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同人)[黑盾白罐]一线海天》分卷阅读43

    托尼的眼神很诚恳,焦糖色的眸子认真地盯着史蒂夫。

    他不会告诉史蒂夫自己毁掉那本画册很抱歉之类的话,他不抱歉。不管是想要把斯达克从九头蛇队长的生命中抹去,还是讨厌另一个斯达克享受的优待。但他确实想要一份属于自己的东西,他敢保证如果那画是献给当下的自己,他绝对不会把橙汁泼上去。

    史蒂夫没法拒绝托尼,他有点无奈,也有些困惑。他捏着原子笔思考着,漂亮的眼睛一会扭头看看大厦,一会又落在托尼身上。筹划了好一会,他把椅子拉到托尼的对面,让托尼背对大厦坐着。他则面对托尼,也面对斯达克大楼。

    “别把我和那栋楼画一起,那真是太蠢了——”托尼刚想反驳,但看到史蒂夫刚有落笔的趋势并不满地瞪了托尼一眼,又只好悬崖勒马,“好吧,随便吧,我说了,什么都行,反正你蠢也蠢惯了。”

    史蒂夫落笔了。

    虽然说是很久没画,但捏着原子笔的手却飞快地在白纸上滑动。原子笔作画不能修改,他的每一笔却毫不犹豫。纸张发出沙沙沙的声响,托尼静静地注视着眼前的人。

    他的史蒂夫也喜欢为自己画画,画了很多的画,有素描,速写,油画。什么种类都有,史蒂夫没事就喜欢画身边的人,尤其喜欢画他。每次史蒂夫拿画给他看,他都会礼貌性地瞥一眼后用一些一听就扯ji///巴蛋的赞美之词夸奖。

    正常人都听得出他的敷衍,史蒂夫却很受用。他会开心很久,然后不知道把画藏在什么地方。托尼一直没问过,他也并不关心。

    直到在整理史蒂夫遗物时,托尼才看到抽屉里厚厚的一叠。

    那些画全部摞在一起,有一些已经被翻起了毛边。他不知道在自己与对方分开的时候,史蒂夫是如何凭借这些画回忆他的模样。也不知道多少次史蒂夫会独自守着这些可怜巴巴的油墨,自我消化着思念和孤单。

    托尼一张一张地看过,又一张一张地收起来。之后用纸箱打包,让人一把火烧了。他不能让那些东西牵绊着自己,死去的人不应该再影响活着的人。他有理由活得更好,所以必须选择遗忘。

    可他没有忘掉。无论怎么努力,有一些画面还是如烙印般深深地打在脑海。

    印象中有那么一幅画,画着一些萧索的场景。

    画中是一个下雪的夜晚,雪下得很大很大。当时他还没有把斯达克大厦搬到岛上,他还住在那个巨大又丑陋的建筑里。

    他站在露台的边缘,穿着一件不算很保暖的毛衣。他的手里握着一杯咖啡,咖啡的热气在寒风中飘散。

    画面是从托尼的背后看过去的,托尼的背影是繁华的都市和茫茫的黑夜。脚下是灯火辉煌的街景,头上却是深不见底的苍穹。

    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会穿得那么少,站在那么冷的室外。但或许真在思考着什么,所以忽略了**的触感。

    史蒂夫画得很逼真,就像真能亲眼看到那一幕。看到托尼站在高楼的顶端俯瞰着被分隔成两半的世界,仿佛在犹豫是堕入纸醉金迷的凡尘,还是继续往空无一物的高处飞翔。

    那是一幅非常寒冷的景象,托尼似乎能从画面上感觉到纸背的冰凉。那一刻他认为史蒂夫是能理解他的,他的犹豫与彷徨,舍不得离开却又不想继续。或许在那时史蒂夫就感受到托尼的渐行渐远,可他不想说破。他不想用自私的情感强行捆住钢铁侠的脚步,于是他保持沉默。

    “你的世界时间比我晚,我不知道……或许你的史蒂夫也画过一样的东西,我不能确定。”九头蛇队长突然说话,把托尼的意识拉回现实。

    史蒂夫并没有抬头,而是挑剔着他用速写画完的东西,琢磨了一会,又添了几笔。

    从托尼的角度看去,其实已经是一幅完整的画面。他稍微坐直了身体朝桌面看,史蒂夫便把画作推到了他的面前。

    现在,托尼可以看到全貌了。

    他把那大概只有32开的纸张拿起来,盯着上面规整的笔触。或许因为用不惯原子笔作画,有几处还有史蒂夫手指边缘小小的压痕。原子笔墨水的味道冲进托尼的鼻腔,和咖啡的气息混在一起,有点刺鼻。

    对史蒂夫画出几乎和自己世界的队长几近一样的构图,说实话托尼并不惊讶。就算也是描摹着同样的场景,托尼也不惊讶。

    他们毕竟是一样的人,两个世界又有那么大的事件重叠率。就算有其他因素的影响,在某些方面也有可能做出一模一样的事。

    没错,九头蛇队长画的也是斯达克大厦。画的也是一样的角度,却是完全不一样的背景。此刻已不再是一半繁华市井,一半寂寥苍空,而是天空密布着层层叠叠的云,脚底踩着熊熊燃烧的火。

    托尼也站在斯达克大厦突出的平台上,大厦一如既往地巨大而丑陋。

    托尼却不是背对画面而立,而是侧面站着,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衬衫,身边还有另一个人。另一个人是史蒂夫,他画上了自己。他紧紧地抱着托尼,把头埋在对方的颈窝里。

    而托尼却两手松弛,没有垂下也没有搂住对方。体内的液态金属释放出来,绕成半弧像一把匕首的形状。

    他们站在露台的边缘,两人的脚用镣铐拴在一起。托尼可以杀了史蒂夫,但史蒂夫会向下倒去,顺便带上托尼。

    这里不是冬夜,甚至不是人间。他们似乎位于乐土与炼狱的交界,仿佛在等待对方对自己的裁决。

    “没有。”托尼把画举起来,细细打量,又压回台面,“他没有画过这样的场景。”

    “你和我的托尼长得一样,要画出你不同的地方很难。”史蒂夫沮丧地叹了口气,仿佛真在讨论一幅普通的画作那般平易与自然。

    可托尼却笑了,他笑这个世界的史蒂夫其实也很懂他。史蒂夫知道他恨自己,却又奈何不了自己。因为他可以干掉史蒂夫,但干掉的同时,他也会被拉进地狱的火湖。

    天边的阴云已经爬到了大厦的顶端,眼看着就要有一场大雨。托尼重新调转方向,坐到了史蒂夫的近旁。他微微抬起头望着远远的阴霾,最终搂住了史蒂夫,在他的面颊上亲吻了一下。

    “留下。”在亲吻结束之际,史蒂夫突然抓住了托尼的手。他的眼神热忱真挚,瞳孔边缘的红光为之闪亮了一瞬。

    “我请求你留下。”他又说了一遍,抓着托尼的手更紧了。他另一边胳膊环住了对方,把铁人拉近。他没有加深那个浅尝辄止的亲吻,却想要一些更笃定却又更空洞的诺言。

    但很可惜,托尼都不会给他。

    托尼把手从史蒂夫的掌心抽出来,用手背拍了拍史蒂夫的胸口。

    “谢谢你的画,”他说,说着把那张画作叠进了口袋,“我一定会好好珍藏。”

    说完,他推开了史蒂夫揽在他后背的胳膊,把纸币掏出来放在台面后站了起来,率先朝那一座已被阴云笼罩的建筑走去。

    那一刻史蒂夫不知道他计划的谋杀就像阴云一样已经逼到了近前。也不知道那一个吻和那一幅画是托尼在以自己的方式说再见,更不知道在他转过去加深这个吻的时候,有一些不应该萌发的感受已经在他俩的内心改变。

    对托尼和史蒂夫而言,那或许是**欲来的一天。可对另一座小岛上的人来说,却是难得一遇的晴天。

    适合闲逛,适合约会,当然,也适合出海。

    泽莫站在小岛边上,远远地望着海平线。太阳的光很和煦,透过云层照亮了天空与大地。随着海风的吹拂,海面泛起一片片美好的光泽。

    他的右手举着手机,手机里播放着妻子的录音。

    这是他每一次行动前的惯例,自他的妻儿真被绑架的那一回之后,他便养成了这个习惯。与他最终是否成功解救了家人无关,这通电话曾经可以把他的后半生变成另一个模样。

    所以在往后的日子里,这段录音一直保存在他的手机,于每一次重大任务前提醒他要保持冷静,因为只有冷静才能做出正确的判断。

    兵员一个接一个上了船,他们要到达的港口和叉骨与冬兵之前到达的一样。于墨西哥上岸后便会分为几路,按照他的安排一波一波往斯达克大厦进军。

    在他登上船之前最后看了小岛一眼,继而把手机揣进了兜里。

    他下达了几个简要的命令,船锚便隆隆收起。

    船起航了,向着心中关于胜利和自由的彼岸,驶向可望不可即的,海天相接的地方。

    tbc

    第四十四章 真相的距离

    叉骨和冬兵已经来到了美国。

    他们的关系不好,但也不差。

    收集到原材料的叉骨一直在倒腾子弹和枪支,两人也没什么交谈的机会。

    他在逃避和冬兵交谈的可能,他不想说更多的话伤害冬兵,但他知道只要自己一开口,就必然恶语相向。

    他有一边眼睛因为爆炸已经看不清楚,这让他把调配好的钾钠弹原料注进子弹头变得困难。他已经试了很多次,或许是手臂也有点发抖,他总是没法把那些液体好好地灌进去,在他第三次失败的时候,气急败坏地把子弹狠狠地甩到墙角。

    钾钠原料嘶嘶地冒着烟,就像在嘲笑他的残废一样。

    他发呆了几秒,从口袋掏出烟走出去。冬兵坐在床的另一边看报纸,抬头望了叉骨一眼,没做声。

    这段日子他已经学会了少说少做,能不在朗姆洛面前晃悠就绝不晃悠,能不发出声音就绝不发出声音。

    冬兵与人形异煞搏斗的过程中,身侧被烫伤了一大块,洗澡时火辣辣地疼。他本能地想出来找叉骨帮忙,可当他听到对方一句闷闷的应答时,又把请求咽回了肚子。

    他记得和叉骨暂居复仇者联盟的日子,当时美队和冬兵说过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是畸形的——“你已经习惯了听从他的指挥,你甚至不会去想这到底是不是对的。相爱的人是平等的,巴基,只有这样你们的关系才正常。”

    如果那个时候他操控面部表情能像现在这么熟练的话,或许他会笑起来。他和朗姆洛从来就没有平等过,他们计较不清楚这些。他确实习惯了听从朗姆洛的指挥,因为如果他离开了,那他们就一定会真的分开。

    能和托尼斯达克相爱的史蒂夫不会明白,在一种扭曲的环境中诞生的情感是摇摇欲坠的。他和叉骨能在黑暗中相互舔舐伤口,相互取暖,相互支撑着活下去,但一旦暴露在正常人的生活里,一旦改变了朗姆洛处理情感的方式,带给他们关系的必然是毁灭性的打击。

    其实换过来说,史蒂夫和托尼也一样。如果把他俩放到九头蛇那些乌烟瘴气的训练营,用一些令人发指的手段洗涤着记忆和思想,他们也不一定能如叉骨和冬兵一般绑在一起。

    一种环境,造就了一种感情模式。

    恢复记忆后的冬兵想清楚了很多事情,他也想清楚了只有用这种在他人眼里看来是错的方式,才能让他俩继续相伴。

    他望向被朗姆洛丢到角落的空子弹头,默默地走过去。

    这段时间他一直关注着外界的信息,也努力回忆着被qiang暴的细节。他想找出凶手的真相,纵然用这种方法他根本没有头绪。

    可朗姆洛不会乐意看到他去追查真相,因为前者认定了是九头蛇队长。冬兵如果再在这个问题上表现出异议,那更像是无声的辩护。

    但冬兵就是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就像他们在从女妖镇离开的那艘船上,冬兵的敏感性让他第一眼就识破了水手的真实身份一样。

    他记得犹如水流般冰冷却又如金属般坚硬的触感,他闻到类似古龙水的又混杂着机油的味道,他听见浅浅的咳嗽,虽然没有震动声带,但都是对方留下的轨迹。

    美国队长不会操他,是因为他从不认为自己和美队有发展成这一层关系的可能。九头蛇队长不会操他,是因为他认为就算是操,也恨不得操给朗姆洛看。九头蛇队长会让士兵用枪指着朗姆洛的头,看着他拿**的阴jing//cha进自己的身体,操出血来,再狠狠she///精。

    可凶手并不满足上述的条件,甚至不让冬兵看到他的脸。加之也不愿意亲手碰到冬兵的身体,而是用金属捅进他的xia体。

    冬兵莫名地觉得这个人是怕被看到模样,怕被认出来,怕留下自身的讯息,他不是史蒂夫罗杰斯,却一定是冬兵认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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