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河松了一口气,把手机高高举起,模仿电灯的照射效果,半蹲下`身,让自己和康铭视线齐平。
被光线照射着,康铭明显放松了一些,趁着他力道放松,赵镇河一把抽出自己的手,在他露出慌张的表情之前主动握上去。手心贴着手心,赵镇河简直被吓了一跳,康铭的手湿漉漉又冰凉冰凉的,就像刚从井水里拿出来。
虽然不知道他一个大小伙子怎么会被吓成这样,赵镇河还是握紧了他的手,轻声安慰道:“没事没事,停电而已,别害怕,你看我拿手机打了光。来,好孩子,看着我。”
康铭听话地转过头,平时总是没什么情绪的眼睛里,现在仿佛含着一汪水,显得惊恐又无助。他的视线停留在赵镇河的脸上,似乎辨别了几秒,认出了这个抓着自己的人。
“zhen”他迟疑地发出一个音。
赵镇河不等他说完,立刻捏了捏他的手,果断答应道:“对对对,是我。”
得到回应的瞬间就像打破了什么屏障,康铭终于吸进一口气,绷紧的身体猛地放松下来。接着他开始大口喘气,仿佛想把刚刚占据在心头的恐惧全部呼出来。
见他这样,赵镇河没有松开手,就半蹲在桌边,举着手机,一直等到他呼吸放缓,才小声问了一句:“怎么样,好点了吗?”
“我……”康铭闭了闭眼,用力吞咽了一下,把视线集中赵镇河被灯光照射着,仿佛在放光的脸上,克制地回答,“好多了。”
“那就好。”赵镇河这才放下心,手上的力道也放松了。
康铭似乎现在才发现自己握着赵镇河的手,他心里一惊,立刻就想把手松开。谁知他一动就被赵镇河感觉到了,赵镇河还以为他紧张的劲儿还没过去,于是一把握紧他的手,瞪大眼睛看着他,时刻准备给予他依靠的力量。
康铭咽下“我没事了。”这句话,只是意义不明地摇头。
赵镇河看了一眼饭桌,上面是陶瓷碗碟,康铭要是再次慌乱起来,很可能把自己弄伤。他拽了拽康铭的手,小心翼翼地问道:“站得起来吗?我们去那边沙发上坐着,这边又是桌子又是椅子,不太安全。”
康铭点头。
态度这么干脆,赵镇河反而不相信:“真的站得起来?站不起来我扶你。不要觉得丢面子故意强撑,在长辈面前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康铭:不,我真的……好,我不能。
感受着手上属于赵镇河的温度,康铭的嘴张开又合上,露出一个有些拘束的表情。
赵镇河立刻会意,把手机交给康铭,让他照着沙发的方向。自己一手和他相握,一手托着他的手肘,妄图用自己的小身板把他抬起来。
康铭顺着力道缓缓站起,看似腿脚无力地倚着赵镇河,慢慢挪动到沙发上。
把人‘搬运’过来,安顿在沙发上,赵镇河心中有种微妙的满足感,他的宝贝孙子赵慕高小时候也很怕黑,有时他爸妈忙得没时间回来哄他睡觉,就会抱着枕头跑来赵镇河这里,哭着说爷爷你陪我睡觉好不好。然而赵镇河会故意说鬼故事给他听,吓得他又怕又不敢离开。
看着和孙子年纪差不多(……不,还是差得有点多)的康铭,赵镇河忍不住心生怜爱,手痒地摸着他的脑袋念念叨叨:“摸摸毛吓不着,摸摸耳吓一会儿,爷、叔叔守着你,阿铭别害怕。”反复说了三遍,再胡撸一把头发,赵镇河心满意足。
转头看了眼还有点透亮的窗帘,似乎已经听不到下雨的声音。他拍拍康铭的肩,安抚道:“你在这儿别动,我把窗帘拉开。”说完走到落地窗边,深吸一口气,给自己鼓劲儿。
赵镇河:老赵啊,不就是三十楼,有什么可害怕的?来,鼓起勇气拉开窗帘,别在小孩子面前丢人!
下定决心,他抓住窗帘,用力往两边一拉。
“哗”一声,窗帘如缩小的幕布,快速向两边散去,眨眼间,整个夜空映入赵镇河的眼中。
之前的雷阵雨来得快,去得更快,不到半个小时积雨云就已经飘离了这片区域,只剩一点残留的乌云,三三两两的漂浮着。只有天空中的星星,似乎因为少了地面灯光的争夺,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耀眼,连一轮弯月看起来都比平时大一圈。
赵镇河本来还想感叹两句,不经意低头看到楼下黑漆漆一片,恐惧的感觉瞬间重回大脑,后脖子竖起一片鸡皮疙瘩。他赶紧闭上眼,凭感觉往后退了几步,转过身,再睁开眼,假装不受影响地回到沙发边。
“好像这附近都停电了,你这儿有蜡烛吗?先点两根照个亮。”
康铭摇头:“没有蜡烛,不过刚才收到物业的短信,因为打雷变压器出了故障,已经在抢修,过一会儿就能恢复供电。”
“那行,我们是在这里等来电,还是我扶你回房间去?”
“在这里坐一会儿吧。”
“好。”赵镇河拿过手机,用茶几上方装饰灯具垂下来的装饰绳,把手机挂在上面,勉强也能当做电灯来用。
他坐在侧对着落地窗的三人沙发上,贴近康铭坐的单人沙发的这边,把手搭在康铭的手上,不时轻拍两下。沉默了一会儿,觉得气氛太冷清,赵镇河挑起话头:“其实停电也有好处,灯全熄了,星星看起来就特别亮,城市里已经很难看到这么美的星空了。”
康铭看看窗外的夜空,再看看赵镇河专注的侧脸,无声地点头。
余光扫到他的动作,赵镇河以为康铭是在认同他的看法,忍不住侃侃而谈起来:“我跟你说啊,我年轻……嗯,我是说小时候的星星才真的叫亮。那会儿我和几个朋友住在新岗那一带,当时那里连郊区都称不上,就是农村,马路都是夯土的。路两边一块一块种满了庄稼,有水稻、麦子、苞米。那时候的苞米可没有现在的牛奶味儿水果味,就是大粗苞米。”
他比了比自己前臂的长度,“一根有这么长,一个杆子上结了好几根。我们没事也会去偷摘着吃,但是我们哪分得出老的嫩的,趁没人赶紧摘,摘完回来才发现没几个熟的,但是獾子就能分清楚那个是老的那个是嫩的。”
“獾子,就是狗獾,知道是什么吗?”赵镇河转头看向康铭,形容了一下那种小动物的样子,“跟狗差不多大,脸挺长的。”
康铭迟疑地点头:“好像听说过,是脸中间有一道白杠吗?”
“对!就那个。”赵镇河一拍手,继续说道,“我见过好几次,它们嗖嗖嗖就窜上苞米杆子,抱着一掰,那苞米就下来了,然后不知怎么搞的就把外面的叶子撕开,开始啃里面的苞米粒。我捡它们吃剩的苞米看过,基本都是成熟的,虽然有时候也吃嫩的掐出水的,不过感觉像是吃腻了换口味似的。你说这东西怎么就能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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