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光五国传卷1羽花嫁》分卷阅读15

    多拉似乎完全不再痛苦,只瘫在泽费荷尔身上喘着气,列维轻轻地走过去,摸了摸多拉的头发,声音充满空虚的慈祥,“快点好起来吧,以后就没事了。”列维看了看泽费荷尔,道;“让我们和多拉单独聊一会行吗?”

    泽费荷尔看着多拉满是汗水的苍白的脸,略略点了点头,把多拉交到随着过来的西尔诺怀里,轻轻道:“有事就叫我。”

    多拉喘着气看着西尔诺和列维,道:“刚才我以为我眼睛快瞎了,很痛,很黑。“

    列维笑了起来:“以后就不会了。刚才给你吃的是特效药。“

    “我得的是什么病?”多拉虚弱地淡淡道。

    列维笑起来:“noir。“

    无视于西尔诺和多拉的惊讶,列维笑道:“你们不知道noir吗?”

    千修默默地走在卡桑德拉金属制的庭院里,假性阳光浓烈地垂落,胸口有些微的疼痛,这种疼痛从来到这里以后就慢慢加深,然而他什么也没有多想,心口疼得忽然有些尖锐。

    环境相瑟丽丝叫过他过去实验室,即使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千修依然沿着洒满阳光的信道慢慢走着。窗外的金属,亮得很刺眼。

    一进实验室,瑟丽丝果然在一旁笑着看他,吩咐下属官员将千修带到隔离室里换上衣服,出来时的两人眼前展现着大片的百合田。

    那些含苞的百合毫无生气地活着,在一片绿色之中,显得十分的虚伪。千修看着这些花朵,胸口再度微微地疼痛起来。西尔诺不在这里,在一个自己无法想及的地方,他默默地想着,默默地看着那些死亡的活着的花朵尸体。

    塞丽丝轻轻地打开了话题,“阿萨西那先生,您有办法让它们开花吗?卡桑德拉已经几十年没有出现过真正自然养殖出的花朵了。”

    千修看向瑟丽丝,“百合,是卡桑德拉的国花吧?”

    瑟丽丝似乎并不惊异,笑道:“我听说过您是个喜欢读书的好孩子。”

    千修轻轻地笑了笑,别过脸看着满眼的百合,绿得有些苍白的花朵,萎缩着自己的视觉。

    他脚尖轻点地面,只在一瞬间就张开了巨大的翅膀,腾越在百合田之上。

    即便是已经在欢迎会上见识过千修的翅膀,亲眼目睹依然是一种巨大的冲击。这样一对张开足足将近四米的翅膀,在耀眼的阳光下,甚至来得比眼光还鲜艳。千修向着这大片的百合花伸出双手,柔和的微笑和光线从这温暖的怀抱里渐渐弥漫着。

    那些百合全都活了起来似的,轻轻抬起的花蕾,还有隐约起来的露珠。像一滴泪水滑落玉石般,晶莹剔透在假性阳光之中,这样一种自然而然的圣洁是令人惊异而让人温暖的。淡淡的,但是却美丽的,生命就是这样存在着的,就是以这样一种意义,存在在这个世界上。从遥远的以斯叶,一直传承到今天。

    而当这种生命的熠熠被损毁的时候,消失的也只是那些曾经感动过的心情,那些曾经爱过的生命。不再存在了,也许人就会惰性地不再去想它了。这是自然的,自然而然的。瑟丽丝的眼睛,微微的发出了湿润的征兆。

    第42章 幸福的因果关系

    而当这种生命的熠熠被损毁的时候,消失的也只是那些曾经感动过的心情,那些曾经爱过的生命。不再存在了,也许人就会惰性地不再去想它了。这是自然的,自然而然的。瑟丽丝的眼睛,微微的发出了湿润的征兆。

    看到生命,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罢?

    千修的轻柔嗓音击穿了耳鼓似的,瑟丽丝看得痴了。那样一种似吟非吟的嗓音,仿佛从许多年前就曾经听取过似的,那样熟悉而温柔地抚摩着自己的细胞。

    那些百合,渐渐地张开了。

    塞丽丝的微笑,却被千修慢慢坠到花田中的景象,全部抹杀成了惊恐。

    列维轻轻把头别向窗户,拉着厚厚的帘子,再也看不到外面世界似的绝望。他幽幽笑道:“noir,就是一种瘟疫。让人全身被黑暗吞噬的瘟疫。”

    西尔诺眉头紧锁,怀里的多拉苍白的金发垂落在床单上。

    “不过根据传说,很多年前这种疫病就被人攻克了,虽然事实根本不是这么简单。”列维讲得似乎有些事不关己,西尔诺只是突然地被一种茫然的惊恐攫住了。这样的一种惊恐来源于对列维默然神情的恐慌。他不该是这个样子。列维的性格,即乐观又苍凉。

    “当年攻克noir的那个男人,名字就叫泽费荷尔。”列维握了握多拉有些枯萎的手指,“你会没事的,我看得出来他很爱你,会没事的。”

    多拉抬起眼看着他,“萨布尔还好么?”

    列维浅笑起来:“为什么来问我?他很好罢,我不清楚。”

    多拉淡淡地看着列维:“我现在可以体会你的心情。自从来了这里以后开始体会到,愈来愈深地体会到。”

    列维看向他:“你这个钱罐子也学会爱了?”

    多拉笑了笑:“只是有时候可以感觉到,对于爱情突然产生的恐惧是很可怕的。”

    列维笑起来,拍着多拉的手指,西尔诺恍惚间发现列维的手指竟比重病的多拉更加惨白,列维轻笑道:“你一定会幸福的,我保证。”

    多拉看着列维,过了一会慢慢道:“那你呢?”

    列维似乎愣了,自我解嘲似的笑起来,然后忽然看了看西尔诺又看了看多拉,笑道:“你们幸福了,我也就幸福了。”

    多拉惨淡一笑;“你这样说会让我想杀了萨布尔。”

    列维笑道:“怎么?用债券逼他跳楼么?”

    多拉不再说话,静静地看着列维,列维灿烂的微笑,仿佛一场春天花园里的不合时宜的丧礼。

    瑟丽丝焦急地望着白色床单上躺卧着的千修,乐格丽特又一次翻了翻病历,“你疯了,瑟丽丝。”她说。

    瑟丽丝抓了抓梳得很完美的发髻,“公主,我是疯了……我不敢想象这个万一。”

    乐格丽特锁起眉毛,“我也不敢想象……弄成这样,”她又看了看千修紧闭着的眼睛,“这件事不能告诉王兄。”

    瑟丽丝紧盯着千修,“是我太急于求成了……托里亚里亚人的身体和卡桑德拉不一样……是我的错。”

    千修长长的睫毛忽然颤抖了几下,睁开的双眼依然是一色靛蓝一色瑰红,他微微地笑了笑,别过脸看向两个焦躁的女人,“公主殿下,阿佐勒大人……你们好。”

    瑟丽丝捉住千修的手指依然是颤抖的,千修笑道:“没什么,花都开了么?”

    乐格丽特看着千修苍白的脸和散落的银蓝色头发,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是不是他的微笑和温柔并不是因为他的温顺,而是因为他怕被人讨厌?乐格丽特突然发疯般的这样想象。从来没有人特别地爱过他?从来没有过父母的关心?乐格丽特怕敢想下去。

    千修似乎一直在隐忍着,一切该忍的不该忍的可忍的不可忍的。她这样执拗地想。

    这样的千修让她想起了列维。那个总是一脸坏笑,奸诈而可怜的男人。

    第43章 无限拥抱

    瑟丽丝望着千修白茫茫的脸,生命的感觉慢慢地鲜活起来。这个总是微笑,总是惨淡的少年。

    瑟丽丝第一次,从千修的角度,去希望西尔诺去爱他。也许眼前的少年和陛下,都太需要爱了。对爱的无端的缺乏,造成的结果两相径庭。对于千修,是一味地去服从去隐忍,为了不让别人讨厌自己而做出的,悲哀而令人心碎的挣扎。而对于陛下,却只是浅淡地,消极地去抵抗和他人的相处,一个人,不受伤害也从来没有被贴切地爱过。

    这样的人格是悲哀的罢。瑟丽丝想着。自我折磨的永恒的惯常的微笑,浮现在千修的脸上,淡淡地,敲人心髓。

    列维是不是也是这样,自己承受着悲哀,却从来不把爱说出来。也许谁都无法体会和理解为什么列维,要把他的那段感情忍了十多年,少不更事的记忆和表达什么也说不出,以往少年的告白只能成为一种捉弄。列维总是洒满笑容的脸上,有着自己难以体会和表达或者解释的忧伤。

    《以斯叶法典》说过罢,人生来就是来爱别人以及被别人爱着的。

    瑟丽丝用一种快要哭泣的笑脸,看着雪白床单上卧着的,淡淡微笑着的少年。

    泽费荷尔端着晚餐进来的时候,多拉的精神似乎已好了许多,执拗地要同大家一起出去用餐,泽费荷尔苦笑着一把抱起他,轻轻地放在轮椅上,“你必须肯定你真的没事。”泽费荷尔郑重地看着多拉。

    多拉微笑起来,拍了拍泽费荷尔,“我真的没事,列维的药很有效。”

    列维微笑着看着泽费荷尔推着多拉的轮椅走出门外,忽然低下头看着地毯上宗教意味的花纹,别过眼凄凉地看着西尔诺,轻轻一字一句道:“西尔诺……你说为什么,我看着这么多人都能得到幸福而只有我得不到,我却一点也不生气……?”

    西尔诺呆呆地看着最好的朋友,惨白的脸上,偏向银色的眼睛里,泛起的一片潮湿。

    西尔诺伸出胳膊,把列维哭泣的脸,掩藏在自己的胸口,列维双手紧握着,几乎滴出血来。西尔诺就这般搂着他,向餐厅的方向慢慢走去,列维的眼前,一片漆黑,西尔诺似乎却感觉到了自己的泪,正和怀里箍着的那个男人一样,渐渐地涌出来。

    如果这世上真有神的话,那为什么列维会得不到幸福?

    所以世界上,神是不存在的。一切的未来和过去,都要靠自己。西尔诺加紧了手臂的力度,第一次厌恶自己的不善言辞。

    所以他只有紧紧地抱住了列维坠落的身体,只有把列维低低的声音掩埋在自己的胸口,只有枯寂地听着他说“我一直都想着,有一天萨布尔能这样地抱着我……“

    千修撑着身体从床铺上坐起来,微笑着问道:“阿佐勒大人,请问需要我帮忙的吗?我没事了。还可以继续做的。“

    瑟丽丝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抚摩眼前孩子的头发。不管他具有多么令人安定的气质,他也始终,只是个十九岁的孩子。只是一个背井离乡,孤身面对卡桑德拉所有的刁难和恐怖的孩子。而任性的特权,撒娇的时间,他统统都没有过罢,瑟丽丝微笑着看着他,“刚才是我错了,给你负担太重,这样罢……明天,你们出去玩玩,好么?王立国家植物园,你会喜欢那里的。“

    千修的眼睛瞪大了,“不会麻烦吗?“

    瑟丽丝苦笑道:“你这孩子,说什么呢。“

    乐格丽特在一旁也不由笑起来,“瑟丽丝你这样真像个妈妈。“

    瑟丽丝看着她:“将来你自己有了孩子,会比我更像个母亲。“

    乐格丽特讪笑着转移话题,“千修,你的妈妈是什么样子的?”

    千修一愣,笑道:“对不起,我没有见过她。”

    乐格丽特望着千修,一时间说不出来话来。

    千修笑道:“听说,我一出生就是园丁爷爷在照顾我,所以我没有见过自己的爸爸和妈妈。但是,大家都对我很好。”

    瑟丽丝微笑着坐到千修身边,搂住他瘦削的肩膀,把自己的面颊在千修头发上摩挲起来,“你真是个好孩子。”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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