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尼克斯接过查尔斯递来的纸笔，微微侧脸，看到青年平静如湖泊的眼眸，仍似初见时那般，干净而温柔。
“最高代表一名，”罗素议员郑重道，“投票最高者胜出，不可空票。”
除了昏睡中的科特，所有人都要做出选择。不管来自上层的变种人怎么选，被查尔斯招募来的，天赋青少年学校的十来个年轻变种人，他们会选谁作为他们的代表，简直毫无悬念。
菲尼克斯瞥了眼身旁的零，在纸条上写下安德烈·柯尼。
似乎发现他的目光，零歪头冲他笑了一下，跟着用花体字，在纸条上写下他曾写过无数次的自己的名字。
“……最终结果，查尔斯·泽维尔，三十二票胜出。”
单纯的信任也好，试探、利用也罢，从这一刻开始，查尔斯真的背负起，扶持所有变种人的重任。
当有一天，变种人真的走到阳光下，与人类和平共处时，他会成为载入史册的大英雄。
亦或是，变革失败，成为人类眼中最大的怪物，和变种世界的叛徒。
这一切，现在又怎么说得清楚呢？
“剩余同胞，根据比例选择出五名委员，其中包括一名学生委员。”罗素道。
“还是投票吗？”有学生小声问。
“或者推选？”阿克曼挑眉提议。
有人偷看新上任的最高代表，见查尔斯没有干涉的意图，暗自点头。
布兰也提议：“学生代表之外的四名委员，推选或者投票都可以，产生的委员如果谁不满意，可以提出反对，反对根据之前提及的规则，成立则取消结果。”
“可以。”一直安静旁听的罗伯特·柯尼表示支持布兰。
菲尼克斯的目光从罗伯特身上略过，毫无意外的，他发现零也看了罗伯特一眼，兄弟俩不留痕迹的交换了目光。
“我推选卡多·布兰先生，法学专家、律师协会主席、参议院少数党领袖，”运动员出身的米歇尔第一个站出来，恭敬道，“您的学识和品格令我信服。”
大富豪哈蒙德也举手赞同：“我们之前通过的规则，布兰先生参与了大半部分。”
“那我推选卢克·罗素先生，耶鲁大学历史学教授，现任联邦众议院议员。”阿克曼重读了“现任”一次，似乎在暗示卡多·布兰现在的地位大不如前。
律师协会方面已经卸任，参议院少数党领袖的连任也落选。
“布兰先生和罗素先生各得两票，”罗伯特拍手提醒，“大家都行动起来，委员会代表所有变种人，快找到你们信任的人。”
这一次可不像刚才那样安静了，宴会厅里乱成一团，年轻的变种人们也围成一圈选“班长”。说实在的，刚才选最高代表他们也算是绞尽脑汁了，除了查尔斯，其他人最多在电视、报纸上看到过，他们也不敢尽信。所以连带的，现在选委员，他们也下意识跳过那些大人。
哪怕他们理论上相当于有两张票，选完自己的学生代表，还能去再支持一名看得上眼的人。
可惜查尔斯这时候不方便去提醒他们，这也只是第一次选举，也许等他们熟悉了、成长了，就会明白了吧。
查尔斯关注着全场动态，自然也发现菲尼克斯不在状态，连罗伯特都跑到零这边说着什么，白发青年却撑着头搅奶茶，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如果菲尼克斯也忧心忡忡，那问题恐怕就真的很严重了吧。不知道为什么，查尔斯就是有这种感觉。
别担心。菲尼克斯含笑望向首座上的年轻人。
最终结果是，稍微年长的达尔文成为学生代表，成年变种人方面，卢克·罗素以明显优势夺得第一个席位，卡多·布兰的支持率紧随其后，罗伯特与零沟通后一起推选的天赐尤物玛利亚·泰勒第三，报业大亨默多克不显山不露水，夺得最后位置。
贾维斯诱拐着马克跑到菲尼克斯这边，强行连通到菲尼克斯的精神，对他说：菲尼克斯先生，先生请您注意委员背后的支持者。
马克今天很懒，托尼却是闲不住的，他一刻也没休息，一直在关注所有访客。
也许这也是马克今天一直提不起劲的原因，就着贾维斯的要求，干脆就拖着椅子跑到菲尼克斯身边坐下。
菲尼克斯摸摸小孩泛着金属光泽的脑袋，我知道的，你让托尼注意控制自己。
四位委员，除了明面上的推选，还有一半是不记名投票产生的。而那些选票，在所有人确认有效后，全都烧毁了。菲尼克斯想知道每个人支持了谁，除非用读心术一一探查。
“委员除了制定规则、为同胞发声，也要协助最高代表的工作，”罗素委员道，“既然我们都赞同之前的规定，那么在将来，我们也要遵守它、完善它，为了我们共同的目标。”
哈蒙德举起手。
“您请说，哈蒙德先生。”
“我刚才就想说，我很支持泽维尔代表的提案，天赋青少年学校的日常运作，我会尽力提供支持。”
算同是银行家的哈蒙德和阿克曼不同，哈蒙德更喜欢称自己为投资家。他总是选中他认为有商机的项目、公司，甚至电影，投资进去，获得利益后，有时直接套现，有时是放在那里每年分红。他的资金完全属于个人，所以他说要支持什么，给他一个支票簿他就能支持什么。
他还很幽默的表示：“我最近拿到了斯坦福大学海洋生物学的学位，如果需要的话，我也可以来做生物老师。”
“我可以做体育老师。”连续三次被评为超级碗最有价值球员的米歇尔也举手。
“先生们，恐怕我们现在还有一个重要选举要完成，”罗素无奈道，“我们的监察组组长……”
查尔斯与菲尼克斯对视一眼，微微倾身：“监察组的最高领导，我个人可以推举，对吗？”
虽然注意到查尔斯的用词有异，罗素还是一副笑容可掬的样子，“的确是这样，泽维尔代表要推举谁？”
“我推举菲尼克斯，作为监察组仲裁。”
……仲裁？
大厅内瞬间针落有声。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小剧场，我要搞事情了╭(╯^╰)╮
☆、第31章 压制
所谓仲裁，即为双方产生争议时，协议将争议提交于第三者，由该人对争议的是非曲直进行评判并作出裁决。
以查尔斯的说法，在象征律法的监察组之上，还要加一个仲裁者？
菲尼克斯又是谁，刚才那么多选举下来，他的名字一次都没出现过！
大厅里微妙的寂静有些尴尬，本就支持菲尼克斯的学生们还沉得住气，大佬们的表情就有些凝重了。
罗伯特率先开口打破僵局，给查尔斯送去台阶：“泽维尔代表可能要解释下，我们理解的仲裁和你所说的仲裁是不是有什么不同？”
“当然，”将所有人的神情看在眼里，查尔斯肃然道，“首先，这个仲裁者，也是守密人。我们所处的当下，外界对变种人的态度还不明朗。我们的所有的信息、行动轨迹，罗列出的计划……我认为需要寻找一个最为可靠的人去保管。我相信菲尼克斯能够成为这个守密人。
其次，仲裁者也是保护人。x战警的工作范围，刚才说过，包括监督规则施行、维护变种人安全、处理变种人造成的事故等等。可是这个世界如此广阔，内外部的情况如此复杂，当x战警力不能及，我们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存在，能够力挽狂澜。
最后，仲裁者就是仲裁者。字面上的意思，发生争端争执不下时，交由仲裁者来裁决。”
“酷。”亚历克斯吹了声口哨。
杂乱的讨论声中，一只眼睛戴着眼罩，相比传媒大亨，换身衣服更像是海盗的科尔文拔高音量，问道：“守密人、保护者、仲裁者，我想请问，这位菲尼克斯先生如何胜任？”
一个默默无闻之辈，菲尼克斯连介绍都很敷衍。
瑞雯他们几个决心参加x战警的孩子给自己想了代号，什么魔形女、冲击波的，刚才自我介绍时就这么说了。菲尼克斯觉得挺有趣，自己也没什么可介绍的，就说自己的代号叫“不死鸟”，没了。
没！了！
在座的不是没有人好奇，毕竟菲尼克斯和柯尼家死去多年，突然又活过来的大公子坐在一起，两人看起来关系还不错。这最多只能说明他来历神秘，可一个来历都不清不楚的人，谈何信任？
不是查尔斯说信任，所有人就真的会信任他！
“唔，”菲尼克斯撑着下巴微微歪过头，似乎在思考，却紧接着回答道，“就凭我是最强的变种人，怎么样？”
“什么？”
他看似草率的态度让在座不少人皱眉，性格暴烈的拜伦更是差点拍桌子，“这是他妈什么鬼理由？！”
你说最强就是最强？我们不是在谈论民主？混进一个暴力分子是怎么回事儿？他之前到底有没有在听我们说话？！
如果愤怒有实质的话，菲尼克斯身边大概要着火了。查尔斯再也忍不住，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就是这个理由，”菲尼克斯轻笑着叹息一声，站起身来，“我，菲尼克斯，是最强的变种人！”
哪怕是传说中的奥丁瑰宝也不能杀死他，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杀死他，除了他自己。
也没有什么能够束缚他，除了他自己能为他戴上枷锁，任何人都无法约束他！
“我会让你们看到。”真正的力量！
白发青年绯红的眼眸仿佛燃起火焰，空气忽然沉重起来，带着难以负担的压力，无所不在的空气便成了无所不在的重压，四面八方，里里外外侵袭过来。
胸腔内的器官都在翻滚，不知是大脑还是耳朵发出嗡鸣。空气、生命、力量、感官，似乎连灵魂都开始沦陷，全部被一层层剖开一般，看到自己存在，却又找不到自己的存在。
“你们无法反抗我，任何人，都无法抵挡我的力量——”
接近黑色的烈焰在空气中鼓动，世界像是一幅荒诞又抽象的画。人们露出痛苦的神色，痛苦，又无法昏厥，甚至还保持着清醒。可除了接受菲尼克斯所说的每一个字，再无法思考其他。
活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