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游戏》分卷阅读34

    “我按着你给我的时间继续摸,还真查出点眉目,你猜怎么着,还真和文家人有关。”

    “邮箱和手机都要填吗?”关泽脩笑着问女孩。

    “你要是不想填,就随便写一个,不过嘛……”招人疼的酒窝俏皮地露出来,“真的号码,还是得给我一份。”她同他撒娇,甜美得像糖,“万一你要是中了最后的大奖,我可以通知你呀。”

    “阿奕?你在听吗?”

    “啊,在,在呢,你接着说。”宁奕盯着玻璃上的反光,看关泽脩在女孩递过去的纸片上飞快写了行什么,混蛋,到底写了什么?

    “原来这一天是文仲明的小女儿文懿的忌日,差不多从十年前,每年的这个日子,一个登记名为elvin man的家伙都会在g城入境,逗留数日。虽然中间有中断过,但今年,同一个名字,他又回来了。”

    文仲明?文堃的爹,文荣他爷爷?难道说,不是那条项链?他料错了:“人是怎么死的?”宁奕问。

    “不知道,都死了二十几年了,文家人对这个小女儿又讳莫如深,我们能查到有关她的信息不多。虽然查不到文家,但是我搞定了别的。”曾文浩的话音上扬,明显带了邀功的显摆,“我从出入境管理局那边,弄到了elvin man的照片。”

    玻璃窗里,女孩得到了她想要的东西,像个倾心的少女一样恋恋不舍的走了:“是谁?”来不及了,赶在曾文浩回答他以前,宁奕挂断电话。

    “给。”他转身,一朵红艳艳的鲜花,沾着晶莹的水珠,饱满地出现在眼睛里。

    宁奕抿嘴:“给我这个干吗,我又不是女人。”他故意不看他手中的玫瑰,从他身边走过,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输入,浩子,把照片发我手机上!

    皮鞋声没追上来,隔了一会儿,垃圾箱发出咚的一声,有什么被抛了进去,宁奕的心也跟着落了地,跌进一堆长了刺的花梗间,猝然痛疼。

    中庭的活动挤满了人,大奖是噱头十足的地中海10日双人游,屏幕上的宣传轮番滚动炒热气氛,活动内容说难不难,只要在今晚庆典烟火点燃之后,两人接吻超过10分钟,就可以上台参与抽奖。

    宁奕走在前面,一刻不停地瞪着手机。

    宁奕,你干什么呢,一晚上没影,还挂我电话!

    ……照片呢?

    ……小同志,摆正你的姿态。

    请你、求你、拜托你,你自己挑个词。

    靠!你这是求人的态度?

    你到底拿没拿到照片?

    ……急什么!刚查到,我让菁菁发给你。不过阿奕,你老实告诉我一句,为什么急着要elvin man的照片?你是不是知道他是谁?还有,这个日期你从哪里弄来的?

    宁奕当然可以搪塞一个借口,曾文浩这个人虽然敏锐,但为人善良,就算他的答案千疮百孔,搭档也不会戳穿他,但最终,手指一滑,宁奕退出了微信。消息提示,有信息进来,没有文字,是张大格式的图片。

    人太多,信号交杂,照片定在20%上一动不动。司仪在台上兴奋地热场,人群也山呼着起伏。他突然抬头找了找,很轻易地看见男人。关泽脩在与他10步之遥的地方,亦步亦趋地跟着他,隔着情侣们跃跃欲试的笑脸,10步的距离,是横在他们之间无法逾越的天堑。

    倒计时的指针已经预备好,越来越多的人聚拢,看戏的,凑热闹的,奔着奖品去的,真的假的,男的女的,人多到塞不下,为了占个好位置,有人甚至攀上扎满心形气球的金属脚手架。秒针跳了,从10递减,有几对眼里盛着真情的爱侣已经忍不住,面贴面,抱紧了彼此。

    宁奕看红了眼,他是羡慕的,也是惊恐的。他恍然意识到,自己所有的反常,都源于对一个男人的渴望。他嫉妒那些姑娘,嫉妒她们可以肆无忌惮地围着他,拿痴痴的眼睛看他,而他只能站得远远,从心虚的眼角偷偷把他望,他甚至佩服那个表错情的男性店员,活得比自己大胆,比自己执着,他不敢想不能讲的话,原来说出口,也并非想象中可笑难堪。多么傻,差一点,他就可以拥有那支玫瑰,可他放弃了。

    一丛烟花在秒针跳零时窜上靛蓝的天空,炸开一束星火,照片又下载了一点,已经能看清额头,宁奕被人推搡,手机飞了出去,他想去捡,有人快他一步抱住他,在盛大的狂欢中,仔细将他吻住。

    不及旁人热烈,也不具昨晚的侵略性,这是一个不带**的吻,但吻得很认真,男人像对待一件珍宝一样捧起他的脸,轻轻点他的嘴唇,吻不够似的一下又一下,让宁奕没了招架。

    有人发现他们的忘情,口哨和尖叫,手机摄像头的快门声,拧成一股音浪。男人放开他,宁奕以为这样就结束了,但下一枚烟火在巨大的玻璃穹顶上怒放时,他再度吻上他,这一次,嘴巴一碰上就发了狠,要命的亲。肺像填满了煤的火炉一样要炸开,鼻子里的气热得要将他们俩融化,漫长的厮磨耗光了所有氧气,宁奕像个濒死的人一样猛然睁开眼。

    “你发什么疯!”宁奕用衣袖狠狠擦拭红肿的嘴巴。

    关泽脩没说话,抓着他的手臂,又贴过来:“要是我说没有呢。”宁奕像受了惊,一把推开他,手机被人踢开,屏幕亮了,照片又显出来一点,焦灼的停在40%的位置。

    关泽脩顺着他的眼睛去看,被宁奕突兀地叫停:“我们这样算什么?”他声音哽塞,倒不全是假的。

    “你在乎吗?”男人轻轻看过来,睫毛下落的弧度,是一种全然无法让人责备的无辜,“这个问题,我也很想知道,你呢?能回答我吗?”

    “在乎?”嘴角的皮肤战抖,宁奕觉得好笑,“你是男的,我也是。你这么做,就是在乎了?!”沙哑伴着真情,听的人揪心,“在你眼里,你把我当什么人?”宁奕用一种破死的决心,把见不得光的心事展露人前,只要他也亮一亮真心,他就敢什么都豁出去。

    有人躲在人群中不嫌事儿大的起哄:“真爱无罪!”人们笑了,笑声中有祝福的,有惊讶的,更多是看戏般等着瞧男人怎么回他。

    可关泽脩一句话也没有说,宁奕摇了摇头,他的笑容脆弱而冰冷,像块被踩烂的冰,碎在每个人眼里,又出奇的好看。

    “你听到了……”像个玩笑,男人开了口,不是,不是他要的那句。

    人们惊讶地发现,男子脸上那点仅剩好看也荡然无存,笑得比哭难看,好像死了一般:“别再跟着我。”

    室外的空气比室内好,可抬头的烟火也更撩人,在耳边隆隆炸响,震得人心慌,心脏后知后觉地疼,痛得宁奕站不住,他握紧手里发烫的手机,弯下腰。

    他们谁都不信谁,谁也不服谁,就算紧紧贴在一起,也抵消不掉心里那10步的距离。爱么?他说不上来,他们的关系远和他所知道的爱相距甚远,敢不敢?他想过的,如果关泽脩真的答上来了,他该怎么办?干涩的眼睛酸了酸,又眨了眨,真是一个疯癫的答案,宁奕捂着眼,笑了。

    广场上突然起了骚乱,大波的人哭着,叫喊着,洪流一般挤开大门涌出商场,仿佛一幕灾难片的现场。宁奕拽住一个匆忙从他身边跑过的人:“里头出了什么事?!”

    那人脸色惨白,喘气如牛:“倒了!脚手架!倒了!砸死人了!”

    血往脑子里倒流,逆着人群相反的方向,宁奕冲进商场,心形的气球铺天盖地,坍塌的金属架下压了好多人,宁奕发了狂一样和几个人一同去扒。来的路上他一直在找,那么显眼的男人,没道理会错过,但是没有他。

    宁奕慌了,眼眶中的泪扑闪扑闪打在染血的金属架上,洇出许许多多小圆点:“没事的,一定不会有事。”他念咒一般哆嗦,仿佛那是他信心的来源。

    手机在脚边震动,提示照片百分百接受完成,可宁奕全不在乎了:“关……泽脩……”灰色小羊绒西装下露出的一截手腕,死死抓住潮湿的眼睛,捏碎他的心。

    第25章 (上)

    苹果肌上两个圆圆的隆起,警花李菁菁对着电脑屏幕上男人的照片发花痴:“想不到这个mr man长的还挺养眼的嘛。”

    曾文浩伸过脑袋,不甘愿地看了一眼,又一眼,高鼻深目,是张陌生的脸:“还好吧,混血儿一般长得都这样,也没什么特别的。”他嘴上不老实,口气也酸,“别看了,再帅也和你没戏,人家喜欢的,是男人。”

    几个全副武装的同事打门口经过:“浩子,别泡妞啦,出警了!”

    “去去!”曾文浩边轰他们边问:“都什么情况?”

    “芮昕商场开业发生踩踏事故,脚手架倒了,压了不少人,妈的,可能出人命。”

    拉上车门,警灯一响,有人掏出手机:“微博上现在已经有人发了现场照片。”大家贴上来,“我看看,让我看看……”突然,屏幕上的白光一晃,对准曾文浩,“我去!这不是阿奕么!浩子,你看!”

    “拿来!”他一把抢过手机,连翻了数张,虽然拍摄的角度不是很清晰,但他还是确认,照片上的人就是宁奕本人无疑,“我靠!真是他!这小子想干嘛!”曾文浩急的眼睛都红了,宁奕像个疯子一样排开汹涌的人潮,不要命的朝商场里奔。

    李菁菁也在刷微博,数分钟前,一条洋溢着粉红气息的“真爱无罪”被刷上了本地热搜榜前三。是个视频,画面中两个性别同样为男性的人吻得难舍难分,那股缠绵劲从他们肢体的方方面面透出来,热‘辣得人心痒痒的,脸蛋都臊红。

    “哎……”小姑娘叹气,“这年头,帅哥都有男朋友了……”她随手点了个赞,打开评论,“芮昕商场?”她想起来,不就是曾文浩他们出警的地方么,又把视频看了一遍,像每个善良的人一样,她真心祈祷,“希望他们没事吧。”

    凄厉的叫声像枚榴弹炸开在耳膜:“老公!!!”宁奕认得她,出事之前他们站的很近,她甜甜的依偎在爱人的身边,像只无忧的小鸟。可现在,从钢架地下拽出来的人薄得像片泛青的纸,已经无法为她避风遮雨。

    脑袋里头嗡嗡响,脊背爬上凉飕飕的恐惧,麻了手脚四肢。面前是一堆杂乱无章倒在一块的钢架,底下是十几分钟前还用热唇咬住他的人。宁奕觉得自己的魂没了,随那个男人一起,埋在一堆棒针一样倒下的钢架下,奄奄一息。

    手颤颤巍巍动了,像攥条命一样攥紧一条钢架往外抽,那么小心,那么谨慎,又迫不及待,像是要凭空借来一股力气:“关泽脩。”他喊他的名,声音都是碎的,“你不是想知道我在乎么?”他佝偻了身子,脚贴在冰冷的地上,把自己低到尘埃里,望他听到,“别死,活着,活下来,我就告诉你。”

    交叠的钢筋,处处是陷阱,他在这头挖,别人在那头刨,从耳根子里起来毛骨悚然的叫:“让开啊!上头要塌了!”

    宁奕还没听懂这句话的意思,身子被人抱着一阵风似的卷过:“不!”轰隆隆的,山倒一般,埋了那截袖子。

    “放开我!”泪像河脉一样割裂了面孔,“你他妈放开我!”全然不顾救命的好意,如果那人没了……“关泽脩……”一口气梗在嗓子里,榨干宁奕所有的劲,“关泽脩!”他的嗓音撕了,眼前一黑,腿没了支撑。

    一把胸膛托着他,揉碎骨头似的往怀里揪:“宁奕,别怕。”宁奕有些懵,敲打在耳骨上的嗓音像海里的泡泡一样不真实,手绕在背后,几次都不敢贴上去,“没事了,我在这儿,在这儿……”脊柱上一双热烘烘的手,活生生的将他每一寸皮肉都捋出温度,黑漆漆的冰川被这双手砸出个亮窟窿,光涌进眼睛里,那么烫,那么亮,“你不是,怎么会……”他还是不能相信。

    嘴里是咸苦的汗味,他却尝出无比甜,关泽脩吻着宁奕汗湿的鬓角,额头,耳廓上弯折的小软骨:“没听你的,我跟着你呢,你也不回头看一下,我一直都在。”他每说一个字,就细密地捋一下他的脊柱,有力,又绵绵。

    “关泽脩……”牙齿在嘴里打战,磕破嘴皮,宁奕往后挣了挣,瞬目间把他看清,真是他,风流的嘴,不笑含情的眼睛,“你他妈混蛋!”身子如柄折叠的弹簧刀弹起,宁奕照着他的俊脸,狠狠挥动拳头。

    关泽脩踉跄往后退了两步,还不待站稳,就被阵风抱住,一个带有血腥味的吻,磕磕绊绊撞在嘴巴上,宁奕闭紧湿乎乎的睫毛,往凶了啃他,拳头有多狠,吻的就多深。

    发愣只是一下,后脑被人摁着,舌尖里钻进点柔软的蜜意,关泽脩吸住了他的舌头。是一个无法形容的深吻,好像魂灵牵着魂灵,哪怕下一秒世界末日,宁奕都认了。

    惶惶颤抖的手,巍巍贴上炙热的身躯,宁奕终于敢抱一抱他,不是虚幻,也不是梦,是个真真正正活着的男人,和他一样的男人。无所谓了,他认了。

    “关少。”有人叫关泽脩,眼睛却悄悄往宁奕身上瞄,多不好意思似的,可说到正在安装的音响又好比看到美女一样两眼放光,“大手笔啊,fm acoustics的hi-end,在g城我都是第一次见。”

    关泽脩拍拍他:“还有多久?”

    “很快的啦,不过装完了还得煲一下,试试音。”又是那种怯怯的目光,“要不想等……你们先去出去走走,弄好了我给你们电话。”

    说走也没走多远,关泽脩带着宁奕,翻过一片矮灌木,来到湖边。

    宁奕从来不知道山庄后面还有一片如镜的静怡:“依山傍水,你倒是会挑地方。”

    关泽脩抖开船板上的落叶,向宁奕伸出手:“上来,带你去湖上转转。”

    木浆拨开涟漪,山雀在林间嘤鸣,男人用一种极为缠绵的语言,款款深情地念了一段话。

    alors que le soleil se lève à l“est,

    l“aurore de mon amour mence à poindre

    alors que le soleil se couche à l“ouest,

    je suis envahi d“un désir br?lant

    un désir enfermé au fin fond de mo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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