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同人)江雪不高兴[刀剑乱舞]》分卷阅读6

    一句话都不说!该杀敌就杀敌,该休息就休息,但是从出阵到回本丸连个字都不肯讲啊!

    那种静默而忧郁的表情,叫人能看得心都伤了。

    宗三在门口迎接回归的部队,当然所有刀剑都知道他实际等的就他兄长一个——结果江雪站他面前还是不发一言,就那么弥漫着浑身幽暗的情绪飘回了自个儿院子——当时宗三看过来的神情,主将简直无地自容。

    虽然江雪是那种明明飘着花还能满脸不高兴的设定,但不高兴也是分程度的,具体的心情宗三察言观色相当敏感。怎么说呢好好的一把刀被主将带出去,出门还自我安慰当作跟新朋友一起远足,也没伤也没事就成这样了,这该是受到了怎样的心灵打击啊。

    宗三转身就想拎了小夜去给兄长卖萌。

    找了一圈没找到,抹把脸想了想,还是先去兄长院子。然后远远的就听到嬉笑打闹的声音。等到发现那声音正是从目的地传出来的时候,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院落中的雏菊樱还未绽放,只有寥寥几支开出花硕的枝条,那种极清极淡的香味缭绕在枝梢,靠得近些才能嗅到。而檐廊下的闹腾场景十分稀奇,划着鬼画符的纸张到处飞,短刀们身上都糊满了墨,互相推搡打闹着,欢笑声十分活泼,简直像是能驱散此地一贯以来的寒意般。

    歌仙坐在一侧有些尴尬的笑,觉得很是不好意思,身侧是照例披风蒙头的山姥切,正在与兄长说些什么,小夜的斗笠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此刻正扑在兄长怀里,让他握着自己手往书案上写字。更重要的是,兄长脸上没有丝毫愠色,甚至连之前的忧郁颓败之色都消隐无踪。

    ……兄长不就离了他视野没一会儿么,究竟发生了什么?

    石切丸终于摆脱主将由鹤丸引发的无差别吐槽,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向过路的肋差青江询问了江雪的住处,打算过去看看。

    才走出手入室没几步,停顿了一下,有些犹豫地环顾了一下四周,没发现什么,继续走,然后在路过右侧那棵高大茂密的冬青树时猛然一惊,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身为御神刀被常年供奉的涵养叫他的心情很快平复下来:“鹤丸殿下。”

    “呦,石切丸大人,”那猛然从树冠上倒吊下半个身子的身影还在冲他笑,“没被吓到呀。”

    没有责备的意思,新来的大太刀反而拢着袖子拱了拱手表示道罪:“先行一步,抱歉。”

    那双金色的眼瞳一眨不眨看着他:“你是要去……”

    石切丸温和地笑了笑:“我去看看江雪。”

    说真的,出阵那会儿的交谈,石切丸还真的不能判定谁对谁错。江雪性子寡淡脆弱,并不是说他不强大不坚韧,只是相对于他作为刀本身的战力,更容易被情绪与环境干扰罢了。

    也许是自身的经历与一贯以来的思想造就的执拗,叫他比起接受这个世界的肮脏血腥,更习惯于逃避与无视。天真得有一种“闭上眼睛就再看不到”的自欺欺人。

    但是正如主将所说的,意外的可爱啊,在那么多为战斗为厮杀而生的刀剑中,正是如同一汩清泉般,叫人情不自禁地想要保护想要珍藏。

    而鹤丸其实也没说错,刀首先身为刀,秉承着执刀者的意志为之所驱,确实是这个道理。如果非要说些错的话,大概也就是过于直白了些,大刀阔斧切入要害的直白,只要想到对方是江雪,就怎么看都显得有些过于残酷了。

    主将无奈的地方就在这里,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而在他说出“江雪”这个词时,鹤丸竟然笑了笑:“你怎么看?”

    石切丸沉默了一会儿,觉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白衣的身影干脆利落从树上跳下来,撇手扫干净衣服上沾着的叶片,安静微笑的风姿格外卓越,真正矜贵端雅得叫人惊叹,尤其是那双眼瞳,简直就能称得上是昳丽了。

    “在这样的世界中,逃避并不是一个好主意吧。”这把如鹤般美丽高贵的刀笑道。

    “……并不是这样说的,”石切丸叹了口气,“他或许比谁都要清醒,只是不愿意接受与面对而已。你总不能苛求他变成别的样子。”

    “所以继续这样自欺欺人的天真下去?”鹤丸微微挑着眉,“武器就该有武器的样子。”

    没法反驳……

    “这个世界丑陋得远超想象,我们所遇的困境只会越来越严重,不得不舍弃,没法再妥协,甚至是被污染,甚至是……碎刀,”宛转的语调微微一缓,忽然又笑起来,“他执着的那些可笑念头的破灭,会比消失——更可怕吗?”

    石切丸沉默地看着眼前的太刀。

    主将魔性的声音还在脑海中不停回荡“papa你绝对不要讨厌鹤丸啊鹤丸其实是把很温柔的刀啊papa只是他表达温柔的方式可怕了些啊啊啊啊”,他这么想着,竟微微笑起来。

    这种温柔是能被感觉得到的吧。太-安逸的生活会磨灭刀剑的锐性,属于刀剑的本分便该是成为取敌制胜最锋利的武器,可在战斗中如何才能存活?如何面对敌人的奇袭?只是这样所用的方式……哈,为什么鹤丸会这么受欢迎呢?被恶作剧或是吓到的时候确实也是恼火的,可是最后又能惊喜又无奈地原谅他做的一切。他永远懂得那个分寸,知道如何保持一个平衡,那份心意与初衷太过真诚,所以才能得到旁者的原谅。

    但!是!这其中绝对不包括江雪。

    石切丸没有对他的见解发表什么评价,只是笑着,然后缓慢地说了一句话。

    “可是,江雪是最特殊的吧。”

    *

    短刀们折腾完,开开心心地捧着写上名字的黄丝带回去了。

    字写得还是很难看,甚至有些是照着模样涂抹的,不过好歹是能认得清了。宗三收拾满地用来练字打草稿的纸,用布仔细地擦拭地板沾染上的墨迹。

    江雪倒是想帮忙,被赶到一边。歌仙带着短刀们先走一步,而山姥切被宗三拜托着与江雪一起去厨房。江雪犹豫了一会儿,在宗三的微笑注视下,还是只能跟上。

    马上就要赶上春祭,按照惯例,主将忙过一阵子之后会给所有刀剑们都放假,短刀们上窜下跳活泼得厉害——今天不告而来确实有点难为情,短刀们的积极性不好打击,可是主将又不在,万屋不单独对刀剑们开放,还是小夜想起自家兄长来。

    笔墨纸张什么的本丸这里就江雪比较多。先前还担惊受怕着这样的行为会不会叫江雪生气,但是小夜说没关系,而且……这位大人竟然意外得好说话啊。

    宗三也很高兴。兄长孤僻是孤僻,但就像他很喜欢马当番畑当番这样的工作就可以看得出来,只要跟打斗没什么关系,他都比较容易接受,而曾身为名士佩刀,跟风雅有关的事物,他也颇为精通。虽然不知道先前他是因什么而不开心,短刀们误打误撞,倒是叫他心情好了些。

    没有什么比看到兄长开心更能叫他满足的了。

    江雪牵着小夜回来的时候,檐廊底下已经被收拾得很干净,宗三甚至架起了新的木几,在边上煮了一锅茶汤。石切丸坐在对面,两把刀正在品茶。

    “兄长。”宗三仰头微笑,然后对着弟弟张开手,小夜很自然地蹭蹭蹭跑上台阶,扑进他怀里,被揉了揉脑袋。

    “嗯。”江雪轻轻应了一声,将视线转向另一侧。

    “夜安。”石切丸说。

    江雪微微怔了怔,点点头:“夜安。”

    大太刀是因白日出征的事感觉过意不去前来拜访。性情何等温和宽容的刀,即使明明与之没有任何关系,旁者的难过亦或是伤疮也会叫他感同身受。

    宗三坐在一边听两者交谈,有些惊讶于兄长与别人相处的分外和谐,虽然话还是很少,但那种微弱的情绪他能清晰感觉到,兄长心中是一片安宁而静寂的。

    这样就好罢。

    形影单只终究难免凄凉。有一两个知己两三个棋友茶友,便也很好罢。

    这世上最冷清也最温柔的雪。

    佛陀爱一切生灵,也冷眼直视此间所有挣扎。经历过最坎坷最苦难的厄运,辗转于多位主人之手,作为笼中之鸟被困束,被磨短,被焚烧,放肆激烈到极致,可最终所有的疯狂磨灭在那一片清幽寂冷的雪间。

    您注视着我,我甚至感觉我为佛陀所注视。

    这样的兄长,他怎会不尊崇……哦,后来变成了怜惜。

    宗三带小夜回去睡觉,江雪送别石切丸。

    夜已经深了,深蓝衣袍的付丧神在院门口站了好一会儿,庭院里的景灯难得亮得这么齐整,光色静谧,他回身的时候有些惊讶地发现有根花枝已经开得很灿烂。

    重瓣的樱花是浅浅的粉,花芯边上是纯净的白,寂凉的夜风吹动花枝,也将那隐隐的香拂到他的鼻间。他仰头望了好一会儿才走回檐下。

    收拾好檐下的物什,把茶具放回柜子的时候的愣了愣,取出那张折叠得很丑的宣纸,摊开,然后眼角就漫出淡淡的笑意。

    “江雪”、“宗三”,歪歪扭扭的字迹几乎铺满整张纸,边上划出一颗大大的心,然后是一个“小夜”,因为写不下了,重叠在另两个字的边缘。

    他摩挲着那张纸很久舍不得放下,最后又叠回原样拢进袖子随身携带。

    在屋里坐了很久毫无睡意,起身想走回廊下再看看新绽的那枝花。

    “哇——”然后屋顶上倏然探下一个脑袋。

    江雪本能地仰头望过去,下一刻因为惊吓而砰砰直跳的心脏跃动得更欢,几乎是要强忍着才能按捺住倏然流动的愠怒。

    白衣的鹤在檐边倒吊下半个身子,笑眯眯看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  610

    说老实话,其实鹤丸跟江雪相性怎么看都差得要命吧,性格理念完全相反什么的……可是……

    鹤爷:欺负他的快感根本把持不住啊!

    ☆、〇捌

    江雪深深吸了口气。

    ——然后面无表情回看他。

    他确实很容易受到环境影响,但情绪反应其实很弱,因为思想从根本上就注定他在这个世界感知到的最大情感只有悲伤。他也会生气,也会讨厌,也会愉悦,但这所有的情绪都很淡,太过浓郁的哀伤如云雾般蒙蔽了他的认知,以至于叫其余的一切都显得短暂而遥远。

    可是从未有那么一种情绪,强烈到能叫他清晰分辨,甚至似乎可以触摸到那种滚烫的感觉。这世上怎么会有那么一把刀,光是站着不动就让他浑身上下所有的细胞都在叫嚣着快走快走,简直是控制不住的愠怒,甚至是……惧怕。

    鹤丸歪着头看那个蓝色的身影表情一瞬就从静默柔和过渡到了冷漠。冰中燃烧着火焰。可哪怕只有那么一闪而逝的艳灼之色,已然足以叫人震撼。

    真是美啊,若是经常看到这样的美,心也会忍不住动起来的吧。

    “啊呀,没被吓到吗?”他这么半是做戏半是真实地笑道,“真是伤脑筋呢,最近的登场都不够骇人啊。”

    江雪情不自禁攒紧了手心,没有接话,好艰难才能把警惕的视线挪开,放回到那支绽放的很灿烂的花枝上去……是吓到了的。只是努力没把受惊的模样表现出来。

    感觉着表现出来就像是示弱了一样。最无法原谅的是明明做了这样过分的事,却依然若无其事地用那么温柔随意的语调打着招呼,就像是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怎么都无法喜欢得起来吧,为什么,他们都不会生气呢,一次次的被吓到被触怒然后一次次的原谅他?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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