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者同人)【楼诚】故人长绝》分卷阅读59

    第六十三章 一笑作春温

    乐家在天津卫的房产有几处,久居的是栋三层洋楼。

    达仁堂人多嘴杂,乐松生连夜差人将二人送到了乐家洋房。鹤澜安置好了明诚,自己去联络天津方面的同志。

    明诚的伤要养几日,在这之后,他们下一个经过的城市将是石门。敌占区的情况复杂,石门到底能不能去还是个未知数,如果不能去,他们就只得绕过那里,在莽莽山林中穿行至太原。

    一开始鹤澜觉得像明诚这种尊贵人家出身的人可能吃不消,但这几天从北平徒步走到天津,风吹日晒,幕天席地,明诚只要清醒些,就拒绝背扶,摇摇欲坠得独自走。

    “人如果有走出一步的力气,就能走完所有。”

    说出这话的时候明诚站都站不直,但鹤澜就是觉得这个人是拄着脊梁骨站着的,倒不了。

    所以鹤澜同志觉得他更应该担心一下自己是不是能够翻过太行山。

    四月快要过去,鹤澜心中的焦躁随着气温一起上升,如果他们进入太行山的行程拖到夏天,丛林将是比日本人更危险的威胁,更不要说地方匪帮的问题。

    这些问题同样烦扰着病榻上的阿诚。

    他住在乐家,平时接触最多的就是大堂哥,乐肇基和乐松生在气质上如出一辙,却要更严肃一些,平时好似不苟言笑。然而这样不苟言笑的人却热爱音乐,热爱意大利文艺复兴文学,热爱制作小提琴。阿诚每天早上都要被他的钢琴声唤醒,从卧室中慢慢踱出来时,就见到那人端端正正的坐在琴凳上,一脸严肃的弹出几个欢快的单音同自己打招呼。

    乐倩文小时候肯定是被这几个哥哥宠坏了,小的不能宠啊

    阿诚想了想明台,有点心虚。

    鹤澜终于找到了去石门的路子,他调查了火车站,决定铤而走险,坐火车走。天津的同志说石门最近被抗日游击队闹得鸡犬不宁,火车站被袭击了几次,铁路受损严重,这几天正押着劳工赶修,火车无法进站,只得临时设了一个到站口,检查不严。

    到了石门,如果能和游击队取得联系就成功了一半。这些队伍终日穿梭在山林里,有他们指路,总比他和阿诚闷头乱撞得好。

    要是能劫到日军的运输队,借车一用就更好了。

    终于有了些门路,鹤澜回到乐家已经是深夜,他放轻了脚步往自己的房间走,冷不丁看到楼梯上坐着个人。

    屋里又黑又安静,鹤澜一个激灵,下意识拔出了腰间的枪。

    “是我。”

    鹤澜松了口气,把枪提在手里,走到楼梯旁,阿诚坐着,面容是模糊的一团,只能隐约看见棱角明显的眉峰和鼻梁。旁边放着他最近用的拐杖。

    “还不睡?你失眠不是好了么?”

    阿诚摇摇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鹤澜站了会儿,索性坐了下来。可能是阿诚身上散发出的情绪太有实质,鹤澜那些本来准备和他讨论的事情突然就说不出口了,只是摩挲着手里的枪。

    还是许池的那把枪。

    太静了,只有明诚的呼吸和他身上的药味。鹤澜被这股疏离的药味包围,突然感到一种近乎恐慌的孤独。他将手里的枪攥紧了,铁器被他手掌的温度烘暖,给他以寥寥安慰,让他终于有力气开口了:

    “在想什么?”

    阿诚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半晌才问:

    “从上海到延安要怎么走?”

    “上海?”鹤澜愣了愣:“上海的话,最近就是一路北上,穿过河南,横渡黄河,进入陕北。”

    这答案在意料之中,然而河南并不是敌占区,它还在炮火与轰炸中苦苦支撑,死亡如影随形。

    大哥撤离去了哪儿?如果是延安,他会不会走这条路?如果大哥真的在河南发生什么,自己有可能永远都无法找到他。

    然而他别无办法,唯有快些到延安去等待。

    乐肇基用三天的时间为阿诚和鹤澜办了两个假身份,他交的朋友不多,但每一个都是君子挚友,值得信任,阿诚和鹤澜拿着这万无一失的证件顺利的坐上了去石门的火车。

    他们的身份是受日本人聘请的铁路工程师,为了防止暴露身份,特意坐得包厢。天津站的同志为确保安全,还专门通过火车站的内应,为他们找了一个空包厢,只有他们两人。

    火车到石门要七个多小时,阿诚的伤经过这一周的调养好了许多,但外伤好医,内里却是需要长期治疗的。乐松生临行前苦苦劝说阿诚带上调养的药,可是最终还是没能说服他。不是阿诚不想医,实在是怕日本人搜查的时候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火车出了天津,在塘沽有个小站要停。

    阿诚靠在车窗边往外看,上车的乘客不是很多,很快的,火车又开动了。

    包厢门外传来了脚步声,越走越近。他们所在的这节车厢乘客很少,刚刚停靠过,也不可能有人是从厕所回来,更何况这个脚步声的目的地很明显是他们这里。鹤澜立即从瞌睡中醒来,闪身到了门口,他回头看去,明诚也把目光从车窗外收回来。

    然而鹤澜忽然发觉,明诚的表情与其说是警惕,更不如说是一种不敢置信。

    咚咚咚——

    门被叩响了,带着奇异的节奏。

    阿诚愣愣的看着门,鹤澜举起枪,有点疑惑:

    “这是暗号?我们的人?”

    他发现阿诚的眼睛竟然红了,他像极力控制着什么,轻声说:

    “开门”

    鹤澜犹豫:

    “你坐的位置不安全,来门后”

    “开门。”

    门外的人并不着急,像是胸有成竹般的,敲了两次便不再敲,只是静候。鹤澜一咬牙,拉开了反锁的门栓。

    门被推开了,来人穿着一身考究的西装,左手拿着刚摘下的礼帽,腕子上的手表一看就价格不菲。他走进来,回头看了看还举着枪的鹤澜,反手把门重新锁上,然后就站在车厢中间安静的看着阿诚,做一个坚定的陈述:

    “我来了。”

    这个和我说话的人是真的。阿诚怔愣地想。他突然被一种毫无理由的悲伤淹没了,这种情绪十分的奇妙和复杂。

    感谢上苍,感谢大姐,感谢石门。

    他手无足措的扯了扯衣角,想说的太多,先说哪一句呢。

    “你”

    阿诚艰难的吐出一个字,说不下去了,却也笑了。他用力的摩挲了一把脸,手掌遮盖住红眼睛,发出模糊的一声叹息:

    “哎”

    明楼噙着笑,手指抖得厉害。他面前的这个阿诚不用他装作冷眼,不用他恶语相向,是可以拥抱和亲吻的阿诚。他静静等待着,终于

    “那个站着干啥,坐吧。”

    鹤澜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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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鹤澜:诶?!诶?!

    鹤澜:我好亮啊!我好亮啊!!

    鹤澜:我应该在车底,而不该在车里。

    鹤澜:放我去太行山!!!

    感谢小天使的提醒,把石家庄改作它原来的名字啦,这个是我疏忽了,石家庄是1947年的更名,当时还叫石门。

    第六十四章 情动

    列车沿着冗长的轨道一路向西。

    车厢里只有火车制动时的规律声响,明楼坐到阿诚身边,除了刚才那一句,就再也没有开口。他坐得很近,阿诚敏感的闻到他身有股潮湿的血味,便把目光投到明楼的脸上:

    “路上顺利吗?”

    明楼盯着阿诚手腕上的淤青,因为太过严重的缘故,此时是一片黄绿中带着血点。半晌,他才惊醒般的把目光收回来,点了点头。这个状态让阿诚再次有些担忧,他试探性的摸了摸明楼的手,并不冷,但他还是不放心,又问了一句:

    “没有受伤吧?”

    这句话仿佛触到了明楼的逆鳞,他转过脸来看着阿诚,嘴角紧抿着,习惯性的蹙眉也松开了,剑眉冷漠而锋利的延进鬓里,压抑着怒火,他很有一些不吐不快的愤怒,然而阿诚那双眼睛再次阻止了他,于是只回答道:

    “没有……”

    顿了顿,他还是忍不住,将目光生硬的看到车窗外面,小心翼翼的释放出一点心中的愤慨来:

    “我多金贵,可不敢伤……”

    哦,这人在发脾气呢。

    鹤澜瞪着眼睛坐在对面看这两个人,他感到气氛有点怪异。明楼的新闻他也在报纸上看到了,可他竟然没有死。而从明楼能找到他们和明诚的反应来看,他应该是组织上的人。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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