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同人)一代名臣的制作方法》分卷阅读52

    袁崇焕的这个屯田堡的战略,其实在宋代就已经有雏形了。当年范仲淹在西北抗击西夏的时候,就曾经建成了大顺城,然后以大顺城为基础,一点一点修筑驻军的城寨,向西夏国境渗透。而这些城寨都以靠近宋朝边境的大顺城为依靠,各个城寨互为掎角之势,相互帮扶,让西夏人难以拔除。

    可两者又有不同。一来,范仲淹没有妄图在整个西夏都安上城寨。二来,宋朝有钱支撑范仲淹的行动。大概明军比宋朝军队相比,也就多一条能打吧。可是范仲淹的队伍,也是羸弱宋朝部队中,比较能打的那部分。

    朱由检见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眨眨眼,扯扯嘴角,似笑非笑,说道:“含元说了这么多,居然还说自己是什么‘不通军事’,那那些将袁崇焕推崇成了大明第一将领的人,不都成了……一无是处吗?”

    比如说,上辈子的自己。

    范铉超没向朱由检这么说,跪下即道:“微臣不敢,只是随口道来,经不得推敲的。”

    朱由检见他动不动就朝自己下跪,心中不快,却也心疼,连忙去扶他起来,“这儿又没有外人,你也无需如此多礼。”

    要不是你是皇帝,我是臣子,要不是这是在明朝,谁会跪……跪自己喜欢的人?倒不是不愿意,可这种极不平等的关系,却让他心中难以亲近朱由检,只能将自己放在臣子,而将他放在皇帝的位置上。

    时间久了,反而不能再用上一世的恋人或者恋爱的标准来定义他和朱由检的关系了。

    “既然含元也有这样的疑问,不如去问问袁尚书。”朱由检倒是一点都没察觉范铉超内心的百转千回的纠结,只是本能地对心上人给自己跪来跪去有所不满——你又不是没看到我多宠你,我也不是卫灵公那样的君主,何必故意用礼数将我们两人隔开?

    袁崇焕已经离开乾清宫一段距离,又是武人出身,和范铉超这样的脆皮战五渣有着天壤之别,范铉超连忙喊道:“袁尚书留步!”

    范铉超终于气喘吁吁地赶上了袁崇焕,两人相互见礼,寒暄了几句,范铉超才开口问道:“袁尚书,刚才在乾清宫中听了您的平辽方略,微臣如醍醐灌顶,豁然开朗。只是有两件事,没能参透您的计划。特地前来请教。”

    袁崇焕听了这番马屁,得意洋洋道:“不过是老夫在辽东多年的一些拙见,多亏了陛下愿意采用我的策略。范通政使若是还有疑问,直问即可,老夫一定知无不言。”

    范铉超便恭恭敬敬将那两个问题问了袁崇焕。

    袁崇焕听了,一手捋他的小山羊胡子,一手背在身后,思索良久后,说道:“到时候,随机应变即可。”

    范铉超:“……那您说的,五年平辽……?”

    “只是安慰陛下罢了。”

    这还没走出皇宫呢,你就这么直说你刚才都是哄哄皇帝而已,你胆子这么大,会死得很惨的你知道吗?

    袁崇焕拍拍范铉超肩膀,“后金乃我国心腹大患,我和孙将军没有一日不想着怎么平定辽东,踏平盛京。这个屯田堡,也是我多年来的心血。”

    ——我又忠心耿耿,又有能力,你们别想着怎么把我整倒,当年魏忠贤都那我没办法!

    范铉超:说好的古代都是愚忠呢?还会欺君罔上了?

    五月二十九日,袁崇焕登岛岭,谒龙王庙。当晚,毛文龙至。六月初四,袁崇焕发东江军三千余人军饷。六月初五,袁崇焕细数毛文龙十二天大罪,欲将其斩杀。毛文龙抵死反抗,岛上皆是毛文龙麾下将士,很快擒住了袁崇焕等人。

    虽然袁崇焕已经做好了此番若是不能干脆斩杀毛文龙可能会面临绝境的准备,但他和随从都被毛文龙一举拿下时,不免感叹:“我等有心为陛下清理逆臣贼子,却无力回天啊。”

    另一边,毛文龙也在为怎么处置袁崇焕苦恼。直接杀了,再先斩后奏吧,袁崇焕又是一部尚书,进来极得皇上宠信。不杀他,将他放走吧,心里又不平衡。实在是左右为难。

    这时候,毛文龙手下一将领说道:“将军常年驻守东江,牵制后金,若是没有将军,皇太极都不知道南下多少回了。将军的功劳,圣上想必都记在心里,不如将军将此事禀报圣听,请皇上定夺。将军简在帝心,皇上又不是不辨是非之人,定会秉公处理,给将军您一个交代。”

    毛文龙觉得他说得在理,何况袁崇焕手中并无任何能代表皇上意思的旨意,这番举动多半是他自己的主意。袁崇焕要杀他之前,还假装是来发军饷的,先收买一番人心。

    可惜,他的部下和他这么多年出生入死的情谊,难道区区每人一钱银子就能收买?

    不过,如果陛下看在他差点就没命的份上……多给些军饷就好了。他们这些东将军在皇太极后方牵制他们,军饷和粮草难以运送到达,多不能保证。所以毛文龙“偶尔”也会去打劫一下他们的好朋友——朝鲜。

    毛文龙除了心神放在军队上,每日就和一众将士绞尽脑汁地想着怎么去哪儿挣点钱挣点粮草。所以,这回袁崇焕要杀他,毛文龙第一反应居然不是让崇祯皇帝给他沉冤昭雪,而是朝廷能不能看在他被冤枉得差点被斩了的份上,送点可怜巴巴地的粮草来。

    第81章

    朱由检果然站在毛文龙这边,怒斥了袁崇焕,下旨将其召回。又追加了一项旨意给毛文龙,大大赏赐了他和他的东江军,同时随旨意而去的,还有一封朱由检的私信,好好安抚了毛文龙一番。

    但毛文龙将那旨意一放,私信一丢,便带着人去清点皇上御赐的金银和粮食。

    不看还好,毛文龙一看便大怒起来,压低声音吼道:“陛下当我们是要饭的,随意打发吗!袁崇焕来时还能每人一钱银子,陛下赏赐,却每人只有半钱了!”

    副官苦着脸说道:“将军,那些粮草,那些粮草……”

    毛文龙看粮草比看银子还中,登时推开副官,走进粮仓一看——那些从京中运出时还是白米的军粮,到了这儿,大半已经被换成受了潮的陈米了。

    毛文龙一脚踢翻了装粮食的麻袋,陈米哗啦啦地铺了一地。

    虽然心中气愤至极,但毛文龙也知道,这和崇祯皇帝没什么关系。只是这军粮一路运来,过了座座城镇、重重关卡,免不得里面要有人做手脚。

    那些人将官仓里的新米低价卖给粮商,又重粮商那儿进来发潮的陈米,自然中饱私囊一番。

    而那些官员将新米换成了陈米,又要时刻提防御史钦差来检查,又要祈祷上苍不要有灾祸,免得一放粮就暴露了。

    这时候要是有一队运着新米的队伍来了,自然要使使手段,将粮仓里的陈米清出去,换可以买卖的新米进来。

    大明的这些官员,连前线士兵打仗的粮草都能贪,实在不知道他们的廉耻都丢在哪里了。

    不过,毛文龙虽然知道这不是崇祯皇帝的错,也免不得要迁怒一番。他随即便洋洋洒洒写了封信,将情况大书特书一遍,末了又提了让朝廷送钱送粮食来的意愿。

    不说朱由检看了这封奏折,心里作何感想,只说朝廷上的东林党,就为这事吵翻了。

    整个东林党都不太喜欢毛文龙,因为这家伙太“事逼”。每次看到他的奏折,都不用翻开就知道写的是个什么事,无非就是要钱要粮。可国家哪有那么多钱?

    他们都知道东江军孤军在外,多有困难,可是,你们也要为国家考虑一下困难嘛。如今各州府都有造反,每一年都有灾害,到处都是用钱用粮的地方,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提钱呢?

    久而久之,毛文龙也就知道东林党不耐烦他了,自然也不在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转而想起了别的办法。

    东林党很开心——不来烦我们就对啦。

    然而……没多久,他们就收到了朝鲜的告状:你们的毛文龙来打我们的秋风了。

    向来以君子楷模著称的东林党各位是坐不住了,纷纷站出来指责毛文龙,说他不是仁义之师。由此,东林党和毛文龙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如今,看到毛文龙居然敢不满皇帝的“赔礼”,还敢来坐地起价,简直不能忍。甚至有言官跳出来,说毛文龙之罪当斩。

    朱由检只是冷笑,然后又送了一百车粮草过去。这回是锦衣卫亲自押送,谁也不敢胡乱伸手造次。

    见运来的都是新米,毛文龙满意地眯了眯眼睛,这才得意一笑,和副官道:“说来说去,陛下还不是心里清楚,谁才是靠得住的人。”

    这一幕被锦衣卫暗哨看在眼里。

    朱由检这次站在毛文龙这边,实在出乎东林党的意料。要知道,以前若是有什么事,崇祯皇帝都是站在他们这边的。

    可是,没等东林党的各位大佬讨论出个章法来,便传来了一件震动朝野的大事。

    这事一开始只是朝野震动,可它的余波很快牵扯到了江南,甚至以燎原之势,迅速烧遍了全国。

    叶向高死了。

    比上一世迟了三年之后,这位东林党的魁首终于去世了。叶家的门庭,也迎来了最后的辉煌。

    叶向高头七那日,上至王侯公爵,下至文武百官,无一不来悼念。而崇祯皇帝朱由检派了他身边最得意的司礼监掌印太监王承恩前来宣读旨意,将叶家这最后的荣耀推至顶峰。

    追赠叶阁老为太师,谥号文忠。

    对于文人来说,这是最大的荣耀了。可对于一个三朝元老,两度出任内阁首辅,一党领袖来说,区区一个“太师”之名,会不会太过于单薄了呢?

    一时间,众臣的目光四下交流,面上却恭恭敬敬,口中连连拜谢陛下圣恩。

    王承恩回到宫中,将所见所闻一一讲给朱由检听。范铉超听着,略有些吃惊,担忧道:“陛下,您何不将他提升至公候一列?如此这般,会不会打草惊蛇?”

    朱由检轻笑一声,右手落下一粒黑子,“有来有往,才有意思嘛。”

    范铉超几乎想也不想地跟上,在朱由检刚才落子处旁边,也落下一颗白子。“这次,千万别成为一次‘叶狱’啊。”

    开国洪武年间,朱元璋以伙同胡惟庸谋不轨罪,前后诛杀了三万余人,其中还包括开国功臣之后,史称“胡狱”。范铉超此时提起,也是提醒朱由检别玩得太大,将整个国家都玩进去了的意思。毕竟他们现在也不是洪武年间的太平盛世了,外面还有后金正在虎视眈眈呢。

    朱由检看也不看他,思索着下一步棋怎么落,良久之后,才落下一子。这时候,他才回答范铉超的话:“这事比起谋逆来说差远了,如今也不是开国时天下太平的光景了。我自有分寸。”

    说完,朱由检抬头看了一眼范铉超,似笑非笑道:“含元如此直言不讳,不怕有朝一日,我听着忠言逆耳,将你砍了?”

    范铉超面不改色,落下棋子,说道:“陛下既然知道微臣是忠言逆耳,便不会砍了我。”

    朱由检哈哈大笑,伸出手,把玩范铉超的指尖,重重捏了捏,“含元,范爱卿,你果然将我的心思摸得透透的。知我者,范含元是也。”

    范铉超默默将自己下棋的手抽回来,苦恼地思索着:陛下最近越来越喜欢这样欲擒故纵的说话了,配合演戏真的好累啊。

    第82章

    崇祯四年,年初。

    天气严寒,幸好范铉超这些年来已经适应了冬天没有暖气的生活,自然也不会因为从北方来到南方而痛苦。

    反正哪儿都没有暖气。

    今年年节刚过,甚至还没开春,范铉超就被提了副都御使,这是正三品的官。听起来很美好,不过如果加上抚江南这个附加要求,效果就有些……微妙了。

    张维贤一听说他要抚江南,立刻将他找来,嘱咐道:“我瞧着皇上还愿保你,你就去看看就好了。多听多看,少指手画脚。”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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