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藏,冷静下来啊,江流太小了!精神领域不稳定,结合可能让他失感!甚至精神崩溃!他可能会死的!我求求你住手啊!”
缩成一团的李玄在墙角苦苦的哀求着,地藏愣了一下,但瞬间再一次被本能吞没,因为江流伸出双手,抓住地藏的肩膀。
“快点……快点……”
没有哨兵能够抵挡这样的邀请,地藏转回身,在李玄的怒吼中覆上江流的身体,江流感到自己的身体向烧开的水一样沸腾起来,下一秒即将和哨兵融为一体。
然而,一切在此时定住了,江流惊讶的用最后一丝力气睁开双眼,一个穿白衣的小女孩,出现在床前,女孩伸出一只手,抵在地藏的额头上。
砰的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像慢动作一样,江流看到地藏的身体向另一边倒下去,坐在地上的李玄,手中握着一把冒着烟的□□。
第7章 医院
不知昏睡多久,江流在一张很软的床上醒来。
四周是白色的墙壁,还有消毒水的味道。
“江流同学,您醒啦,等我去给您叫医生。”一个化着浓妆的年轻护士,微笑着跑了出去。
这是哪儿?江流坐起来,环顾四周,明显这是一间病房,只有自己一个人,窗外是绿树和阳光。
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明明之前在……记忆潮水一样冲击过来,让江流抱住头,地藏热切的面孔,李玄的尖叫,究竟发生了什么?
“江流同学,请您快躺下。”快步走进来的医生,让江流一瞬间以为是穿白大褂的李玄,继而发现是陌生的面孔。
这位医生带着微笑走到江流身边,“是有一点头痛吗?还有没有其他地方觉得不舒服?”
江流摇摇头。
医生看起来是松了一口气,“那太好了。首先告诉你,你在这里是绝对安全的,不会有人再次伤害你。”
什么意思?江流疑惑的看着医生,他本能的判断出,医生和护士都不是哨兵或向导。
“这里是黑金黄玉联合军区疗养院,一周之前,您因为过度疲劳而晕倒,被军医送到这里。”
是这样吗?江流慢慢回忆着,只想起黑暗和密集的雨声。
“在这里,我仅代表帝**事道德管理委员会,向您表达歉意。”
啊?江流疑惑的抬起头。
“军方战地向导团参谋长孙磐,违规实施灯塔计划,涉嫌严重侵犯向导人权,正在接受上级的调查。好多像您一样的年轻向导,被送到前线,参与高强度的战事活动,很多身心都受到了伤害。大唐帝国一向对向导实施全方位的保护,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您在这里是安全的。”
医生的微笑让江流想起谄媚上级的下属,但不知道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个态度。
“您在我们医院恢复后,将被送到位于内陆安全地区的塔里,接受向导的正式训练,所以,希望这段时间,我们的服务能让您满意。”
江流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医生和护士。忽然一个记忆碎片进入大脑,在枪声中倒下的高大的身影。
“地藏!地藏他怎么样了?他在哪里?”江流一瞬间从床上跳起来,被医生和护士按回去。
“江流先生,您不要激动,您是安全的,那些人不会再伤害你。”医生安慰着江流,却回头小声指挥护士,“拿镇静剂来。”
“告诉我,李玄他们都怎样了!”江流推搡着医生大喊着。
“李玄?是那个军医吗?”护士疑惑的问医生,“和那个很高大的军人,一起送他过来的?那军人肩膀上还带着伤的。把人送来,两个人就走了。”
肩上带着伤,高大的军人,看来两个人都没事,江流暗暗松了一口气,放开医生的胳膊,平静下来。
医生警惕的看了看江流,然后悄悄的把手中的镇定剂放回衣袋里,回头小声对护士说,“精神状态还不太稳定,记得不要刺激他。”
然后转向江流,微笑着说:“您放心,您再也不会被送往前线了,这段时间您唯一要做的就是休息,有任何需求,都请向这位护士说。”
不会再被送往前线了,也就是说,再也见不到那些人了,一瞬间,江流想起了李玄疲惫的脸,那些向自己求助的哨兵,还有拥抱自己的地藏。
忽然脖子上传来一阵刺痛,江流伸手,意外的摸到脖颈上,好多环形隆起的伤口,江流的内心轰的翻腾起来,他想起了和地藏的拥抱,被打断的结合。
“江流先生,您脸色不太好,需要什么帮助吗?”护士殷切的询问。
“出去。”江流冷冷的说。“我要安静。”
医生和护士对视一眼,之后不出声的离开了,病房里安静下来。
江流摸着脖颈上的伤痕,默默的看着窗外,难道,一切就这样过去了,再也看不到那些人了吗?
江流陷入了沉思。
接下来的几天,江流在病房里,得到了无微不至的照顾,三个护士一个医生每天不停的出现,面带微笑问寒问暖。
难道战场上下来的人都能得到这样的待遇吗?但是江流的精神触丝却没有探触到任何感激或关切的情绪。
某天两个小护士在床边的对话,解答了江流的疑惑,两个护士以为江流睡熟了,在床边肆无忌惮的谈着。
“这小男生长得挺端正的,可就是不搭理人,他和你说过话吗?”
“也没有。”
“哎呀呀,我还想和他搞好关系呢,要知道,他们送到塔里,没几年就会嫁给高官了,最差也是个部长什么的,现在对他们好,将来找他们办点事什么的,说不定还能提拔你呢。要说那些什么,哨兵啊,一个个都又高大又帅,还升官发财的特别快,哎呀呀……”
“听你说的,恨不得自己嫁过去。”
“嫁不过去啦,我听说,什么哨兵向导配对过去才可以,唉,真是可惜。你知道吗?上半年,我还见到黑金军区的总指挥官了,特别特别帅的中年男人,超成熟,超有安全感。”
“你怎么见到啦?你上前线啦?”
“我哪会去那种鬼地方,是他带着他的向导来的。”
“他向导病啦?”
“好像是,但是具体情况不知道。我一开始,以为那么大的高官,妻子肯定是个大美女,可是,哪成想,是个男的,瘦瘦的,病病歪歪的。”
“你别乱讲,我这么说我想起来了,别人说,那个向导长得很漂亮,眉眼像女人一样,还是个战地军医呢。”
“再漂亮有什么用,也快四十岁了,又老又瘦,要我说,那军官就应该换个年轻的姑娘。”
“不过,我听说,哨兵向导结合了,一辈子就不能换人了。”
“好像是的,所以说,这些向导,就趁年轻,挂上一个前途好的哨兵,然后一辈子就保证了。我还听说,黑金指挥官和他那向导当年就是这样,本来给指挥官安排好了一个女的向导,可是让那军医钻了空子,趁军官回家休假,勾引哨兵两人就睡了,睡了之后就没办法了,为了这个,那指挥官受了很多处分,那时军里闹得很大呢。”
“你是说,他们是两个男人一起睡啊?”
“对啊,我听说他们哨兵向导不分男女,都可以睡。”
“啊,好恶心!”
“是呢,还有更恶心的呢,听说,哨兵在战场上,需要向导的安慰,但是现在向导不够用,就只能一对多,安慰的方法,据说就是,哎呀,我说不出口。”
“哎,那不就像,慰安妇一样吗?”
“你小点声,你不知道吗?好像这个就是,身体受不了,差点死了,被抬回来的。刚来时,身上全是印子。所以,在他面前,你千万不要提这些哦。”
“我不提,我不提,但是他好可怜哦,那些哨兵好变态啊。”
这时门外有医生叫两个小护士过去,打断了她们的闲聊,两人匆匆离去后,江流睁开了眼睛。
原来,外界是这样看待哨兵和向导的,他想起了前线上的哨兵,是怎样满身是血踉跄着跑进疏导室,那些一米八几的汉子,是怎样被感官过载折磨到哭出来,还有他们在战场上面对的残酷。
虽然疏导室的工作对江流来说是种苦役,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每一个哨兵都表现出了最大的克制,没有人轻薄过自己,有的只是感激和歉意,江流想起了那个宁可朝自己胸口开枪的哨兵。
自己走了,谁来照顾他们?还有李玄,还有地藏。江流捂住胸口,想起那个高大的哨兵,胸口就仿佛有一根坚实的丝线拉扯,生生的疼起来。
江流用被子蒙住头,强迫自己睡着,但夜里,却一再梦到那个高大的身影。
“再过一个礼拜,您就可以出院了。”早晨的在例行检查后,医生微笑着对江流说,江流看着窗外,没有回答。没有等到江流的反应,医生不放弃的补充说,“您的事情上级知道了,各部门都很重视您,所以您将被送往内陆安全地区的首都塔。”
送往内陆?江流心里一阵动摇,的确,内陆意味着安全,远离战场,可是……
“黑金的战况怎样了?”江流忽然开口,这是他入院后的第一次,医生和护士都愣了一下。
“前线吗?”医生和护士对视了一眼,“我们,不太了解,这里离前线,有一段距离……我想您现在身体重要,这些事情您就不要过多操心了。”
“是呀。”站在一边的小护士插嘴,“打仗都是哨兵们的事,我们平时都不关心,反正也不会打到我们这里。”
“江流同学,”医生打断护士的话,“您现在的精神状态还不是很稳定,我们建议您还是不要接触那些信息,以免影响您的心情。”
江流茫然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他忽然觉得不值,为那些在前线拼死的哨兵,保护的是这样一群人。
“那,您多休息,我们还要去看其他病人。”医生看江流脸色不好,便匆忙的站起来准备离开,旁边的小护士忽然再次插嘴说:“是的,我们还要去哨兵的病房,有一个和你一起送来的哨兵,胸口中了一枪,应该也是黑金的。”
胸口中枪的哨兵,江流一愣,难道……
“他的头发,是栗色的,有点长的?”江流问。
“是的,来的时候,在后面扎起来的。你本来可以问问他的,不过他陷入感官神游了,昏迷两个多礼拜,快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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