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襄难得的回了学校,在寝室窝着打游戏的室友看见他想看到了怪物,“小宋,你居然回来了!”
寝室足以用垃圾场来形容了,虽说他不常住,但是见到这场面也是有些无奈。
宋襄今天是来答辩的,连夜修改好的毕业论文简直让他累到吐,连带着寝室的“恶臭”味,他可真有点忍不住。
“你这小子。”老三拍了他一把,“等你答辩完,我们哥几个晚上聚聚?”
以前的宋襄总把自己缩到壳子里,把自己的刺对向他人,尝尝对室友的示好而感到麻烦,现在他已经不是从前的他了。
宋襄点了点头:“小爷我请客!”
打游戏中的老大听到了有人要请客,把耳机一拉:“吃香的吃辣的!”
宋襄格外自在的笑了笑:“没问题。”
既然顾钰霖没有来联系他,他正处于毕业也忙加忙,二次元的账号通通没有上了,也许是有意的避开青篱的消息,还可以自我安慰正是因为没有看手机所以错过的了青篱的消息,并不是对方已经将他给抛之脑后了。
天气也是越来越热,宋襄却在这个臭烘烘的寝室一直坚持到了毕业典礼。
他很早之前以为,他的毕业典礼会是他一个人的场合,没有想到昨天和宋妍诗提了提,早上老大喊他的时候,他完全没有意识到他的爸妈还有宋妍诗会一起来。
林荫小路上,还能听见蝉鸣。宋襄换好了学士服和许久不见的同学以及室友合照,他性子虽冷淡,但是相貌极好惹不来他人的讨厌,如今变得随和了后,倒是吸引了不少女孩子的目光。
宋妍诗担任摄影的角色,还不忘一边调侃:“你这大学毕业了,也没给爸妈找个儿媳妇?”
宋妈在旁边听了纷纷认同,宋襄无奈的把目光投向了宋爸,哪知道宋爸平时看起来一本正经不言苟笑的样子,说起话来语不惊人死不休:“你爸爸我像你这么大时,都让你妈妈怀宝宝了。”
言外之意:你可真没用。
宋襄:……
不知为何,宋襄想到了顾钰霖,想这个人的时候,鼻子莫名其妙的在发酸。他听见自己微弱的声音吐息着:“我有喜欢的人了,他很优秀,也曾经在我无法企及的地方……”
宋爸宋妈愣了下,毕竟从来没有从自家儿子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倒是宋妍诗若有所思的探了他一眼,这一眼让宋襄有点头皮发麻。
毕业典礼上,宋襄跟着同学们一直唱着只是听过的校歌,一个一个按顺序的上前领着自己的毕业证,一切都像是庄严的晚会,每个人都期待着光明的降临。
来了不少的家长,纷纷拿着摄像机拍下自家儿女的毕业之旅,宋襄上台时在人群中也望着宋爸宋妈还有宋妍诗的方向浅浅一笑,心中是从未充实过得诱人的温暖,在这一秒都要膨胀起来。
人群闪动,他似乎在这之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第63章
当他站到面前的那一刻,心里已经呈现出想要的那个答案。
顾钰霖望着处于舞台最右侧、拿着毕业证书、穿着学士服的宋襄时,不自觉地想。
即使人海茫茫,第一眼也能为之惊艳。
明明对方是同性,也一样全身心的吸引着他。
都说情爱是世间最为虚妄与迷蒙之物,却逐渐固化,真实到可握在手心。
他的小少年脸上的笑颜真实且温暖,暖着他的心,勾起他的唇角。
旁边的中年妇女看着这位英俊的男士一动未动,沟通道:“诶,先生,你能让让吗?这个角度我好照照我女儿。”
顾钰霖一步未挪,晃了晃手中的dv,含着歉意道:“抱歉,我希望能用最好的角度拍摄我的爱人。”
女人看着灯光闪耀的舞台,上面除了他的女儿没有别的女性啊……
面对女人不解与打量的目光,顾钰霖未答一字,眼里的柔情锁着他心中的少年。
在顾钰霖看到网上的风波时,以小湘名义的澄清贴转发量已经过千。在那一刻,说是不感动是不可能的。当他想到他的小刺猬在网络上帮他辩解的焦灼的模样,敲着键盘烦躁的动作,还有委屈泫然欲泣的表情,他的心脏就跟着如针扎的疼。他想,他的小刺猬肯定又掉眼泪了——全都是为了他。
接到温然的电话听到他说他已经见到宋襄,还有陈述了宋襄为他所做的一切的那一刻,顾钰霖就知道宋襄已经不在刺猬的体内了,更加也不会在家里了。回到家中,看见把家里弄得一团乱的小刺猬,情绪既无奈又有些莫名的。
宋襄不在了。
整个房间,即使有不会说话的小香香的陪伴,他依旧溢满了异常的寂寞。
他真切的感受到宋襄不在了是在晚上入眠被小香香拒绝一起睡觉时——他的小刺猬不会突然蹦上来在他的胸膛上作乱,也不会偷偷在他的脸颊上蹭一口。
那时,他才明白小香香只是小香香,而宋襄早已在他的心间扎根。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也许是小香香出声提醒他有危险,不顾一切扑到那群找他麻烦的人身上时,也许是他的小刺猬为自己吃醋,不自觉地掉眼泪的那一刻,也许是见到被小女孩欺负那会儿,小香香委屈的那张小脸蛋时……
一切的一切,所有的心悸,要不是不能称之为爱,那该用什么词汇来形容?
心情的起伏,表情的多变,不自觉地温柔,不可遏制的思念。
顾钰霖望着空荡荡的房间,想给宋襄发消息,可却又踌躇不敢向前。
向前的是什么他知道,会遇到什么他也知道。
阻碍、异样的目光、难行的道路。
他都知道。
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在思考,在小刺猬不在他身边时,思考到胡子拉碴,夜不能寐。
终于,在见到宋襄的那一刻,上天给了他答案。
那明闪闪的笑颜。
目光有多灼热,宋襄的感觉就越强烈。他从颁发学业证书的舞台上下来时,把手中的鲜花和证书匆匆放在父母手中,就穿越人群,站在了顾钰霖的面前。
背后还有宋妍诗不解的叫声,还有在这个时候见到顾钰霖的诧异。
宋襄绞着手指,难得的紧张。
这是他这些时日以来,第一次以人类的躯体站在了顾钰霖身边。旁边的中年妇女看着他走向顾钰霖的那一刻,眼睛瞪得比牛铃还大,宋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以为是自己惹来了对方的不快。
脸颊上传来英俊男人伸出的手指温热的触感,宋襄的身体僵直的厉害,言语也是结结巴巴的:“顾哥……我是宋襄……”
顾钰霖脸上表情淡淡的,看不清心中在想些什么:“我知道。”
宋襄垂着脑袋,有点不好意思的打趣道:“小爷我是不是很帅,刚才都看你看小爷我都看的着迷了呢!”
调侃的语气,掩饰着内心的惊慌。
面对喜欢的人怎么能不惊慌,何况身边还有人看着呢。
顾钰霖依旧没讲话,只是面上的表情变得柔和,许是灯光在作祟,宋襄觉得男人的眼里投影着满满的自己。
“宋襄,你跑这么快干什么?”宋妍诗在宋襄和顾钰霖之间站定,四周的氛围奇怪的让她眯起了双眼,“诶?这不是顾律师吗?”
顾钰霖颔首:“你好,宋小姐。”
“这位就是前段时间一直照顾小襄的顾先生?”宋母随后而来,问道。
宋襄应了一声,偷偷瞥了顾钰霖一眼,乖巧道:“嗯,这段是多亏顾哥照顾了,之前我老跟那些狐朋狗友一起玩,亏了顾哥,才没有走向歧途。”
顾钰霖偏头看着宋襄毛茸茸的小脑袋,这是在为他在未来的丈母娘面前树立一个良好的形象?既然他的小刺猬——不,他的小襄给了他这个机会,他一定会好好把握。
顾钰霖虽不擅说些恭维的话语,但与长辈说起话来一套有一套,宋襄抛了他一块砖,他就能嘴吐玉石。在看到宋母被顾钰霖逗的满面皆是春风,还有宋爸眼中难以掩饰的赞赏,宋襄心中他的顾哥的地位又在节节攀升。
再这样下去,他绝对会沦陷,即使他已然身处泥潭。
“伯父伯母你们跟着小襄一天也累了吧,这块我熟,我做东,请伯父伯母还有宋小姐一起吃顿饭。”
顾钰霖得体却隐含些许暧昧氛围的话语,让宋襄小心脏扑通扑通乱跳,总觉得这是在走见家长的流程?
可是,他们都没有互表心意。
宋襄鼓着腮帮子,心里闷闷的。
宋襄的小动作全然捕捉在顾钰霖的眼底,愈是向对方靠近,愈是觉得这个人真可爱想揉在心扉。
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里怕摔了,这种感觉油然而生。
带着这样的情绪,在顾钰霖的帮忙下清好寝室,五人一起吃了一顿饭,期间顾钰霖的谈吐风雅完全俘获了在座女人和长辈的欢心,倒是宋襄,静默的反其常态。
饭后,顾钰霖与他们道别。宋襄在临走之际,愣了好几秒还是毅然的转身,朝顾钰霖的方向奔去。
——“抱歉,我还有话跟顾哥说,你们先回家吧!”
留下愕然的家人,还有不解的目光……
顾钰霖还在原地,似乎料到了宋襄会回头,但表情的诧异却掩饰不了内心的惊喜。
宋襄大口的喘着气,任由一双手拂上他的背脊。
平息片刻,宋襄脱离了顾钰霖的掌心,直视着对方的眼睛,“顾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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