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只要你每天给我做饭就行。”
“呃……”
“悦然，快看！梅花！咱们学校竟然有梅花！”林雨薇在校园里的人工湖附近停住脚步，一脸惊喜地笑道，看起来像个兴奋的孩子。
“你很喜欢梅花吗？”李悦然拉着她的手问道。
“嗯，它的香气很好闻。在北方，除了在花卉市场，其它地方很少见啊。”
“哎，还记得那次考试让默写陆游的那什么咏梅，还是你给我发的答案呢。否则我就惨了，一晃已经过去快三年了。”
林雨薇来到一棵梅树下，嗅着梅花的香气，淡淡一笑：“是呀，虽然中间跟你闹过别扭，但毕竟现在我们还在一起，我已经很知足了。”
李悦然的心又不由自主地疼了一下，原本小薇该是个多么洒脱的人，为了她却不知道黯然神伤了多少次。
这时两人对面突然走过来一对情侣，女孩穿着细高跟鞋，看着结冰的路面皱了皱眉头，对男孩撒娇道：“亲爱的，这里路滑，你背我过去嘛，好不好嘛”那声音嗲得让林雨薇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男孩搂着女孩的腰，恨不得跟她合体走路。听女孩这么说，一脸谄媚地答道：“好啦，背就背嘛，”说着便蹲下身子，将女孩背在背上，慢慢地走远了。
“说话正常点会死吗？干嘛一副阴阳怪气的样子。这天还穿高跟鞋不是自己找罪受吗？哼，被男朋友背很了不起吗？等将来有人喜欢我了，我让她抱着我过去！”
李悦然闻言，额上立刻冒出了冷汗。这怨气好重，明明就是吃不到葡萄偏说葡萄酸。但她也只敢在心里这么想想，要是说出来，她怕某人会拍死她。
“呃……那个……雨薇，我们该回去了，这里很冷啊，不是要搬过来跟你一起住吗？还要收拾东西的，走啦走啦。”李悦然把已经喝完的奶茶瓶子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拉着林雨薇的手说道。
“嗯，我帮你收拾东西，晚上你做饭抵房租，走吧。”
“……”
回到住处，林雨薇帮李悦然把随身衣物从楼上搬到了自己家中。李悦然的东西并没有多少，很快就收拾好了。林雨薇坐在沙发上，轻轻地呼了口气，心里温暖熨帖。终于可以跟这个人朝夕相对了，这在不久之前是她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林雨薇刚坐下一会儿，李悦然就在她耳边嚷嚷道：“小薇啊，你让我做饭，那你切切菜总可以吧？”
林雨薇歪在沙发靠垫上，斜了她一眼，懒懒地问：“你确定？”
“嗯，”李悦然拼命点头。
“那好吧，”林雨薇无奈地叹了口气，起身去厨房的冰箱里拿了几个土豆，慢慢地洗了起来。等到削好皮，原本肥肥的土豆已经瘦了一圈。
林雨薇拿起菜刀，电影食神里那样的刀功没有出现。相反，林雨薇切出的土豆不是一块大一块小就是长短不一。
李悦然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突然听到厨房传来一声尖叫，立马奔了过去。只见林雨薇的右手食指鲜血直流，指甲盖也掉了四分之一。
李悦然好像想到了什么，艰涩地问道：“你的手，你的手……”
林雨薇眼见她欲言又止的表情，立刻明白了她想问什么，点头道：“嗯，你猜得没错。这只手从小就不太灵光，没有多少力气。那时我妈曾经把我的左手绑在身后，想让我用右手，只可惜……我是不是很没用。”林雨薇苦笑着甩了甩手，血顺着她修长的手指流到了白色的地板上，刺疼了李悦然的眼。
李悦然哽咽着道：“哪有，你别说了，我先替你包扎一下。”言罢便拉着林雨薇快步走出了厨房，找出医药箱，先用酒精给林雨薇的伤口消了消毒。
林雨薇强忍着钻心的疼意，皱紧了眉头，却突然感觉有温热的液体落在她的手背上。她愣了愣，摸了摸李悦然的头发道：“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只是小伤而已，嗯？”
李悦然垂了垂睫毛，一边帮她喷着止血药一边道：“我哪里是同情，明明是心疼你好不好。”林雨薇淡淡一笑，嗯了一声。
“既然你不擅长切菜，那你平常都吃什么？”
“煮面啊，炒青菜啊白菜啊之类的，那些不需要切的，今天是因为家里正好只剩下土豆了……”
李悦然听着林雨薇的话，突然想起《神雕侠侣》里杨过曾问小龙女：“姑姑，我们为什么每天都喝蜂蜜。”
小龙女答：“因为孙婆婆死后，有米没人煮。”
李悦然叹了口气，将林雨薇手上的绷带绑好，拿过电视的遥控器放在她手里，轻声道：“乖，你先看会儿电视，以后做饭的事情我来。”
林雨薇顿时怔在了那里，等到她反应过来，李悦然已经去了厨房。
饭菜很快上桌，虽然只有一盘简单的切得不成样子的土豆丝，两碗米饭。可林雨薇看在眼里，却说不出的感动。
“小薇，愣着干嘛，吃饭啦。”李悦然说完，递了双筷子给林雨薇。
林雨薇接过筷子，夹了口菜放进嘴里，忍不住道：“味道刚刚好，没想到你连饭都做得这么好吃，我以为你的水平仅仅是能入口而已。”
李悦然撇了撇嘴：“你也太小看人了，小时候爸妈经常不在家。我不做饭谁管我，再说他们总是说我不如我哥，所以能学的我都会尽量学好。”
林雨薇心里一时五味杂陈，不再说话，只低头默默地吃着饭。
吃过晚饭，李悦然洗完碗筷回到卧室里，林雨薇正躺在被窝里看书。
李悦然走到窗边把窗帘间的缝隙拉严，换上睡衣，也躺在床上看起了杂志，室内的气氛安静中带着几分温馨。
到了晚上十点半左右，李悦然放下杂志，拍了拍林雨薇的背柔声道：“小薇，该睡了，明天第一节 还有课。”
“好，”林雨薇应了一声，合上那本《撒哈拉的故事》，放在了床头柜上，扭灭了台灯。
旁边躺着的是自己心心念念喜欢的人，林雨薇的心跳总有些不正常。这是她向李悦然表白以来，她们第三次同床，感觉总和大一的那会儿不太一样。所以她虽然很冷，却是溜着床边睡的，离李悦然很远。
李悦然见林雨薇冷得蜷缩在了一起，叹了口气。挪了挪身子，把她抱进了怀里，“冷你为什么不靠过来一点儿，离那么远干嘛，之前也没见你跟我生分。”
林雨薇沉默了很久，才幽幽地道：“悦然也许我错了，我不该招惹你，我……是残缺的……我……”
李悦然听着林雨薇失落的语气，再也忍不住心里的那份悸动，俯下身子吻住了她的唇，堵住了她将要说出口的话。
林雨薇脑中轰的一声巨响，意识早已不知飘向了何处。她在黑暗里瞪大了眼睛，惊慌失措地推了推身上的女人。李悦然温柔的吻如同翩然起舞的蝴蝶，轻柔地落在她的鼻尖上，额头上，还有纤长的睫毛上，每到一处都会有暖流流向她的心里。她这才放松下来，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长长一吻结束，林雨薇早已混沌的不知今夕何夕。
李悦然抱着林雨薇，在她耳边轻声道：“我不准你这样说自己。难道你不记得《神雕侠侣》里小龙女失了贞洁，杨过断了手臂，但他们都没有嫌弃彼此。我想金庸要表达的就是残缺的东西也可以完美，并且美到纯粹。况且你在我心里本就是完美的，我不会嫌弃你，也不准你嫌弃自己。”
林雨薇静静地听着，什么也没有说。李悦然却发现自己胸口的衣襟湿了一片，她摸了摸林雨薇的头发，低声说了句傻瓜。
等到林雨薇的情绪平静下来，李悦然才接着开口道：“雨薇……”
“嗯？”林雨薇趴在她的胸口轻轻地应了声。
“我喜欢你。”也许这种喜欢会在不久的将来升华为爱吧。
“我知道，朋友间的喜欢。”林雨薇攥紧李悦然胸前的衣襟，闷闷地道。
“不，是恋人间的，我发现我喜欢上你了。”李悦然顿了下接着道：“我不知道未来会怎样，此刻我只知道我喜欢上了一个叫做林雨薇的女孩，想跟她在一起。”
林雨薇的心跳因为李悦然的话有了一瞬间的停滞，继而不受控制地跳了起来。她紧紧地抱着李悦然，喃语道：“有你这句话，我已经知足了。”
“傻女人。”
……
雪断断续续地下了半个月也没有要停的意思。李悦然寒假果然没有回家，林雨薇接了几份家教的工作，李悦然自然也没有闲着，在一家杂志社兼职。
除夕那天，难得空闲的她们去超市买了些简单的年货。走到卖锅碗瓢盆的地方，李悦然拉着林雨薇的手撒娇道：“雨薇，我们买两双搪瓷的筷子。一双白色的，一双蓝色的，混着用。好不好？”
林雨薇笑道：“行了，一双筷子也值得你这样。好好好，买，咱买还不成吗？只是咱俩今天晚上是不是要吃速冻饺子啊？”
李悦然的嘴角浮起一丝略带痞气的笑来，不屑地道：“切，谁说的？区区饺子而已，怎能难得倒女侠我。”
眼瞅着女人得意忘形的样子，林雨薇忍不住掐了掐她的脸颊，轻哧一声：“就你？你就吹吧。”
第28章 相依
除夕夜，周围一派喜庆。
两人买完东西从超市回来，都提前给家里打了电话。
林雨薇给父母拜过年，合上手机对李悦然道：“我们开始做饭吧？”
李悦然这时也刚挂了电话，捏了捏林雨薇的脸笑道：“做饭哪儿用得到你？我自己来就行，你看会电视吧。”
林雨薇看了看自己被包成粽子样的手，抬头一脸幽怨地望着李悦然，“我包不成饺子，你把菜洗好，我炒菜总可以吧？今天过年，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李悦然实在受不了林雨薇这楚楚可怜的模样，扯着头发叫道：“哎呀，都依你都依你，干嘛用那么幽怨的眼神看着我？受不了。”
林雨薇笑了笑，跟着李悦然一起来到厨房。李悦然把菜洗了切好，放在盘子里。在一旁捣鼓起了她的饺子馅，还好饺子皮是在超市买好的，否则还不知道要等到几点才能开饭。
两个女生本也吃不了多少，包一点就够了。等到林雨薇将菜炒好，李悦然的饺子刚好下锅。
“你先出去等我一下，我们马上就开饭。”
“嗯，”林雨薇应了一声，端着菜从厨房出来，放在客厅的桌子上，又拿了瓶红酒打开，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等着李悦然。
“女侠的饺子出锅喽，咝，烫死我了。”李悦然把两盘饺子放在桌子上，搓着被烫得发红的手：“快吃吧，亲爱的。”
林雨薇听见李悦然喊她亲爱的，身子明显僵了一下，额头上冒出了两滴冷汗，心里却又很是受用。死女人，干嘛要叫得这么肉麻。
林雨薇索性不理她，拿起筷子夹起一个饺子刚要放进嘴里，却听到李悦然一声大喝：“慢着！”
“怎么了？”林雨薇不解地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