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很久之前他傻逼得不行地打电话问邹远“王杰希到底对我有没有好感”，那时候邹远估计恨不得冲过来烧死自己吧。
唐昊现在也觉得当初的自己挺傻的。
王杰希对自己多么明显的在意和喜欢——他只是没说出来而已，所作所为再明显不过了。偏偏自己还就是没看出来。
能和喜欢的人两情相悦，不可谓不幸运。
时光继续向前，唐昊听说叶修为孙翔戒了烟时，是很为对方开心的。
万万没想到打电话过去恭喜孙翔时被对方甩了一脸“你问过王杰希你和微草他会选谁”的问题。
被这么问时唐昊就感觉不好，果然孙翔轻飘飘地绕过了唐昊的嘲讽，说叶修戒烟这事和唐昊想的根本不一样。
唐昊听得出孙翔声音里的压抑和痛苦，但他同样明白，孙翔不会离开叶修——正如唐昊放不开王杰希。
结束通话后唐昊握着手机呆坐半晌，思绪一直停在“你和微草王杰希会选谁”这个问题上。唐昊心知肚明这个问题的设置有问题，也明白这种无理取闹的问题自己一辈子都不会问出口。
哪怕是最年轻叛逆肆意的唐昊，都不可能拿这种问题去折磨自己和自己的爱人。
但总是会去想的。
因为明知得不到答案，所以越发难以忘怀。
过了一段时间微草搞了个不知道什么名头的聚会，反正不少退役的老选手都去了，王杰希自然也欣然前往。
但这次他坚持要唐昊和他一起去。
唐昊虽然跟着王杰希一起前往微草，但他一路上都非常不自在。
“你们微草的聚会，你带着我干嘛？”
王杰希看了他一眼：“因为对我来说，你和微草完全可以相容。”
唐昊内心一惊，他意识到可能那天他和孙翔并不该怎么愉快的对话，被王杰希听到了。
这也怪唐昊，自从他每次和孙翔等好友打电话都开免提对王杰希表示“我没什么可以瞒着你的”开始，无论王杰希在不在身边，他都会开免提——除非是在公共场合。
那天王杰希在卧房休息，唐昊以为自己没打扰他，结果……
但是王杰希这个回答，简直……
“哦。”
唐昊一时间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觉得心间那一点点乌云，被驱散得干干净净。
十五
微草的这次聚会举行得相当成功，至少唐昊和王杰希回到家后，心情都相当不错。
洗漱完毕后唐昊侧躺在床上看着王杰希：“喂，老王我现在想想，觉得你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脑海中过去王杰希对微草、对自己的态度和如今的情景形成对比，叫唐昊闷笑出声：“变化太大了。”
“以前那样的你，我才不会喜欢。”
他看着王杰希说。
王杰希也望向唐昊，他被唐昊的话勾起了回忆。
好几年前，唐昊吐槽过自己是微草的“单亲爸爸”，还说过“高英杰那畏畏缩缩又怕又爱你还有强烈责任心的态度，这设定要是再狗血一点，完全可以朝着‘童养媳’发展了”这种过分的话。
如果自己还是当初的自己……
王杰希想起那个被叶修带领的兴欣打败之前，还没想过要调整对微草的态度，骄傲的自己，忽而展颜：“以前的我，可能也不会和你在一起。”
最初的唐昊不觉得自己和王杰希是一路人；最开始的王杰希，不会多看唐昊一眼。
后来，不曾了解唐昊性格的王杰希若是骤然与他接触，只会觉得唐昊这人狂妄又刻薄；而唐昊，纵然被王杰希打败后关注起他、也对王杰希有所改观，也不可能对他生出哪怕一星半点爱意。
可最后他们竟然深爱，偏偏走到一起。
是无数个巧合，造就了这样的结局。
“这算命中注定吗，神算老王？”
唐昊问。
“不，贫道掐指一算，这叫天定姻缘。”
王杰希说。
十六
后来有一回孙翔来b市，就和唐昊一起找了家酒店吃饭。
“最近怎么样？”
饭后，唐昊率先开口。
他还记得前段时间的那次通话。
唐昊劝孙翔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孙翔反而回答“那棵树活了”。
之后他俩的交流再也没有涉及到彼此的情感生活，但唐昊真的挺担心孙翔的。
“挺好的啊。”
孙翔笑了笑。
唐昊根本看不出孙翔说的是真是假。
“是吗？孙二翔，你这家伙向来是有一点就会想‘明明可以有更多更好’到手的非要最好最完美不可的那种人，之前怎么样我们都清楚，你现在和我说‘挺好’？嗯？”
“我没骗你。”
孙翔轻声说：“我觉得我已经得到了。”
“是吗……”
唐昊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唐日天，你的情况我觉得我就不用问了吧？”
孙翔忽然开口：“说实话有时候我也觉得奇怪，你的性格明明和我挺像的，但为什么总觉得你比我知足？”
“哈？你在说什么？”
唐昊白了孙翔一眼：“不是知足，是我比你看得开好吗。”
孙翔：“……讲道理，当初你公然挑衅前辈可比我嚣张吧？”
唐昊挥挥手：“那是两码事。”
他曾经有过一段坐板凳的岁月。尽管于唐昊而言，那段经历谈不上宝贵也不足以让他炫耀什么“忍辱负重”，但那的的确确影响到了他的性格和处事。
坐冷板凳，会珍惜每一个得到的机会，会对每一次的进步都感到知足。
因为你知道最差就是和起点一样什么都没有，所以不管遇到什么都会很认真，得到什么，都会先紧握在手里再说。
“……难怪一开始王杰希也是说和你试试，你却没有想很多……”
唐昊瞬间无语：“怎么可能！不去想就是智商问题了好吗！我只是不在意而已。”
孙翔沉默了。
唐昊看着菜单：“去结账吧？”
“行啊。不过好像下雨了。”
孙翔指指窗外——他们是在一家酒店二楼有窗户的包厢里吃饭，能看见外面的情景——这会雨还下得挺大，就算打车，从酒店走出去的距离加上到小区后走回家的距离，不打伞也会被淋成落汤鸡。
“有点麻烦。”
他俩来的时候都没带伞。
唐昊想了想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给王杰希问他这会有没有事能不能来接一下自己。
结果孙翔的手机先响了。
唐昊看着孙翔那柔和的表情就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但他还是在孙翔挂断后明知故问，问是谁。
然后唐昊就后悔了。
因为孙翔说：“是叶修，问我带没带伞。都是大老爷们还说什么淋雨会感冒对身体不好必须注意，叫我在这里等着他马上来接我。”
对哦，想起来了好像这次是叶修和孙翔一起来的b市。
被强行塞了一嘴狗粮的唐昊面无表情，指了指自己的手机：“你够了啊孙二翔，你以为只有你会喂狗粮吗？信不信我马上打电话给王杰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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