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两人独处,换到以往李唐可能还会欢喜些,可是在看到戚承右肩处被淋湿后,他倒是盼着早些到凭丰楼了。
这个时候,李唐只恨自己的伞不够大,不足以容纳两个人,要不然戚承的衣服也不会被雨打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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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啊!”李唐目瞪口呆地看着白霜明,忍不住高喊一句。
其实他更想喊上一句我x啊,不过为了形象,他硬生生忍住了,就算憋死,他也不能在戚承面前骂人!
就知道白霜明不会干什么正常事,不过白家人现在是要和他一起发疯?
滂沱大雨中,只见白家人个个面带哀戚,静立不语,而伞这个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发明之一,他们竟然无一人在撑。
当然这群白衣落汤鸡的狼狈样还不是最吓人的,最吓人的还是这些人竟然没有抱剑,而是每人都握着一只白菊花团团围在一起。
而人群中央的白霜明则是边眨着红肿的双眼,边挥舞着锄头挖出一个深坑来。
“这是、什么情况?”李唐看向戚承,结结巴巴地问。
“好像是要埋什么?”戚承不是很肯定地说,此时大雨滂沱,斗大的雨珠溅在地上冒起阵阵白烟,而他们的视野也受到了不少的影响,所以戚承一时之间也是看不出什么门道。
戚承二人的到来并没有引起白家人的兴趣,众人依旧是沉默地看着白霜明挖坑,而李唐也忍不住紧张地咽了下口水,紧挨着戚承缓缓向他们走去。
唉?这文的走向怎么越来越奇怪了?
‘该不会转向灵异向吧。’李唐心中哀嚎一声,他怎么总立fg!
“白兄,你们在做什么?”和明显受惊的李唐不同,戚承倒是面色依旧,还保持着淡定的模样。
“葬剑!”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戚承,白霜明停了动作,抹了把脸,郑重其事地说。
受到下雨影响,白霜明的坑挖的艰难,不过这些对于十分有毅力的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所以哪怕自己已经被淋透,哪怕自己的白衣已被溅上斑斑泥点,哪怕他已经有一刻钟左右没有和韬莲呆在一起了,白霜明依旧一丝不苟地挖着坑。
听到葬剑两个字,李唐脑内搜索引擎在匹配了葬剑山庄、葬爱家族、黛玉葬花、剑冢等等等等关键词以后,终于宣告彻底瘫痪。
看着那熟悉的断剑被隆重地从剑袋中取出,李唐眼角和嘴角一起抽搐起来,随后他忍不住抬手捂住了脸,“你还惦记着魏长老的剑呢?”
“唐兄此话未免有些失礼。”白霜明剑指轻抚剑身道,“它有名字的,朱穷。”
“那个,白兄,精神分裂症你要不要了解一下?”
“算了,还是别了解了,又没有药。”李唐挫败地说,白霜明绝对是个愁人的存在。
“白兄太过胡闹了。”戚承也跟着李唐摇了摇头,“此举对魏长老十分不敬,还请白兄将朱穷剑送回。”
“唉”白霜明幽幽地叹息一声,“戚兄可知,一柄剑能够产生剑识,是多么令人欣喜地一件事吗?”
“可是这也是一把剑悲哀的开始。”一个白家人说道。
“是啊!”白霜明说,“明明是有思考和思维的存在,却不得不成为持剑人的附属品,被限制、被曲解……”
“现在束缚他的人不在了,它却因着他的缘故,而身死魂灭,死后竟然还不得自由,陪葬他人,实在是悲哀啊!”
他怎么越听越觉得这像是一部苦情戏啊,还是那种毫无逻辑的虐心狗血剧。
“白兄”闻言,戚承沉默了一会儿说,“白兄是韬莲,而非是朱穷。”
白霜明痛心疾首地看着戚承说,“戚兄今日才知道吗?”
李唐:……
他快内伤了。
“不过白兄,你确定你能听到朱穷的声音,而不是幻听幻觉什么的?”
“唐兄此话何意?我怎么可能听到剑的声音?剑怎么可能说话?”
“戚兄……”李唐再也撑不住栽倒向戚承,随后被戚承稳稳地接住,“我是还没睡醒吗?”
“那你是怎么和朱穷沟通的?”李唐不不死心地问。
“朱穷的情绪被韬莲感应到,白某自然就懂了。”
闻言,白家众人都跟着点了点头。
“罢了,随你吧。”戚承无奈地说,“韬莲不介意就好。”
“韬莲怎么可能介意?”白霜明反问道,随后他拿起有带剑柄的半截朱穷挽了个剑花。
雨珠滴打在剑身之上,随后轻快地弹跳起来,现在这柄剑似是已经成了雨珠起舞的舞台,而在无尽雨声之中,李唐放佛听到了一声微小而清越的剑鸣。
下一秒白霜明手腕一转轻挥断剑。
而李唐,也头次见到了何为剑气激荡。
看着被无形剑气切断的雨幕,李唐忍不住抽了口凉气,他果然很可怕。
一剑落下,白霜明再无其他动作,只是将断剑放到准备好的剑盒中,而后轻柔地将剑盒埋好。
“这也是韬莲的意思。”白霜明说,“能和其他剑沟通,韬莲也是欢喜的,可惜……”
可惜朱穷死了。
“合着韬莲还怕寂寞?作为一柄剑它是不是有些太过多愁善感了?”
“不提这些了。”在葬完剑后,白霜明直接拿了两只白菊分给李唐和戚承,“和它做个最后的告别吧。”
是,拜祭之后是该轮流献花了。
见白家人一个接一个献花默哀,戚承也拉着李唐走了个形式流程。
而葬剑活动结束以后,都受到不同程度刺激的两人难得默契一把,直接舍了伞,一左一右地架着白霜明直接离去。
但愿余峨派的人没发现自家长老的佩剑已经被人给顺走了。
“白兄,您老人家的思想觉悟也是没谁了。”李唐边走边说道。
这是盗墓了吧?好好的世家公子不做,干嘛非得兼职土夫子。
“不过,为什么要把剑葬在于家?”这要是被挖出来,于家可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朱穷说它很喜欢凭丰楼的风景。”白霜明一本正紧地说。
戚承忍不住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虽然他不像白霜明那样可以“听到”剑声,不过这么复杂的情感想来朱穷也表达不出来,更何况他百分之百确定,魏长老从来没来过凭丰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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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李唐他们赶到的时候,棺椁已经被送出了于家的大门。
正在低声安慰沈姑娘的于正卿看着三人都是一副落汤鸡的模样,忍不住问道,“戚兄,发生了什么吗?”
“没什么”戚承语气沉重地说,“只是我们过于悲痛,所以一时之间忘记了打伞,希望这场大雨能洗刷掉我们的悲伤。”
“对对对”李唐边拧衣服边附和道。
难得他今天穿这么好看的,现在都特么泡水了。
“真的吗?”于正卿怀疑地看着他们,如果他不知不假,他们几人好像没一个和魏长老交好。
“当然是真的。”李唐坚定地说。
虽然剑不是他和戚承偷的,可是不知为何,李唐却心虚的不行,手心直冒冷汗。
这年头,想当个五好青年真的好难啊,一不小心就会被坏朋友拐带。
‘坏朋友’白霜明这会儿倒是恢复了冰山脸,眼见余峨的人离去,他甚至还掏出随身的手帕挥了两下。
“诸位再见!”还难得说了句带点人情味儿的话。
李唐:……
魏长老,您老要不要考虑乍个尸,跳出来掐脖捏死他!
第36章
“时间还没到吗?”李唐红着一张脸问道。
这回倒不是因为害羞不好意思而红脸了,他纯粹是被太阳晒得。
马步蹲的太久, 他的腿已经不争气地开始打哆嗦了!
此刻天很蓝, 云很白, 太阳正高高挂在天上,瞅着是一点儿都没有要落山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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