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与自责一同袭上心头,宇文邕轻轻揉着他的手腕,高长恭见状抽回了手道,“无碍。”他不是寻常人,这点力道尚算不得什么。
“是我失了轻重,要不你捏回来?”
“要不你替我捏回来?”
宇文邕沉吟道,“我们还是赶紧做该做的事吧。”
话题转了回来,高长恭脸颊微红,宇文邕看了更是心生欢喜,修长的手指利落的剥开了他的衣衫……
寒风拂枝夜雨淅沥,明烛有光摇曳生姿。
掩不住的是绯色盎然春光旖旎。
巫山**,尽付其意。
……
宇文邕走了,朝雨不断冲刷着泥土,也冲散了他的足迹。
来时无影,去时无踪。
雨落,痕消。
他还是那个兰陵王。
他还是那个大司空。
无人知晓。
无所差别。
“四弟,你这是怎么了?”
一连几日,宇文邕都是一脸失魂落魄的模样,全然不复往昔的神采飞扬,宇文毓不禁有些担忧的问道。
宇文邕一抬手,笑得勉强而不自知,“臣弟无碍,皇兄不必担心。”
坐在宇文毓身边的阿史那忽然笑了,“大司空也有为情所困的一天啊,都说最难消受美人恩,更何况是兰陵王这样的人间绝色。”
宇文邕瞥过去,“挑事?”
剑拔弩张,硝烟欲起,宇文毓立刻阻止道,“四弟,冷静,冷静。”
宇文邕道,“她挑衅我,胆子越发大了,皇兄你不管管?”
阿史那笑得更放肆了,“皇上你别管,最多也就动个手。”
“……”为什么媳妇和弟弟都是江湖高手!
四弟隐藏武功他是知道的,阿史那会武却是他意外发现的,阿史那并非有意隐瞒,宇文毓也不会刻意追问。
他们是夫妻。
那也不能动手!于是看着宇文邕道,“四弟,你要跟你皇嫂动手吗?”
宇文毓都这么说了,阿史那自然要给自家夫君面子的,看宇文邕的眼神简直纯良的不行,“四弟,你要跟皇嫂动手吗?”
“……”
宇文邕默,他还能说什么。
阿史那不闹了,清了清嗓子说,“好了好了,我先走了,你们聊正事吧。”
宇文邕指着阿史那离开的方向道,“皇兄,你就这样惯着她?”
“朕打不过她。”所以只能惯。
“……”你说的好有道理。
“四弟,你一向有分寸,你与那兰陵王的事,朕这个做哥哥的也不便管,这是你的选择。”
“我知道的。”宇文邕点点头,又问,“宇文护近来有什么动作?”
“毫无动静。”说起宇文护,宇文毓神色凝重,“没有动静才更让朕忧心。”
“他此番颜面尽失,怎么会没有动静……”宇文邕喃喃道。
这个老狐狸在搞什么呢。
桃花三月,风光正好。
大司空府,宇文邕长发如墨直直垂下,任拂过杨柳的风散乱了发丝,深邃的瞳孔恍惚间映不进所有,修长的手指拨弄着纤细的琴弦。
琴音宛转,淡然悠扬,仿佛抚琴的人也是这般心境明亮,胸怀豁达。
“阿邕……”柔声轻唤,不尽深情。
“是你啊。”宇文邕低叹。
颜婉上前道,“阿邕何事伤神?”
宇文邕一笑,“你从哪里看出本司空伤神了。”
“这……许是婉儿看错了。”颜婉一顿,“我听说阿邕许久不曾去过后院了,可是还惦记着清锁妹妹?”
宇文邕神色一凛,厉声道,“大司空府的事,与你何干!”
☆、第 35 章八年
颜婉被这一眼看得心惊,如此疾言厉色的大司空,让她不禁后退了两步,刚稳住身形,就听见一声娇笑传来。
“风流的人最是薄幸,姑娘怎么就看上了他呢。”
宇文邕闻声就头痛。人到了跟前,他微弯下腰,拱手道,“臣弟见过皇嫂。”
颜婉一见,也忙跪地行礼,“臣女颜婉,见过皇后娘娘。”
“都起来吧。”阿史那稍提起裙裾上了石阶,在宇文邕的对面坐下,几名侍女随之站在身后。
“你来干什么?”宇文邕皱着眉头,毫不掩饰话里的嫌弃。
颜婉惊讶于宇文邕言语间的不客气,抬头看向这位盛装明艳又尊贵至极的皇后娘娘,她只听说过皇后是突厥的阿史那公主,却从未见过,原是这般模样么。
“我是你的皇嫂,你皇兄的皇后,大周哪里去不得。”
“皇兄呢?”
这时楚临西也到了,见阿史那在场,先行一礼后,才对宇文邕说道,“主上,皇上在书房等您议事。”
宇文邕撩起衣袍,起身看了她一眼,“你不早说。”然后就匆匆往书房去了。
阿史那对着他的背影悠悠道,“本宫哪次不是和皇上一道来的,他自己黯然神伤得忘记了,居然冲本宫吼,简直不讲道理,楚总管你说呢。”
楚临西恭敬道,“卑职不敢妄议主上。”
“好吧,你去忙吧。”阿史那无奈的轻叹,待楚临西走了,她转过头看向下方的女子,“颜婉?”
颜婉忙道,“回娘娘的话,家父是虞州刺史。”
阿史那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颇有兴致的说,“原来是颜刺史家的千金,怎么,喜欢宇文邕啊?”
颜婉一愣,一时不知如何作答,阿史那见了也不为难她,“其实你说与不说,本宫也能看出几分,你大好年华,却爱上这样一个男子,不觉得可惜吗?”
“能遇上大司空,颜婉此生无悔。”说着有些哽咽,“谈何可惜!”
“不可惜,也不委屈吗?”
“我……”颜婉一时无话,半晌才道,“我不知道。本来我以为没了元清锁,我就能让大司空爱上我,可他现在竟连女色也不近了。”
他改近男色了!
可这话阿史那不能说,憋着话好难受啊。
“颜姑娘知道为什么他无论如何都不爱你吗?哪怕你为他做了再多的事。”
颜婉抬头,眼里有些茫然,轻轻摇了摇头。
“本宫虽是第一次见你,但也知道些你与大司空的事情。”阿史那漫不经心的喝着茶,“你可知,你在妄求。”
听闻此言,颜婉激动了,甚至有些癫狂,“我是虞州刺史之女,甚至不求他的正妻之位,究竟是哪里配不上他了!”
元清锁一个孤女都能做大司空府的侧室,凭什么她颜婉就不行!这个世上不会有人比她更爱阿邕,为什么不给她一个机会?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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