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骨》分卷阅读81

    赵祚闻言,面色立马不好看了来,也不知是哪里蹿出来的一股子邪气,直想把眼前人出去喂秃鹫才好。

    这大概也是他第一次觉得沈长余真不会说话。

    沈长余见他这般模样,只好收敛了自己的吊儿郎当,咳了两声,道:“我一会儿去四周瞧瞧,”沈长余又挣表现地补了句,“悄无声息地瞧瞧。”

    赵祚闻言,也没打算跟他客气,继续吩咐道:“顺便探探窥鱼说的那个娘子。”

    “从山啊,不是我说,”沈长余脸都要苦在一处了,“我们赶了半月的路,放我歇会儿不好吗?你明明有现成的,不用就算了,还只奴役我?”

    “嗯?”赵祚闻言抬了眼,疑惑道,“现成的?”

    “你不知?”沈长余被他问得愣了愣,突然通透道,“这一路除了你的暗卫,还有一人的气息也在,你也知道吧。”

    “嗯。”

    “起初我以为是哪个大族派人来窥你,但这出了京畿道,还跟着窥一路应当不至于。”

    “那究竟是何人?”赵祚眉间又有愁云骤现。

    “有日夜里我探了探,他只说自己是受贤山之托。贤山有什么啊,还不就一个昭行吗。肯定是你那谢小先生的主意,可不是给你留了个现成的人手?我没说错吧……”

    “滚。”赵祚话里带着几分恼,剜了沈长余一眼。沈长余却跟没事人一样,道:“这是我的房间,滚也不是我滚吧,从山郎。”

    “那我走。”赵祚说着便启了门,抬手重重地摔了门去。

    而扶风这头,谢无陵那日给沈长歇的一幅前朝旧画在雅阁宴上现了影,瞬间在扶风爱古物的文人界里,惊起了滔天浪。

    人人竞相逐,一时让本就门庭若市的花柳巷更热闹了去。

    沈长歇却很宝贝着玩意儿,让小僮拦了他们三日,吊足了胃口,才让小僮替他对快踏破门槛求画的人再次吩咐道。

    这次说的却是,名画总要送给有缘人。遂出了一题,答一字,三日后公布结果。若答对的人赴约时,能应了他所求,便可带走这画。

    话一出,众人领了谜题,便散了去,这雅阁外也冷清不少,让沈长歇这才落得了一阵清净。

    他在心里低声呸了谢无陵一下,让人传了信给谢无陵,让他三日后来喝茶。

    正在院子里喝茶的谢无陵听了沈长歇的小厮传来的话,不禁多嘬了两口手里的茶,才道了声好。

    作者有话要说:  50:什么叫我勾着你三弟,又看着叶伏舟啊

    长余:难道不是?

    赵祚:不是!滚!886

    羡之:滚!886

    陆岐:886…

    更晚了 我来磕头…

    第82章 西北风生

    黄莺争春,破了中庭寂寥。

    前几日谢无陵深夜才从一应酬中脱身归园中,他见羡之在歇亭里抱着一枚环佩出神。

    谢无陵走近时,就觑的他铺在岸上的一幅画,画上人影朦胧,灯火明灭间,谢无陵没有瞧得多清楚,只打趣道:“王孙今日兴致好?”

    “不好。”羡之侧目撇了撇嘴。

    谢无陵凑到羡之身边,席地坐了,取过羡之手上的环佩,端详了一番,只瞧的那环佩上的一个“羡”字。

    谢无陵抿抿嘴,心情正好,也未多心想些什么,直问道:“怎么了?”

    羡之沉默了会儿子,突然往谢无陵怀里去,以他腿做枕,趴了过去,肩头微微颤动。

    谢无陵被他这番动作惊着了,手悬空了会儿,才落到羡之背上,轻拍了拍。

    接着便听羡之闷声哽咽传来:“它是爹爹走之前给的,说每个王孙都有的。”

    谢无陵闻言,眼里阴翳骤来,连月亮都叫浮云遮了,一时园中晦暗。

    “嗯……想你爹了?”谢无陵低头看着羡之的发顶。谢无陵的眸里起了澜,心下也起了波澜。他知道,他也想那个人,特别地想。

    羡之趴在谢无陵腿上,想了会儿又翻了身来,以谢无陵的腿作枕,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这才应了声。

    “嗯。羡之才见爹爹一年多。什么时候,师父带我去西北吧,我想去……见爹爹。”

    “快了。会很快的。”谢无陵将目光收回来,满脸期望。他也是想的,想立刻站在那个人眼前,想他在他耳边再说一遍“今日,青山就你”这样的话。

    “最多三个月吧。”

    那日之后,谢无陵便真的忙了起来,羡之都极少见到他,只有他要给羡之布置策论词赋时,羡之才会在园子里见到他。

    这天羡之刚从灵荐观的观主那里讨教了旧理回来,就听候在眠风的小童说谢无陵在等他。

    他换了外衫,又去枕月拿了昨夜写成的策论,这才往伐檀去。

    “师父!”羡之推门来时,谢无陵正在画堂里提笔写书信,闻声搁了笔,瞧向来人。

    羡之继续道:“我瞧沈家那小厮又在园外候着了,这三日午膳过后就来,倒是挺守时的。”

    “正好,就木。”谢无陵侧首看向了靠在一旁书架的人。

    就木小心翼翼地合上了手中书,看向了谢无陵,问道:“啊?”

    “去园外老妪那处买几口茶给那沈家小厮。天热了,也为难他了。”就木应了吩咐离去。

    “嗯?师父不去见沈长歇?”羡之却满脸疑惑。

    “要。”

    “哦。”羡之抿了抿嘴,将前几日谢无陵布置下来要写的策论从袖下抽了出来,展平递到了谢无陵的桌案上,“那什么时候去?”

    谢无陵顺手拿了镇纸压在那策论上,抬眸问道:“一会儿,沈长歇出的题你可听闻了?”

    “略有耳闻,”羡之应来,“说是问扶风黄金万两处?”

    “嗯。你可有答案?”

    “只答一字的话,羡之……还未想过。”羡之轻声道。

    “那便想想,不是要帮那小厮?”谢无陵不咸不淡地将羡之的小心思道来,又故意戏谑道,“待你想出来了,我便去寻沈长歇那厮。”

    “这午后太阳毒,我是怕旁人说师父的不是,哪里是要帮那人?”羡之小声嘟囔了一声。

    这嘟囔的声音可不算小,也就一字不落地落进了谢无陵的耳里,他起身绕过桌案,要取外衫披来,路过羡之,故作不领情地睨了他一眼,督促道:“快想。”

    羡之闻声,悻悻然噤了声,认真想了起来。

    谢无陵则在他身后不远处,褪了练字书信时的罩袍,换了新衫,新衫下摆绘了墨竹,是谢无陵那日兴起绘的。玉冠束发,竹影春衫,莫不风雅。

    饶是羡之偷瞄了两眼,也生了艳羡,心下想着,这般衣带笼风,青骨自成的模样才是他师父应有的模样,那重阙的朝服是真的锢了他的玩意儿。

    “羡之,想好了吗?”谢无陵回身整衣,正撞上羡之出神的模样,遂温声问了句。

    “想好了,但是……”羡之两步凑近来,拉着谢无陵的衣袖,撒娇道,“美人哥哥,也带我去那雅阁瞧瞧嘛。”

    谢无陵顿时皱了眉:“那种地方,你去做什么?”

    “哪种地方?”羡之装作不懂的模样,有软声道,“美人哥哥,羡之就是想见见这扶风的一流雅客罢了。”又低声补充道,“反正爹爹也不在。”说完就冲谢无陵眨巴眨巴眼。

    谢无陵上一次见他这般无赖模样还是夜里不想一个人睡,吵着来他屋里的时候。

    这模样自然逗得谢无陵心头那点柔软都顺势舒展来。谢无陵叹了口气,满脸无可奈何道:“说答案吧。”

    羡之见状,心下雀跃极了。谢无陵这就是妥协了的模样,他像第一次见谢无陵时那般,顺着袖子捉住谢无陵的腕,让他摊开手掌,在他掌心写下一个字。

    而后满脸神气地看向谢无陵,心下还带着点期待。

    “户?”谢无陵微蹙了眉,不过须臾又展开来,他认真地打量了一番眼前人,心下生了新的揣度,“为何是这字?”

    “哪处有黄金万两,首先必是重阙,重阙的千两金银又是源于千家万户所上的赋税。所以有千家万户处,总会有黄金万两。嗯……”羡之挑挑眉,脸上写满了得意。

    谢无陵瞥了他一眼,领着他往外走去,一边问道:“还有呢?整日跟着凤翔乱学,竟学着了说半藏半?”

    “哪有乱学,是羡之投机取巧了,羞于说来。”羡之嘴上谦逊,神情却不能谦逊,眉开眼笑的模样,比今日天上的春‘日还灿烂几分,“师父去见了沈长歇,这题必然有一半是师父的,师父是户部,户部便是管百姓赋役的,所以……”

    “所以善用你的投机取巧,今日能投对,下次可不一定。”谢无陵低头看了身边这小人儿,叮嘱道,“聪明易叫聪明误啊。”

    却不想这话最后用在谢无陵自己身上,才最实用。

    烟花巷弄深处,雅阁之上,疏狂入纱幔,羡之跟着谢无陵绕过锦屏,微掀起纱幔,往里探了一眼。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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