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地发现他在哭,真得就那么依赖自己么?刘歆晔情绪微妙起来,抱着他,柔声哄着:“不哭了,乖。”
“嗯嗯。”念光呜呜噎噎地回答着,他也不清楚为什么,听完那个故事就特别想哭,想见父亲、母亲还有妹妹。
“乖,走,跟爹爹回去睡觉。”
“嗯。”
刘照云站在阴影里,觉得今晚的风特别冷。
另一边,傅荣也爬上了床,躺在媳妇儿身边,陆心忽然睁开眼睛,问道:“都忙完了?”
“我吵醒你了?”傅荣吓了一跳,陆心见他紧张的样子,难免好笑,“没,我月份大了,睡不踏实,不碍你。”
“那你赶紧睡吧,不然明天没什么精神。”傅荣拉过媳妇儿的手,“我明天早些回来,给你泡泡脚,薛大夫又捎来些草药,说是对你身子好。”
“我自己来就行,你忙你的,再不济家里还有几个婢女呢,”陆心察觉到丈夫的手上又多了几个老茧,心疼得不得了,“我要不是有了身子,就随你去堤上了,多少能帮衬你点,我爹也不用大老远地赶过来。”要知道,她还未嫁人时,可是远近闻名的巾帼不让须眉,如今成了亲,性子倒一天天软起来,连承继父亲的手艺都快忘光了。
“好啦好啦,你别多想,好好养身子就行,这会儿你好,就什么都好。”傅荣摸了摸媳妇儿的肚子,开玩笑道,“安安心心给我生个大胖小子,这样一儿一女,多有福。”
“万一又是个姑娘呢?”
“那我就再努力几年,多给我闺女备点嫁妆!”
“你个滑头!”陆心咯咯地笑个不停,傅荣也笑了:“早点睡吧。”
“哎,被你这么一打岔,我都忘了我想说什么了。”
“那就不说,等明天。”
“不不不,你过来。”陆心神神秘秘地让傅荣凑过来,“你有没有觉得,你那照云兄弟和他兄长的儿子长得有点像?”
“哎哟,傻媳妇儿,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傅荣知道陆心是什么意思,但那位可是当今王上,搞不好要掉脑袋的!
“你怕什么,就咱俩说些悄悄话,我还能去和别人乱说?”陆心嗔怪,“我就是奇怪,那刘先生和你那位兄弟看上去都是正经人,别是他家那位——”
“人家家事,我们这些外人说不得,万一小哥儿长得像他阿娘呢?”傅荣被媳妇儿这么一点,竟觉得王上和殿下毫无相似之处,然而作为臣子,奉公守法才是第一位,其他的,不能胡乱猜测。
“说得也是。”陆心点点头。
“好啦,快睡吧。”
“嗯。”陆心依着自己的丈夫,闭上了眼睛。
这一夜,除了老爷子,大概只有陈三年真正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中吧,可以暂时抛去种种,做个甜蜜的梦。
第40章江水
次日清晨,傅荣就带着一行人去了大堤,刘歆晔将孩子留在陆心那里,便也巴巴地跟了去。他其实心里没底,多年的居庙堂之高使得他远黎庶而不涉江湖,虽忧其民却难于实事,比如说重修大堤这等要务,他的的确确帮不上什么忙。但想想那个人能够在身边,刘歆晔便也顾不得许多。
傅荣念着王上关切百姓,才会执意过来,心头感动,并未横加阻拦。陈三年也这般觉得,并无不妥。只有刘照云看得分明,自他成鬼之后,这人间许多事便豁然开朗,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然而谁当局,谁旁观,在他生出杂念后便也理不清了。
“岳丈,您看,这江水改道之事,要多少人力物力才算合适?”傅荣指着眼前浩荡的江水,对着一旁的陆老爷子说道。
老先生背着手,傲然伫立在高地,盯着南面的济州淮南若有所思,半晌,才缓缓开口道:“我来的路上,研究过这三州的地图,济州那边情况稍好,只需将岸头那块巨岩炸毁,河道自然开辟。只那淮南,滩涂一事还须从长计议。”
傅荣道:“这也是小婿一直愁苦的问题,除非有王上诏书,不然实在难以请动那两位大人。”说罢,有意无意地看了眼身旁的刘歆晔。
陈三年却笑了:“我看不如这样,先雇几艘渔船,将炸山的工具运过去,连夜将它移平,再和杨大人商议也不迟。”
“先生这会儿怎么有了底气?”傅荣也笑了,“还是说先前不肯告诉我,非要等人来?”
“是啊,陆老先生一来,我就有了底气。”陈三年顺着他的话讲,就不往坑里跳,“诚如你所言,那个杨敬胆小怕事,若我们先行一步,既成事实,他也不敢去上书禀报,这样一来,反倒方便。”
“不错,那巨岩后面是片山林,鲜有人烟,我们偷偷炸了又何妨?”老爷子点点头,“我这次带的机关图纸,就是做的这个打算,等老头儿我过江再瞅两眼地形,少做修改,你便找些手艺好的匠人,连夜打出来,我们争取尽快解决!”
刘歆晔沉默地听完整个对话,他想不起杨敬这个人了,可能政绩平平,不惹人注意吧。
“刘先生意下如何?”傅荣又转过来,小心翼翼地问道,若能得到王上首肯,到时候真有个意外,说话也有底气。
“嗯,我同意你们的看法。”如此,众人便达成了一致意见,傅荣带着陆均去寻个熟悉水道的船夫,好去对岸探探情况。
“你不跟着去?”刘歆晔问道,眼睛却一动不动地盯着对方,陈三年笑了笑,微微侧了侧头:“你希望我跟着去?”
“你俩能不能好好说话,我还在这儿呢?”一直默不作声的刘照云不满地嘟囔着,惹得陈三年轻笑:“对不住刘大公子了。”
“算了算了,本公子大人有大量,不和你们计较!”刘照云摆摆手,“我去那边转转,你们有事儿自己忙,我不掺和了!”说罢,他就一溜烟跑到了下面的平地上,再转个身,便消失在了草棚里。
“我们能干什么?”刘歆晔似是喃喃自语,陈三年笑笑:“说说话?”
刘歆晔赧然,微微颔首:“嗯。”
二人便席地而坐,陈三年眺望着远方,说起他在渝州任职期间的所见所闻,包括那时候还是个愣头青的傅荣和古灵精怪的刘照云,讲到有趣的地方时,他还会开怀地笑几声,但对最后那年的死亡闭口不谈。陈三年知道那是刘歆晔的伤疤,既已结痂,不提也罢。不过,他这么想,有人却不这么想。
“悯之,恨我吗?”同样的问题,在不同的地点问出来,心境却大相径庭。刘歆晔看着眼前滚滚逝去的江水,满心的忐忑不安,他就像水里游荡的鱼儿,明知道不会淹死,却仍然要时不时冒出个泡,证明自己还活着。他甚至胡思乱想着,若是恨,便从这儿跳下去,看看这个人着急不着急。
“王上,您又说胡话了。”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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