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同人)一代名臣的制作方法》分卷阅读23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这八个字不断在会场中想起,几乎连成了一片,范铉超听着,也激动不已。这句话他当年写作文常用,可没想到这是现在还没有的文学材料,那是过二十年清军入关时顾炎武说的。

    倪后瞻看会场里一片群情激愤的情形,心里庆幸已经事先拉走了马监生绑起来,否则这会他在这里,还不被人当魏忠贤打死?

    趁着大家都十二万分热情的时候,范铉超赶紧将任务布置下去。他和倪后瞻已经抄好了二十多份,这会正分给各个小组的人,让他们拿回去抄了分发。

    这些人里,并不只有监生,还有一些外面进不来的书生等着国子监里的人将这副本带回去给他们抄写分发。这些都是自愿的,一个联系一个,京城里大半的读书人几乎都知道了。

    事情这么顺利,要多亏了一直待在宫里没有大动作的朱由检。他记得上辈子《二十四大罪》就是从国子监里传出去的,但并不知道是谁最先发起,一夜之间便全城皆知。众人都争相抄《二十四大罪》,一直抄到京城里洛阳纸贵。

    朱由检这次不想等国子监里开始传出去,决定自己动手。不过动手之前,他还是叫人专门盯着国子监了。没想到这一盯就盯出大事来了,范铉超和倪后瞻这两人,上辈子名声不显——特别是范铉超,倪后瞻至少还是书法大家——怎么这辈子做出的事,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奇之又奇,剑走偏锋的冒险之举?

    “算了,让他们去吧。”朱由检忍不住笑道,果然是虎父无犬子,范景文和倪元璐都是这世上一等一的能臣,又是忠心为国,能生出这样的儿子来也是正常,上辈子大概是自己没注意,结果让明珠蒙尘了。

    “不——回来。”朱由检叫回小太监,嘱咐了一番,“就这样吧,你待会到杨大人府上去,把这个交给他。”朱由检写了几个字,将笺纸折了折,塞进信封里。“下去吧。”

    小太监依言接过信封,无声退下。

    朱由检敲着桌子等了一会儿,另外交代了一些事情,这才换上常服,带着影卫大摇大摆地出了宫。照例是要先甩掉那些视线的,可朱由检没想到自己居然来了国子监。

    还没到放假休息的日子,国子监的大门紧闭,一点声音都没有。朱由检是微服出巡,又正处于要甩掉监视的时候,当然不可能大摇大摆地走进国子监,叫人找来范铉超和倪后瞻。

    等这事儿了了,我定要单独见见这两人。朱由检在心里打定了主意,便抬脚往杨涟府上走去。

    没过一天,倪后瞻突然被家里人叫回去了,等到下午再回来时,兴奋得几乎要跳起来了,他将范铉超拉到一边,压低了颤抖的音线,说:“你知道这回我爹爹把我叫回去是做什么吗?”

    “难道不是被打断腿了?”范铉超故作吃惊。

    倪后瞻翻了个白眼,“昔年吴下阿蒙,那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可你呢,只知道说我被打。我早就不是当年的倪后瞻了,哪有常常挨打的时候?”

    范铉超都笑了,揖手连连道歉:“好啦好啦,我错了,没想到你已经不是当年的倪后瞻了。”然后才回到正题上来,“你这次回家是有什么好消息了吗?”

    “有!”倪后瞻无声竖起食指,指了指天上,“有人出钱,帮我们印刷《二十四大罪》,恐怕今日就可将那些抄书的同窗都叫出来,一起去组成讲演队!我们的人可是越来越多了。”

    第40章 白姓书生

    原本范铉超没等着他们抄完才开始讲演,现在有了印刷术开挂,效率大大提升,范铉超估摸着没多久就可以直接开始真正的战斗了。

    范铉超学着老前辈们的经验,分成一个个十几人的小队,有的主讲,有的给周围群众讲解,更有那些在各个路口把手放风的。

    范铉超和倪后瞻也亲自带队,两人分成远远的两边。这是为了在锦衣卫抓人的时候别一下子把两个带头的都抓了,免得到时候讲演队伍乱成一锅粥。

    不止是京城里,那些客居京城的书生们、那些由各地举荐上来的监生们,都纷纷写信回去,将在京城里发生的演讲活动告诉亲朋好友,更是纷纷附上《二十四大罪》的抄本,拜托亲戚朋友们抄写、分发《二十四大罪》。

    很快,《二十四大罪》抄写讨论热潮就开始在全国各地爆发了。

    速度之快,涉及面积之广,就连范铉超和朱由检这两个一明一暗的推手都意想不到。

    等锦衣卫发现有人在外面流传杨涟弹劾折子的时候,已经是传的满城风雨,甚至连目不识丁的老幼妇孺都知道。有些聪明的孩子都能背诵了,在路上一边跑一边跳,时不时冒出一句“忠贤擅权,多出传奉”,听得人心惊胆战。

    锦衣卫当然不能直接抓没几岁大,还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于是便满街转悠,寻找那些传播这些话的人。

    他们很快就找到了目标。毕竟讲演队的目标太大了,根本就没有一点遮掩的意思,锦衣卫找到他们也是分分钟的事。

    虽然书生、监生们已经很努力地放风了,也架不住锦衣卫是专业干这个的。

    锦衣卫指挥使许显纯亲自带队,抓了一大批人进了锦衣卫监牢。

    倪后瞻跑得快,没被抓到,可回到国子监一数,居然少了一百多人。

    倪后瞻急得直冒火,“怎么会少这么多人?都少了谁?各队都报上名来!等等,你们谁看到含元了?”

    众人纷纷摇头,当时看到锦衣卫如狼似虎地冲过来,都想着怎么逃跑了,谁还管哪个人不见了,身后又有什么人被抓了。

    “我看到了!”

    倪后瞻望去,是那个白衣的书生,他不是国子监的学生,但倪后瞻记得他,当时帮范铉超解过围。范铉超还问这是谁,后来才知道这是外面混进来的书生,姓白,和魏忠贤有旧仇。

    “我看到了,他被锦衣卫抓走了。”白姓书生直接说道,引起了众人的惊恐。

    毕竟范铉超和倪后瞻是这次运动的领导者,结果范铉超一开始就被抓了?

    大家都望着倪后瞻,可倪后瞻也有些蒙圈,他们本以为自己可以坚持到最后的。

    倪后瞻定了定神,范铉超被抓了,可他还在,而且他也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去做。

    倪后瞻鼓励大家:“含元会没事的,大家不用担心。但是我们接下来的行动会更加艰难,因为锦衣卫已经盯上我们了。”

    “不过是锦衣卫,我们怕什么?当年李梦空同、海刚峰不也是过了一遍诏狱,我们怕什么?诏狱暴虐,可人世就平和了吗?”

    “正是如此!”倪后瞻赞赏地看了一眼白衣书生,这种时候就应该有这种会接话的人在嘛,否则话都是他自己说完了,监生们反而要怀疑自己是不是中了圈套。“大丈夫行于世,自当有匡扶正义,不怕天不怕地之气概。”

    “我们已经趁着锦衣卫抓人之前将《二十四大罪》传播出去了,如今听闻全国各地都有人传抄此文,更有各家书局自发印刷,我们局势一片大好。但请各位千万别掉以轻心,越是这种时候,我们就越要小心谨慎,切莫前功尽弃。”

    倪后瞻口中说着不要掉以轻心,可第一个轻心的就是他。倪后瞻那天将马监生绑了起来,可也不能总绑着他不管。他便将马监生托付给了其他几人,一来是帮忙看守;二来免得他绑太久病了;三来,这些看守马监生的人都是或生病或胆小的,算是战五渣,倪后瞻计划挺好,人尽其才,原想着看个人应该没问题。

    马监生自从昏迷中醒来,就一直骂骂咧咧个不停,诅咒倪后瞻和范铉超不得好死,说魏厂公一定会镇压住他们,然后来解救自己的。

    那几个看守的,没有倪后瞻说揍就揍的胆量,只会和他对骂。后来连对骂都懒了,只是放着他不管。

    原本和马监生同住一个院子的那些人,多数都被马监生同化成了准阉党,这些日子见国子监里反阉党闹得厉害,纷纷躲在屋子里不敢出来,一个赛一个地愁眉苦脸。

    可没过几天,他们一看到锦衣卫出马,一抓一个准,范铉超第一个就进了监牢,便有些意动了。

    他们很快支开了看守的人,找到了他们之前一直假装不知道被抓的马监生。

    马监生被关了几天,虽然有吃有喝,可架不住担惊受怕,脸上胡子邋遢,面容憔悴。

    “你们怎么才来!”马监生得到自由的第一句就是抱怨。

    那几人暗想:我们要是不来,你不知道还要关几天呢。

    想归想,他们还是陪笑道:“我们也不容易啊,那些人盯我们盯得紧呢。今天好不容易才跑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来找你了。”

    马监生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哼,等我见到魏公公,定要叫他们好看。范铉超,倪后瞻,还有这院子里关着我的那些,一个都不能少!特别是那个倪后瞻!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马监生原本不是这么咄咄逼人的个性,他先是被以为是一伙的倪后瞻坑了一把,后又被关在这院子里看人白眼,肚子里一股子邪火没处发,所以才一时间钻了牛角尖,个性扭曲了。

    马监生最后环顾一圈这个关了他好几天的房间。

    被关的这几天几乎是他活了二十多年来最悲惨的几天,这个房子也就成了他的噩梦。

    “我们走!”

    马监生咬牙切齿道,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会报这个仇,要让倪后瞻后悔,要让他跪着哭着求着自己原谅。而自己,则会让他滚去吧!

    马监生大摇大摆走出了国子监。他料定了倪后瞻不敢在外面到处和人说他绑了一个监生——不管他们有没有功名在身,倪后瞻这样是犯罪了,更何况马监生还是个秀才。

    知道这事的人定然不多,也就不可能拦他。

    果然,国子监看门的仆役见到马监生和他的几个同院监生从里面走出来,还吃了一惊。

    原来这几天国子监里到处不见马监生,大家还都以为他早就听到风声,躲到魏忠贤那儿了,没想到居然还在国子监。

    仆役就看着他们一个个面无惧色,坦坦荡荡,很快就出了大门消失在街道。

    一个机灵点的仆役总觉得不对,他眼珠一转,猜测他们虽然面色如常,脚步却慌乱,步伐太过迅速,看起来很不正常,想来并不是真的坦荡无事。他和另一人一商量,一个去跟踪,一个去找倪后瞻报信。

    报信的仆役迅速找到了倪后瞻,前前后后一说,倪后瞻大吃一惊。

    这时,那几个负责看守马监生的人也慌慌张张跑来,“马监生不见了!也不知道怎么就没了……!”

    倪后瞻舔舔干燥的嘴唇,冷汗顺着脊背流下来,只觉得这辈子心脏还没跳得这么快过。

    负责看守的那几人也非常怕,“这该怎么才好?若是他去找了魏忠贤……那,那就大事不好了!”

    倪后瞻怒道:“早就大事不好了!你们有三个人,他只有一个,就这样你们也没看住!明知道马监生是多重要的人物,偏偏让他跑了!得得得,这下我也要赔进去了!”

    “……”那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咬牙一跺脚,说:“若是锦衣卫来抓,我们就说是我们绑的他,和你没关系。”

    “不可能!”倪后瞻直接否定了,“他看到我了。我看你们还是快跑吧,我是跑不掉了。你们快走快走。哎,也是我不好,好好的,让你们守什么守,这回还连累了你们。”

    “说什么话,我们也是自愿的!”

    倪后瞻摆摆手,“快跑吧,你们几个身子骨不好,被抓到锦衣卫牢里,怕是不好过。”

    为首的一人眼睛一瞪,“说什么话!你敢蹲牢子,我们就不敢吗?”

    倪后瞻又说了几句,他们还是坚决不跑,有难一起当,有事一起扛。

    倪后瞻有心再劝,可这时候也不是劝的时候,他要抓紧时间去把接了下来的事交代给可靠的人。于是,几人仿佛最后告别一般说了几句,就分开了。

    关于那个交代后事的人选,倪后瞻在这时候思来想去,也只有一个人有胆色、有能力能做这事了。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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