦交,挑个回访使臣还要从刑部借人。”
罗松堂撇了撇嘴,委屈道:“陛下将好苗子都拨给了都察院,苏侍郎虽是刑部的,从前好歹是御史,言官出生,能者多劳嘛。”又看向柳朝明,想拉个帮腔的,“柳大人是苏大人的伯乐,最了解苏大人,柳大人您跟殿下说,这个回访的使臣,是不是除了苏大人已没有更合适的了。”
柳朝明看了苏晋一眼,没有接腔。
朱南羡道:“罗松堂你出去站着。”
罗松堂一头雾水,太子殿下这意思,约莫是还想再细琢磨琢磨?
也好,他等着。
他退出殿外,心想站着不如跪着,说话不如闭嘴,于是撩袍将衣摆一掀,笔挺挺地又在门槛外跪了。
朱南羡道:“来人,把门给本宫关了。”
因这厢是在栀子堂议事,君臣之间不必太过君礼,尤公公来关门之际,柳朝明又看了苏晋一眼,轻描淡写地说了句:“苏侍郎来得要早些。”
苏晋不动声色道:“嗯,我来向殿下呈刑部年来案件汇总的奏本。”
龚荃惊了一下:“这么快就整理好了?”又叹了一声,“唉,老夫的兵部就找不出柳昀时雨这样博学强记的笔杆子。”
柳朝明又道:“案情汇总既已整理好了,便命人送一份来都察院,赵衍也好赶在入秋前将上半年的事务收个尾。”
三法司之间的职责休戚相关,许多要务要共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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