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华杰扯起嘴角,往后靠进椅子里,恶意笑道:“我就是故意的,就是看他不顺眼,怎么,你要替他打抱不平?别人说手心手背都是肉,我看你偏心得很,一心向着你哥,我身为你男人,却不知道被你放在了哪里。”
江楠冷冷地看着他,大庭广众之下,他不想吵吵嚷嚷让人看笑话。
江华杰却像是来了劲,面上挂着不正经的表情,又说:“算起来他还是我大舅子,你要是想我客客气气待他,就跟他说明我的身份,到时候不用你忿忿不平,我自己去跟大舅子道歉,怎么样?”
“无耻!”江楠憋红了脸,低声喝道。
江华杰爱极他这副样子,没了冷言冷语,不会说些话气他,脸颊憋得通红,眼睛却湿润明亮,又恼又恨又无可奈何的表情,诱得他心里痒得很。
他心口发着热,忍不住握住江楠的手捏了捏,正要趁热打铁说两句好听的,却听江楠冷冷道:“那些龌龊事,你干得出,我却说不出口,别说得像是你我两情相悦似的,我只觉得可笑。”
江华杰一下子沉了脸,但他很快控制住,手上用力一扯,把江楠扯得半趴在桌上,凑上前轻佻地挑起他的下巴摸了一把,很快放开,笑道:“别来激怒我,你别忘了,刚才还答应了别人明晚去跟他见面,要是我发了火不让你出门,你就连根头发丝都别想掉在外头。”
江楠讽刺地看着他:“被你关在家里还是在外头被人监视有区别么?不过是换个地方换个笼子。”
“这次你可说错了,”江华杰扯了扯领口,说:“明天你可以去,而且是我送你去,不用其他人跟着。”
第53章
第二天傍晚,江华杰开车将江楠送到江和森家小区门口,开门前递了个手机给江楠,交代他:“两个小时后我来接你。”顿了顿,看着江楠纹丝不动的侧脸,笑道:“别有其他心思,到时侯要是看不见你,我就直接找上门去了。”
江楠劈手夺过手机,头也不回进了小区。
江华杰点起一支烟,靠在椅背上吞云吐雾看他,直至他拐了个弯不见踪影,才又使劲吸了一口,将烟熄灭,掉头离开。
江和森新房子所在这个小区虽然地段不怎么样,内里设施装修却十分精美细致,江楠按下门铃,四下一打量,就被走廊墙上的瓷砖花纹吸引了注意,目不转睛盯着看了起来。直到大门打开,他才霍然回神,转头看向门内的人。
“你、你是……”门内站着一个头发发白的女人,看年纪六十上下,穿着一身暗色花斑长袖外衣和灰色长裤,脚下一双老式棉拖鞋,背部弯曲得厉害,脸上布满皱纹,双眼浑浊,表情带着小心与畏缩,这副形象让她看来跟这间装修时髦的房子格格不入。
江楠的胸口猛地跳漏了一拍,他微微皱起眉,面色逐渐发白,死死盯住妇女看了一会,转头就跑。
“小淼!”
身后传来江和森的喊声,江楠等不及电梯,直接跑到楼梯间内,才往下迈了两层楼,就被追上来的人拽住胳膊,他抿着嘴,无声又激烈地挣扎。
“小淼!小淼!!你听我说!”江和森手忙脚乱地按住江楠双肩,在他耳旁吼道。
江楠抬脚踢向他,迫使他退了一步,趁着空隙又往楼下冲去。江和森气急,索性纵身一跃,跳下十来级台阶,凭借冲力把江楠按在拐角处的墙上,牢牢压住。
江楠被他一推一撞,整个身体拍在墙上,感觉胸腔里的器官都要被挤出来,喉咙一阵发痒,剧烈咳嗽起来。
江和森有些懊悔,却不敢放松,只得紧张又急切道:“你怎么样?哥不是故意的,小淼,你好好听我说完好不好?”
江楠尝试动了动肩膀,身后的压迫立刻加强,胸口被紧紧压在墙壁上,几乎喘不上气,他又咳了几下,全身骨骼都又酸又软地叫嚣着疼痛,刚才猛烈的一撞,差点把身上的骨头撞碎,他深吸一口气,无力道:“快放开,我难受。”
江和森迟疑一下,并不马上放开,而是说:“你别跑,我就放开,好不好?”
江楠半边脸贴在墙上,他仰头看着头顶的感应灯,自嘲一笑:“好。”
江和森面露喜色,后退一步放开。
江楠慢慢转身,背倚在墙上,使劲顺了顺胸口,看着江和森说:“说吧,你要跟我说什么?”
“……”江和森张了张口,却发现不知如何开口,他迟疑许久,观察着江楠的表情试探问道:“刚才那个人你看见了么?”
“看见了,怎么了?”江楠脸色不变道。
“她……她是——”
“哥,”江楠打断他,“你想清楚了么?有些话一出口就再也回不了头了。那些事情不必明说,你我心里清楚就行,这样不好吗?为什么非要摊开来讲得明明白白?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但那不现实,你为什么不承认?”
“不,小淼,你没试过,怎么知道不现实?既然你知道了,那我就不必拐弯子了。刚才那人,是咱们妈妈,蒋情怀孕了,妈妈心里念着孙子,我把她接来住一阵,爸爸没来。”
江和森一边说,一边紧盯着江楠的脸,见他表情没什么变化,心里有些失望,停了一会,继续道:“小淼,我知道你心里一直对当年的事情不能释怀,哥理解你。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过去的事情谁都不能改变,未来却是个未知数,你为什么不能朝前看看呢?妈妈的样子你看见了吧,她今年才五十岁,可你看看,她现在是五十岁的模样吗?这几年你觉得委屈,难道咱们家其他人就舒服了么?你以为爸爸为什么不来?因为他不敢啊,他对你心怀愧疚,整整内疚了十多年,到现在还不敢出现在你面前,这样的惩罚难道还不够吗?要怎么做,你才肯原谅他们,才愿意见见他们,你跟我说,只要我能办到,好不好?”
江楠盯着脚下,他发现这栋装修别致的房子原来并不如面上完美,就在他脚边的墙角处,白色墙面涂料因为潮湿水汽侵润,已经开始起泡脱落,露出内里发黄的墙体,这一处瑕疵就像暗疮,掩盖在完好风光的表面下,难以被人察觉。
他抬头看向江和森,突兀地问:“哥,你听过破镜重圆的故事吗?”
“什么?”
“上学时老师说过,破镜重圆比喻夫妻失散后重新团聚,这其中还有个美好的典故。可是我在听这个故事时却一直想,镜子碎成两半,即使能再次合到一块,勉强凑成一个圆,镜面上的那道裂痕却不会消失,它永远横亘在那里,时时提醒人们曾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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