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来袭》分卷阅读10

    漆黑的格洛克扣在手中,传来冰凉的寒意与真实,这让我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发疯,我把枪柄贴到自己额头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很显然一切已经异常,我在路中间停车的这几分钟,后面并没有任何车跟上来,而一路上也并没有汇车――想到这里不禁悚然一震,是的,我居然会如此心不在焉,竟然没有发觉并没有车辆擦肩而过,即使雾气再大,交错的瞬间车灯还是看得清的,肖恩你竟然会如此大意!

    可眼下并不是谴责自己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必须立即下车!虽然这意味着要面对重重危险,就算从迷雾中突然钻出头哥斯拉怪兽也不足为奇,可我绝不能呆在车上束手待毙!

    我没有熄灭车灯,同时发动机保持着运行的状态,深深吸口气,迅速拉开门闪到车外,一个纵身翻过车尾。

    在那一瞬我看到一棵孤零零的橡树,在朦胧的雾气中格外突兀。

    这里不是圣玛丽区。

    这里绝不是圣玛丽区,那里连橡树叶子也找不到。

    那么,这是哪里?

    我紧紧贴在车尾,只觉得嗓子一阵阵发干,气都喘不来。

    依旧是梦魇般的长路,周围的雾象是起伏不定的白烟,一切都如此虚无。

    除了那橡木。

    它在极近处,树干几乎是铁黑色的……铁黑色的橡树?

    风并不强烈,树冠在微微颤动,地下散落着一片片干涸的树叶。

    干涸的树叶……

    这里没有下雨??

    顷刻大脑一片空白,在没有发觉之前,我已直直的站起身体,慢慢看向四周。

    是的,没有雨,没有人,没有车,没有前方,没有后路。

    只有我和这棵橡树。

    一切骤然模糊起来,我摩挲下眼睛,才发现脸上全是冷汗。

    是我开错了方向,心不在焉的开错了方向,是这样?事实是这样?

    不,不,绝没有这样一条路。

    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这是哪里?

    风再次刮过来,我打个寒噤,手一抖,几乎握不住枪。

    而四周仍是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这种静几乎要让人发疯,哪怕出来一个人也好,哪怕他是穷凶极恶的歹徒也好,可人在哪里?

    我重重的喘气,从腰间摸出手机想给警局,不,随便什么人打电话。我只想证明自己此刻不是在做梦,也并没有精神错乱,然而手机上显示信息让我如坠冰窖―― 。

    我终于确信自己肯定是没睡醒―― ?在通讯最发达的多尼森居然会没有手机信号?

    ……

    除非这里不是多尼森。

    寒意更浓了,侵袭到骨子里,让我几乎战栗。

    管他是哪里,既然没有前后都没有车,那就先开出去再说!

    我狠狠一攥拳,闪进车内,握紧方向盘,全力踩下油门,听到发动机大声轰鸣。

    然而车轮却纹丝不动。

    我一惊,忙加大力量猛踩油门,然而发动机只是空响不绝,连半寸也没有向前挪。

    在徒劳的坚持半晌,我终于颓然的摊倒在座位上,感到自己的心象无尽的深处沉沦下去。

    那棵橡树依旧在雾气中诡异的颤动着,如同残肢阵阵痉挛。

    也许我永远也走不出这个地方。

    这突如其来的念头令人悚然一惊,我用力甩甩头,企图把这沮丧的想法赶出脑海,同时打心底开始冒出一股愤怒。

    是的,今晚的确很邪门,莫名其妙的浓雾,空无一人的长路,失去信号的手机,还有没有熄火却无法开动的汽车,我陷入了空前困难的境地,可能也是古怪的境地,管他什么形容词,总之现在情况非常糟。

    可休想把我逼垮。

    胸口一直压抑的怒气再也不能克制,我狠狠一拳砸到方向盘上,听到尖锐的车笛声穿破浓雾远远的送了出去。

    我不知这怒火是针对逐日懦弱的自己还是这无法解释的处境,然而,永远没有人能把我肖恩杜克逼垮!

    靠,去他的黑暗力量,要老子相信这些鬼玩意,下辈子吧!

    所有的惊惶和不愿承认的恐惧在这一刻无影无踪,我冷静下来,迅速的熄灭了发动机,再俯身从车座下摸到手电筒,又自后备箱中拿出工具盒和机油,小跑到车前方打开机盖,借着手电筒的光亮看到发动机在冰凉的夜色中散发出丝丝热气。

    我深吸了口气,侧身倾伏在车前,格洛克仍旧紧紧攥在右手中,一边检察仔细着发动机,同时加紧留神周遭的动静。除非十几公里外埋伏着在雾气中毫无作为的狙击手,否则就算扣扳击的声音也逃不过我的耳力。

    哼,危机四伏,那又如何?不管是杀人狂魔还是黑帮枪手,我都一样要把这些杂碎送进地狱!

    我小心的打开引擎盖,发现从大体看并没有什么异常,而且刚才发动机运转的声音也很正常,应该不存在问题。

    可它就是不启动,我咬咬牙,匆匆判断了一下形势,还是决定不要冒险进行修理。

    特种兵的一条守则是:尽量不要把自己直接暴露在未知环境中。

    我飞快的从车身侧壁上滑下,惦脚再次回道车尾,伸手拉起早已准备好的背包,决心弃车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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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两边黑黢黢的,笼在雪似的雾气中什么也分辨不清,我无法知道那端到底是沟壑山峦还是麦田或水渠。然而无论如何,我都决定一探究竟,毕竟孤身行走在这条奇怪的路上是极为不智的选择,虽然眼下看仿佛不存在什么伏击力量――如果要来,早该来了――可是冒不必要的险也是军中禁忌,即使我不过是个退役军人。

    最后看了一眼抛锚的车,我攥了攥拳头,猫腰朝橡树摸去。

    就从你开始。

    不知何时夜风已息,橡树停止摆动,一动不动的伫立在原地,浓重的轮廓在夜幕中蓦然耸出,平地而生的突兀。

    我掩过身体一点点向前探去,手电就插在胸前,却没有打开,我可不希望下面是悬崖或者自己成了移动的活靶。还好,向前探出的每一步都是坚实的,那橡树离我越来越近了。

    一步,两步……

    我感到自己的右脚尖忽然碰到一段坚硬的物体,心中稍觉笃定――显然是树干,腿上慢慢加力,身子逐渐前倾,重心依然维持在左脚上,同时把手探了过去,一瞬间我心头掠过个主意,也许该爬上这棵橡树观察一下,看树冠的密实程度,就算有红外线也无法捕捉到我。

    这时我的手尖终于摸在树皮上。

    这节树皮很潮,有些滑腻腻的粘湿,象人的唾液,而且,好像……

    我火烧般的缩回手,心头猛一阵狂跳。

    不可能。

    有种不对头的感觉爬上心头,冷汗再次耸出额角。

    不可能,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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