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 迟早是能查到的。而且皇家暗卫实力多高, 碧宴不清楚, 却能脑补到，说不定真能平安救出青渊家人呢。
到时候她抗拒不说, 反而多遭一段时间的罪, 被满辰他们各种手段折腾。碧宴嘴紧是紧，但她自己不觉得自己能够撑多少天。
与其受罪，不如主动招了。
沈雨晴点点头, 再次对满辰刮目相看，不愧是和瑾璃一个级别的全能宫女。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 关键时刻果然顶用。
揭过这个话题之后, 沈贵妃又问道：“碧宴是怎么找上青渊家人的？”
不可能突然临时起意, 就算临时起意，淑夫人要查青渊家人的情况也肯定会惊动沈贵妃。但是没有，青渊和外界没什么联系，如果不伸手到蒹葭宫，是查不到青渊家人情况的。
这一点上, 满辰自然没有漏掉，她立刻回道：“娘娘还记得正月十五的荣恩吗？”
“宫人可以在白虎门与家人见一面，叙叙旧？”沈贵妃恍然，“原来碧宴这个时候就盯上青渊了。”
只怕她盯上了蒹葭宫所有的宫人，却没想到其他人的家人都动不了。要么跟丢了，要么不好下手。唯有青渊，倒霉被选中了。
沈贵妃皱了皱眉：“日后白虎门周围，不许有人盯着。”
“本就没有人。”满辰轻声说道，“去白虎门要走禁楼，禁楼审查严格，哪儿有机会放眼线。不过是白虎门与六尚宫的小门靠的近，有六尚宫的眼线盯着。”
之前说过六尚宫在南边开了个门，方便内务府那边运物资到后宫。但是有禁军把守，不给随意通过。
不能通过，却能透过这个门看见白虎门的情形。不过这个门开的时间比较短，也不见得正好碰上。
沈贵妃想了想，觉得估计还是有人在白虎门外放了眼线。
“加强白虎门外的戒严吧。”
混在百姓等宫里孩子的人群中，确实不好发现。但是有人待的久了，是会被瞧出不对劲的，除非背后的人让好几个人轮流混进人群过来盯着，
“如果他们真的搞这么大的手笔，那就随他们去。”
防肯定是不可能完全防住的，只能尽量多做点准备。
满辰颔首领命，下去找瑾璃姑娘商量了。
暗卫查青渊家人的位置，只花了短短一天的时间。等沈雨晴再次见到两名暗卫的时候，他们表示两个人无法将一家四口全部带走，需要支援。
沈贵妃自然又是上门问皇帝陛下讨要了两个暗卫，并之前的两个一起去把人救了出来。之后送去了左相府沈家做事，有沈家人的保护，便不必再担忧了。
沈贵妃随手指了个暗卫送青渊去瞧瞧自己家人，免得这小子没见到人胡思乱想。
这么一番折腾过后，尘埃落定已经是三天后了。而淑夫人那里，自然也淡定不了。
“你说青渊的家人不见了？！”淑夫人差点砸了一套瓷具。
青渊的家人不见了，只能说明沈贵妃发现了青渊被收买的事情。最让淑夫人恐惧但是，沈贵妃到底是怎么查到青渊家人位置的？
既然沈雨晴有这个能耐，那以后抓住家人威胁这一条路子，对沈雨晴就没威胁了。那些被抓了家人的也会自觉地找到沈贵妃，把事情一说，等着贵妃娘娘把家人救出来就行了。
难道是碧宴背叛她了？
淑夫人越想越觉得可能，但此刻她却不能做任何事情。沈贵妃手里有她的把柄，她不确定碧宴投诚的程度，到底是只说了青渊家人的位置，还是把她背后的主子是谁也一并说了。
“娘娘稍安勿躁。”大宫女连忙安抚，“即便碧宴那贱婢都交代了，她手上也没有证据！”
淑夫人可没给碧宴留什么信物，碧宴基本上很少收到淑夫人这边的指令，都是她单方面往外传。现在他们发现碧宴可能背叛了，自然不会再派人去取碧宴递的消息，也不会给碧宴递消息。如此一来，碧宴的说法没有证据佐证，就做不得数。
想通了这一点，淑夫人松了口气：“传消息下去，碧宴被我放弃了，不必再管她。”
“是！”
这边蒹葭宫宫里，还在好整以暇地折腾着碧宴。
只要一想到这女人往外递了那么多消息，众人就恨得牙痒痒。即便碧宴后来乖乖把青渊家人的位置爆了出来，也没能解救她。
如今倒是没人给她上私刑了，但是她被关在小屋子里，过得并不好。
“娘娘打算如何处置碧宴？”满辰问道。
沈雨晴想了想：“丢去刑牢吧，别把人弄死了，以后还有些用处。”
人救出来了，已经打草惊蛇，那就没必要装作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反正也骗不了谁，直接丢去刑牢。
现在不是对付淑夫人的时候，不过沈雨晴不着急。宓妃收拾掉了之后，淑夫人还想逃掉？
她在背地里做了这么多事情，如果不是看在她祖宗的面子上，她早就“病逝”了。不过先祖的情分用不了多久的，淑夫人祖上为太|祖征战的功勋和情分，到了这会儿已然不剩多少。
碧宴去了刑牢，只要她想要再出来，就肯定会乖乖的。回头对付淑夫人的时候，她站出来指认一番，之后便也没她什么事了。
她要是乖觉，事成之后自然可以给她个改过的机会，让她去宫里最脏累的地方重新混起。要说不乖，那就一辈子在刑牢里待着吧。
又隔了几天，清平王妃入宫，沈贵妃带着沈雨荨去了一趟寿康宫，给太后娘娘请安。
另外三个姑娘这段时日被接出了宫去，因着最近有位贵女办了赏荷宴。这位贵女是京中为数不多的郡王之女，且因为嘴甜乖觉讨了先皇的宠爱，小小年纪就封了郡主，还赐了个荷园。
不过她如今在现任皇帝面前没那么得脸了，也不敢再如以往那么放肆，仗着先皇宠爱到处欺负人。这会儿夹起尾巴学了规矩之后，倒成了京城贵女里一流的人物。
虽然尚不如许多世家贵女那么优秀，但比之以前的跋扈已然好了许多。
荷园是个不大不小的园子，里头有十数个荷花池，种了各式各样的名贵荷花。每年夏日，郡主都要办赏荷宴炫耀自己的荷园。次数多了之后，渐渐发展成了京城上台面的贵女必去的宴会。
虽然萧家姐妹对荷花不屑一顾，但架不住娘亲大人的命令，不想去也得去。只好含泪挥别了大表姐，回家好好准备了两天，去荷园赴宴了。
沈雨荨倒不必过去，那边都是些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已经有婚约且即将出嫁的，就不必去凑热闹了。若是夫家是个香馍馍，去了反而招人厌烦，不管是背地里还是明面上，那些姑娘说不定都会给你点苦头吃。
“绮雪去了吗？”路上，沈贵妃饶有兴致地问道。
满星摇头：“长公主嫌弃那些姑娘家太矫情，不乐意去。”
沈贵妃噗嗤一笑：“果然。”
绮雪这丫头只喜欢好玩的，规规矩矩的赏荷宴她才不稀罕。偏偏那郡主为了标榜自己德才兼备，就不设有趣的游戏，投壶都没一个，唯一的娱乐就是击鼓传花。数十个绢制的假花，一轮取一个进行传送，拿到花的人要以手中的花为题，作一首诗。
让绮雪作诗？你不如等她做梦。
“这是才女们爱的游戏，我也不喜欢呢。”沈雨荨笑着说道。
“那你喜欢什么？”沈贵妃老神在在，突然调笑了她一句，“喜欢世子么？”
沈雨荨脸色倏地涨红：“堂姐！”
贵妃娘娘并不怕她，恼羞成怒的小姑娘再爆发，也没有任何威胁。她还继续问道：“要不要堂姐给你安排一下，同世子见见面叙叙话？婚前不见面，若是嫁过去之后性格不合要如何是好？”
“不、不必了”沈雨荨声音轻轻的，不仔细听听不清，“已经见过了”
啧，居然已经见过了？可以啊。
这年头虽然男女大防并没有十分看重，但是未婚夫妻一般都不好走太近，会被人说闲话，觉得女子恨嫁不矜持。就算不说闲话，一轮接一轮的调笑也是躲不开的。
小年轻面皮薄，哪里承受得住这种调侃？所以干脆躲得远远的，免得被人捉到之后放肆调笑。
“行了不闹你了，寿康宫到了。”贵妃娘娘理了理衣衫，“一会儿见到太后娘娘不用太紧张，她是个慈和的人，就喜欢你这样靓丽的小姑娘。你婆母与太后娘娘关系好，太后娘娘自然也不会为难你的。”
沈雨荨脸上才退下去的热度又起来了，什么叫“你婆母”？堂姐太讨厌了！
“贵妃娘娘。”依旧是傅嬷嬷亲自出来迎接，搭了把手扶着沈贵妃下来。
贵妃娘娘笑容亲切，一点平时的架子都没有：“母后这会儿可有空？”
“太后娘娘正闲着呢，清平王妃也在里头陪着太后，娘娘与沈二小姐直接进去便是。”
“那敢情好。”沈贵妃回头招呼堂妹，“快跟上吧，太后娘娘不吃人的。”
沈雨荨乖巧地踏着小碎步跟上，规矩一丝不错，看得傅嬷嬷暗自点头。
沈家难得出一个重规矩的姑娘，还要得益于沈二小姐那位极重规矩的娘亲。君不见沈家姑奶奶萧夫人和沈大小姐都什么画风？一个比一个娇纵，不过心地是好的。
进了殿内，一眼就瞧见两位中年美妇在聊天，看着画面和谐不已。沈贵妃直接拉着堂妹上前，给太后行礼。
“母后万安。”
“臣女给太后娘娘请安、给清平王妃请安。”
清平王妃也站起来，向贵妃娘娘见了个礼。
等四人俱都坐下之后，太后瞧着沈雨荨，心下欢喜，忍不住对王妃说道：“你选的儿媳妇果然不错，哀家瞧着就觉得喜欢，真想把她留在哀家身边。”
并非客套话，太后确实喜欢这种乖乖巧巧眼神清澈的小姑娘。只要一想到自家那个上房揭瓦的绮雪，她就头疼，做梦都想女儿变得跟沈雨荨一样乖巧懂事。
清平王妃分毫不让：“那可不成，我儿媳怎么能让给你？我家那小子天天茶不思饭不想的，恨不得明儿就把人娶回家来，要让他知道我把儿媳留在寿康宫了，怕是要气得绝食。”
被两位大佬打趣，沈雨荨手足无措，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好在她一向喜欢看人笑话的堂姐没有参与进去，放了她一马。
关键时候还是堂姐靠谱，贵妃娘娘张口就把话题引开了，让沈雨荨能喘口气。
不仅如此，贵妃娘娘还能反过来打趣两位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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