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
不知道薛承什么时候来接他,又怕两人见到后他再变成一条蛇当场把意中人给吓厥过去,更是惶恐。
既想黑龙来,又怕黑龙来。
头发都快扯秃。
夜里终于下定决心。
远远看一眼,别的什么也不干,天亮就回来,算是斩断前尘。
傻龙哽咽着想,手上又揪下一把头发。
太惨了自己。
青龙从自己殿里溜了出去。
他床底下不知道为什么有一个不小的地洞,弓腰塌背走了半个时辰才出来。
出来又傻眼。
压根不识路,也当然完全找不到黑龙住哪座山上的窝。
红着眼睛抽鼻子还不敢停脚,怕身后有人追过来再把他关上,这次肯定还要加条链子,惩罚他不给饭吃。
委屈又伤心。
你怎么还不来找我呀。青龙偷偷在心里对黑龙小声说,我脚好痛。
他那日化成龙形也不知扯个屏障,身上全遭粗粝的沙石割出一道道口子,人形看甚是骇人。
额上细细都是血痕,长长一条疤从雪白大腿腿根拉到膝盖,疼得打滚还在旁边又添几道小口,更丑。
出殿的时候匆匆忙忙竟然赤着脚,晚风一吹脚底板是凉的,湿黏的。
盖是因一双漂亮的脚遭一路上的砂砾划拉得全是翻卷的伤口,踩到地下却不觉得有多疼。
是太想见到黑龙了。
不知疲累,不知苦痛。
但心里也难过。
摸着疤叹息,本来就比不过凤凰,这下更比不过。
他脚下不停,脑子也不停。胡思乱想时突然浮现黑龙叫他端着鸡出去时厌倦的神色,胸中一滞。
凤凰就有这么好?
也不见他给黑龙炖个鸡。
越想心里越是酸涩,清清楚楚晓得喜欢这件事不是看一个人拿出来多少的。
他这么中意薛承,恨不得巴心巴肝把自己肚子剖了掏出来所有东西给他过目一遍,人家还不稀得要。
不光不要,还甩远远的,怕他黏着不走。
二傻子这会儿倒是自己越想越清楚了,一腔飞奔万里为爱牵线的心像是小火苗突然被浇熄,冒着不知该往哪儿飘的烟。
他是真害怕那人又一副冷漠样子待他。
满目黑茫茫,偶尔树丛里一声咕咕惊起的鸟叫。
青龙脚底发软,不一会儿速度就慢了下来,虚扶一记想靠着树坐下。
等到天明,说不定就能找到路。
坐着的土壤微微松动,他疑惑转头去瞧。刹那间只觉身下一空,天旋地转。
砰。
头又磕在一块大石上。
彻底昏过去。
第四章
凤凰晨间出门采药,捡回来一个人。
全身是血蜷缩成一团,腰间腿上都是皮开肉绽的伤口,身上只穿件单薄的雪白里衣,还是黑龙千把年前穿的。
如今嫌小。
里衣被锋利叶缘割得破破烂烂,污泥粘得原本颜色都看不出,脸上也同破烂的里衣一个颜色。
黑乎乎泪痕糊成一片。
凤凰小心翼翼撕开同伤口粘连的里衣,叹息。“你同他怄这一口气又是何必,叫他落得这般地步。”
原是当初讨美人欢心时闻青用那不入流的手段,拆了薛承一艘准备月下泛舟的船。
又笑嘻嘻,把美人拉到自己船上吟诗作对一整夜。
黑龙寻新船回来,岸边听那人模糊嗓音,洋洋得意吹牛皮,说西海上还没有他拆不了的船。
气得立在船头上跟着吹出的牛皮也飘了一整夜。
晨光微熹时复回岸边,青龙笑嘻嘻,让美人搭着自己手上岸。
还咧起一嘴白牙,歪歪斜斜给黑龙作揖,承让承让,没有佳人在侧,实在为你伤心。
黑龙眸色深深,想要杀人。这算是梁子已结下,要叫闻青今日多得意,来日便多悔恨不已。
不久便机缘巧合得一奇药,能叫人颠三倒四神志不清,轻重因人而异,大多只是当街脱了里衣遛个鸟,疯疯傻傻三天半,哪知道还有像闻青这样。
这样运气好,又运气不好。
疯疯傻傻不至于,呆是呆了些也没去遛鸟,像是大大方方来碰瓷的,开口前先红脸,您哪位,我是谁。
黑龙郁卒。
伤口同碎布条似的里衣黏得狠了,小心翼翼也能撕下一块肉。
凤凰面色凝重。
床上晕得昏沉沉的二傻子在梦里疼得忍不住呜咽,一声接一声,像是遭丢出去的小奶狗,跟着母狗身后呜呜求饶。还把食指伸进嘴里,痛极张口就想咬。
黑龙眼疾手快,救了他一根指头。
转头又去找两根筷子让青龙咬着,低头动作时候终于听清他含糊着的到底是个什么。
像跟自己求饶一样,带着哭腔。
“薛承……我不是蛇……我不是……”
犹豫一下还是没搁置筷子。
递了自己胳膊过去。
这一忙便是一日。
全身上了药,顺带着也见识了那几条深可见骨的伤,触目惊心。
黑龙抿着唇脸色非常不好看,搂着神志不清的小傻子回了自己房间,叫凤凰先在这住下。
此前青龙还不赖着和他一起睡时独自有一间房,刚好足够了。
半夜青龙转醒。
模模糊糊还残留着点剧痛的印象,下意识一抖,抬头便看见薛承挺拔鼻梁,阖着的眼下青黑一片。
又惊又喜。
想就这样投进这人的怀里去,叫他快些哄哄自己,亲亲自己。可转念思索又惶恐那日重演一遍,遭一句冷冷质问。
片刻之后胸中燃着的烈火平静下来。
青龙小心翼翼,向外移了移。
薛承闭着眼养神,并未睡着。
他心里一时乱得很,需要时间来理一理,却感觉乖乖贴着自己的二傻子突然往外蹭,一拱一拱,像条胖虫。
长臂一伸把人搂了回来,贴着软嫩耳根低声问话。
醒了?就这么不想见着我?
青龙臊得脑袋充血,红晕飞到耳根子,连话都说不利索。
“没、没有……”他后背贴着黑龙胸膛,脑子一热,“你干什……把衣服穿上。”
“里裤还穿着呢。”薛承低头看一眼,问道:“你之前三更半夜来我房里耍流氓的时候穿里裤了吗?”
“……”
青龙面红耳赤,偷偷蹭进被子下埋脸。但心里还梗着脖子理直气壮。
谁叫薛承只给他一件里衣。
身后人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
“你一声不吭就走,是在同我怄气?”
青龙一僵,背挺得笔直。
“怎么……突然问这个。”
他以为只要不提就算都过去了,防不胜防来这么一出,只能闷闷回答。
“没有的事。”
黑龙指尖穿过他发丝,抬眼。“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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