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目标和方向,在黑暗中,永恒寂静,走下去。漂亮女孩,穿着婚纱一样洁白裙子,迎面而来蒙蒙细雨是逆行昆虫,被光吸引,反向撞在她脸上。
另一只飞蛾跟着。
白飞一声不吭扛起所有行李,广州回来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一抹脸上汗雨水,咬着牙背负东西,看见黑暗中女人观音一般洗尽铅华,灵魂底色的白,变成一只绝世美丽妖娆的飞蛾,追随光明离他而去。
“等等我!”
“等等我!”
他忍不住喊她,加快脚步。
梦溪在列车桥塔上驻足,铁丝吊着的高塔,两边坡形金字塔结构。从桥上俯瞰,两边古老建筑、菜地、河流,居民区。指尖按在护栏上发抖,雨越来越大,什么也听不清楚。她微微笑着
“好黑暗,月亮藏在乌云,星星闭眼睛。”
脱下高跟鞋,丝袜踩在水渠里浸的湿透,她张开双臂飞蛾美丽的羽翅,轻盈曼妙,羽化升天。宇宙空旷宫殿,流泪看着沉睡的太阳大神,跪倒在众星面前,去触摸神的面庞,嗤啦一下就化成一捧骨灰。
白飞哗的一下把东西全扔了,紧紧拼死抱着她。
摸着男人的头发,飞蛾迷茫看着远方。
说:
我握在手中最美的东西就这样碎了。看着一地残影,世俗小说家还要嘲笑我彩云易散琉璃碎吗?没有警告?没有讽刺?没有前车之鉴吗?
不,我懂。不骗你们,我真的懂。
一眼就穿底的结局,我探过重重云海去抓灼心的太阳,痛不欲生。现在我才明白,折磨我灵魂的绝不是殷光明,而是心中最无法割舍的痛疾。
牢牢抓住它,被刺伤,被灼灭,眼泪流尽,抓着它安全、温暖、绝望。
可我不明白,伤害我的幻影究竟是什么东西?
白飞啊,你告诉我,那到底是什么?
他默默的看着她。从前发自内心的厌恶和摒弃竟烟消了。心中魔障,一头叫憎恶的兽呼啸着掠过她。
飞蛾说:
我变成丑陋流泪的泥巴,捂住残破脸,割破一手掌心的陶瓷片。
你会抛弃我吗?
不会
韶华流逝,生命枯萎,当野草的根吃掉我的身体,长满我的眼睛
你能认出我的模样吗?
会
列车塔上的风刺穿单薄灵魂,如纵身一跃的话。我就会,我就会,搭上光的列车追随记忆中的黑洞,回到起点。
一列车黑暗中堆砌如山的昆虫残骸,在剧场观众席。白飞心灵的恐怖王国,一层一层套着棺椁的建筑,没灯,最中心光的悬崖栖息着一只丑陋的生命,那只飞蛾是他遗落的心脏。
它机械回答,一切讽刺和讥笑
娶我?
当然
仇恨都没有了我们要怎么活下去?
他背着梦溪从列车塔上走下,呼啸而过的钢铁巨兽,车灯照亮黑暗,之后回归不尽沉默,远方窒息的幕布背景。金字塔型桥墩,一格一格台阶,一格一格。回过头死亡越来越遥远了。又是一趟车,来自哪里又取向何处?看见蓝色窗帷后面的欢声笑语、或远眺的迷惘。哗---没听清楚,就没有了。
天地间除了雨,很沉默。绵绵不绝,一幅一幅没尽头墙般。
第20章结局
梦里白色的柔软光芒。童话世界恒星才有的银白光,象征神圣与新生。
光在慢慢缩小。他仿佛在月球表面漫步,迟缓沉重的想要追随光速列车。他说:等等我啊!请等等我!在一片黑色的空间中。被恐惧、悲伤的潮水席卷随波逐流,离他而去的时光列车,只剩下渺小的点。
那个点变成电影胶片忽闪镜头,一个男人的音容笑貌,陆陆续续回放。最后定格桃花掩映雷峰塔上,密雨郁郁远山,细腻如景德镇瓷器的回忆。男人照的相片。
童话星球的外星王子。
那个年代末一切善良美好的化身。
黑夜中,孤独飞行的昆虫朝你聚集而来。
“我们得给孩子想个名字?”
2016年9月22日,白沈氏生于中国江西一个太阳镇的地方,在庞大孤独国度中南部,地图上寻觅不到。父母给它一个怜字,名字后还有一个因,不是殷红如血如太阳,不是殷殷恳切许愿。而是因果,一个崭新的轮回,一个孽种的报应!
白沈怜因。
相信吗?白飞。
你我在最美的青春年少犯了一个错误。我们都爱了一个童话,在那片幻影中的光明里刺瞎了双眼,流泪到了失明。再也不用仇恨对方,举起嫉妒怀疑的刀刃相互搏杀,在阴谋和算计的冷光中扮演无人观看舞台剧的木偶。因为,光灭了。
心死了的人,却完整的幸存。
“我们要办婚礼。”他把她往上背了背。
幻想中,正月十一五,良辰美景。淹没在绵延不绝的爆竹声中,欢喜和团圆的氛围,没有任何人会注意到这对璧人。神明在赐予太阳镇新年的福祚,在凄绝的焰火,满地狼藉的爆竹红屑中,梦溪穿着的高跟鞋有着剪刀片般锋利,踩穿一地飞蛾的尸体。
“拜天地,要烧高蜡烛”
白飞允诺。
今天起就要好好做男人,承担家业。他撕去飞蛾肮脏厚重的翼,剥掉昆虫的皮肤和毛羽,颤抖的足变成拿着筷子的手。宴席上有山珍、五牲、海味、15年窖藏山花酒,觥筹交错间交际应酬。
“不会有人来看罪人的婚礼”
“那也是要办的。”
三拜天地,握手言和。大彻大悟之后有了对彼此的大慈大悲。
苟活在被众人唾弃的世界。你和我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就像神明赐福的畸形灵魂,同符与契贴合。我贴在你胸膛上听着那被剧痛和悲伤淹没的心跳,感觉到战栗和由衷的喜悦。世界上有一个男人,他不会嫌弃我的肮脏与狡诈,无限原谅我,像我永远原谅他。
星球废墟中,得到了爱。
光灭了,飞蛾死了,有的只是活下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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