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同人)弱水黄泉三万里[综武侠+红楼]》分卷阅读7

    薛宝钗再冷静自持,也不过十四岁的少女,遭遇巨变,母亲软弱,哥哥纨绔,她若是不坚强不冷静,又能有什么办法?

    她本以为自己可以接受这个事实,可以为母亲,为这个家细细谋划,贾府的三春,甚至是王熙凤林诗音,薛宝钗在她们面前都可以撑住,可以微笑。

    可是看到这样的黛玉,对着那双天真不知愁的眸子,她突然有些难受,心头的酸楚几乎要溢出来了,浓浓的苦涩感将她紧紧包围,几乎透不过气来。

    她一直盯着黛玉,几乎有些恍然了,那双天真无垢的眸子和一双忧愁哀切的眸子重合在了一起,让她心神不属,竟有些荒谬之感,不该是这样的啊!只是,不是这样,那该是怎么样的呢?

    她的异状很快被人察觉了,众人都向她看来,她依旧恍然未觉,直到身边的丫鬟莺儿悄悄地扯了扯她的衣服,她才回过神来,正好听得贾宝玉问道:“宝姐姐,宝姐姐,你一直盯着林妹妹作甚?”

    薛宝钗脑中尚且恍惚着,听的他问,不由自主的答了一句:“只是觉得,这个妹妹,好似在哪里见过。”

    众人均都愣住,随后哄然大笑,只有薛姨妈不知所措,薛宝钗一语不发,显然还没有完全醒过神来。

    王熙凤捏着帕子按了按眼角,将眼里擦掉,捂着肚子笑道:“哎哟喂,这可真是,先有一个宝哥哥,这又来了一个宝姐姐,都说了同样的话,这可真是,怎么说的来着,就好像那戏文里写的,有缘千里来相会,无,无巧不成书!”

    众人被她逗得又是一阵大笑,只有林黛玉迎着薛宝钗的眼神,直直的看了过去,这一下,四目相对,林黛玉不由得一愣。

    当初初见宝玉,她就就觉得有些熟悉,好似在哪里见过一样,只是后来宝玉闹了一出摔玉取字的闹剧,她只当是他轻狂孟浪。

    可是现在看到这宝姐姐,她竟也觉得有些熟悉,而且不知为何,心中竟觉得有些酸楚,有些幽怨。

    她生了这样的情绪,眼神中便也带了出来,那一双凝着愁绪的眼睛与薛宝钗对上,她不由得浑身一震,那种熟悉的感觉,太强烈了!胸中涌动着的感情,也越发强烈,她只觉得对眼前这个妹妹又是怨,又是爱,又是妒,又是怜,复杂深刻的教她震惊。

    方才还只是一个人发愣,这会子两个人竟都发起愣来,众人都有些纳罕,王熙凤眨眨眼,拍了拍手,高声道:“回神咯!”

    两人方才一惊,有些羞赧的垂下了头,当众发呆,实在是太失礼了!

    王熙凤左右看了看,笑道:“瞧瞧,竟是看对眼了呢,不知二位何时摆喜酒啊?可别忘了请我喝一杯喜酒,若是低于二十年的女儿红,那我可是不依的。”

    众人都笑起来,只当是个玩笑,又笑闹起来,很快便将这段插曲忘在了脑后。

    只有林诗音淡笑着捧起一杯茶,轻轻的抿了一口,眼里划过一道暗光,这世上的事竟真有这样巧?还是说真有什么前世的缘分?最值得商榷的,是黛玉的反应,为何?……

    薛家入府后,略微掀起了一阵波澜,很快就平复如初,生活又恢复了往昔的平静。

    那薛宝钗不知为何,有事没事总喜欢来寻黛玉,勤快的简直要赶上贾宝玉,林诗音一直冷眼看着,深觉纳罕,整个贾府的人都知道,薛姨妈和王夫人有意亲上加亲,只是碍于贾母,不敢说出来罢了,这薛宝钗对贾宝玉一直淡淡的,反倒黏上了黛玉。

    反观黛玉,先时以为她与那贾宝玉,也算是青梅竹马,那贾宝玉又一贯是个殷勤的,虽然有些天真纨绔,配黛玉倒也勉强合适,反正以父亲和兄长的意思,都希望黛玉能一生平安喜乐无忧,有兄长看顾,那贾宝玉也翻不出浪花来。

    君不见他跟前的袭人,不过回了趟家,就遇上了歹徒,香消玉殒,还不是因为妄图把持贾宝玉疏远黛玉,惹了兄长厌烦。

    林珩与林诗音一直以为,黛玉也是有些喜欢贾宝玉的,但薛宝钗来了以后,她们每每相见都有说不完的诗词歌赋,偏两人志向性格天差地别,时不时又会吵起来,当然,一般都是黛玉脾气上来了直接送客。

    薛宝钗从来不恼,过两日便又来了,简直好的过分,活像是上辈子欠了她的。

    黛玉也是,赶人走了没一会儿自己就先惦记上了,就差望眼欲穿的等着了,简直就是标准的痴男怨女。

    林诗音将这事儿讲给林珩听了,果不其然的看到他眼睛亮了亮:“虽说有可能是你想多了,不过女子磨镜古来有之,也不得不防。”

    顿了顿,他又说道:“我看这薛宝钗也不错,心性才华样貌样样都不差,比贾宝玉那个绣花枕头强多了,就是有些不好掌控,不过也并无大碍,且让他们两个争去吧,黛玉喜欢哪个就是哪个,不过,你还是记得时时向我汇报,不可让人伤着了黛玉。”

    林诗音抽了抽嘴角,无奈道:“是……,我知道了……”

    她这个大哥啊,什么都好,就是有些不那么大丈夫的小爱好,譬如说喜好美饰华服,喜欢听些小八卦,哎,人无完人,身为妹妹,也就只好多担待了!

    时间如水而逝,转眼便是两年过去。

    这日,林珩收到一封家书,乃是家中幼弟林玖写来的,上面的内容叫他怒不可遏,当即就点派人手,叫上了林诗音和林黛玉,与贾母辞行。

    说罢,也不管贾母要派人一起前去的说辞,更不想理会王夫人之流带着幸灾乐祸的劝慰,一路从水路疾行往扬州去了。

    第十章

    信中只写了一件事,父亲为奸人所害,身中剧毒,速归!

    三人一路心急如焚,林珩交代了林诗音照顾黛玉,又从她们那里取了许多救命的药物,一股脑揣在身上,直接用轻功赶路,不过五日,便到了扬州。

    甫一进府,便直奔着林如海住处而去,一进内室,便闻到一股苦涩的药味,林如海面如金纸的躺在床上,林玖和林管家侍立在侧。

    一见他进来,林玖忍不住大哭:“哥哥!”

    林珩扑过去握住林如海的腕子,将一缕内力探入他体内,感知他的身体状况,这一感知,心就像坠入了冰窟里,冷的彻骨。

    林如海的身体状况,可以说已经是强弩之末,经脉尽毁,毒入肺腑,若不是靠着内力护住了心脉,恐怕当时就会毙命,哪里能凭着一口气撑到现在!

    好霸道的毒!好狠的心!

    林珩一股脑将保心丸护心丹解毒丸玉露丸之类的祛毒吊命的丹药塞进林如海的嘴里,死马当活马医,只盼望着有一粒能够有用。

    林如海吃了药,并不见好,他惨然一笑,道:“算啦,没用了。”

    他艰难的伸出手,拉过林珩,怅然而欣慰的表情一闪而过,正要说话,却突然猛咳几声,吐出一口鲜血,却是那股儿劲一放松,毒性竟压制不住,当即就要爆发开来。

    身体衰败至此,林如海不得不将原本想说的话咽进了肚子里,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枕头旁边放着的一个木盒,最后叮嘱道:“好好照顾自己和弟弟妹妹!”

    说罢,又吐出几口血,将胸前染成一片血红,微微瞪大了双眼,不甘的去了。

    “爹!”林玖扑过来,放声大哭,直哭的肝肠寸断,林珩紧紧握着林如海的手,低着头一语不发,不停颤抖的双手出卖了他的内心,他的眼泪滚滚而落,打湿了床铺。

    半晌,他突然抬起头,双目赤红的看着林管家,厉声问道:“是谁做的?!”

    林管家抹了把眼泪,恨声道:“甄家!甄应嘉!”

    在林管家凄厉的叙述中,林珩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甄家和林家,最开始关系倒也算得上可以,甄家同贾家极为亲厚,林家又与贾家结了亲,当时太上皇仍在位,两人同为天子近臣,自然都是一心一意为皇帝办事。

    只是后来随着甄家两度接驾,家里又出了贵妃娘娘,为了支持贵妃所出的三皇子,为了自己越发膨胀的私欲,甄家为了发展自己的势力,不知用了多少见不得光的手段。

    林如海秉性清正,很有些忧国忧民,忠君报国的情怀,自然不会与之为伍,开始的时候便也罢了,不过是关系冷淡,不复来往罢了。

    待到林如海升任巡盐御史,矛盾才显得尖锐起来,江南之地无比富庶,江南盐税更是天大的利益,无人可以不动心,甄家自然也不例外。

    一向觉得自己是土皇帝的甄家碰上了不讲情面,只知忠君的林如海,偌大的利益在眼前,自己愣是沾不到一份。

    请了贾家来说和,林如海也依旧不为所动,贾代善只知和稀泥,两头不得罪,何况一边是老亲,一边却是亲闺女,这心里难免偏爱自己闺女。

    甄应嘉恨得牙痒痒,却毫无办法,别人他可以凭借皇帝的宠爱来打压,可这林如海亦是天子近臣,深得皇帝宠信,巡盐御史的位置坐的是稳如磐石。

    两家凭借贾家那点子情分,面儿上好歹没闹得很僵,只是内里早已撕破了脸,甄应嘉对林如海一直是怀恨在心,林如海在巡盐御史位置上坐的越久,他就越恼恨,就如一根刺扎在了心里,无比讨厌却又拔不出来,结果就是越扎越深。

    只要一有机会,甄应嘉势必要落井下石,拔出这根刺来,隐忍了许多年,这个机会,终于让他等到了!

    太上皇老了,传位于当今,自己却又舍不得权柄,与儿子打起了擂台,两圣争权,引得朝堂一片动荡,甄贵太妃所出的三皇子一脉当初虽然夺嫡失败,但根基犹在,此时便抓住机会趁乱而起。

    太上皇年老糊涂,竟然为了与今上赌气,改为扶持三皇子与之打擂台,闹得朝野上下一片乌烟瘴气。

    三皇子和甄贵妃进献谗言,妄图让甄家把持盐政,太上皇却没同意,而是休书一封,秘密传给了林如海,命他暗中帮助三皇子。

    林如海接到信后长叹一声,在书房坐了整整一夜,最终还是未答应太上皇的要求,而是回信劝说太上皇以国家为重。

    太上皇大怒,命他来年考核时回京辞官,他要重新调派人手接管江南盐政,林如海无奈,只能应了。

    甄应嘉得知此事,心中狂喜,林如海一走,这江南盐政必然由他接手,且他觉得林如海不知好歹,惹怒了太上皇,已然在太上皇心中失去了地位,故而竟是连一年也等不得,竟是直接安排人毒杀了林如海。

    林珩沉默的听着,胸中的怨恨之情不断的翻涌着,咆哮着,仿佛要呼啸而出,将眼前的一切都吞噬殆尽。

    他双拳紧握,苍白的皮肤上一条条青色的血管爆起,甚至能看到其中殷红的血液在缓缓流动着,随着林管家的叙述,他心中的恨意翻腾不止,内力也在体内奔涌,明明是极阴属性的内力,此刻却如同火山一般,要将他的经脉尽数融化,破体而出!

    他再也压制不住,吐出一口血来,狂涌的内力一泄而出,以他为圆心迅速蔓延开来,地板上结出一层层冰霜,呼吸间就将整个房间冻了起来。

    林管家老泪纵横,膝行几步来到林珩身边:“少爷,你怎么了,你可千万要保重身体啊!林府不能没有你啊少爷!”

    林玖也被兄长的异像惊到,扑过来抱住林珩的腿,惊慌的大哭:“哥哥,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哥哥!呜呜呜,哥哥……”

    林珩抬起双眼,赤红的眼眸如同地狱修罗,他以拳抵唇,擦去嘴边的鲜血,他抬起腿,挣开了林玖的束缚,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

    林玖和林管家想要追过来,却被他一个眼神止住,愣愣的坐在了原地,看着林珩一步步踏着冰雪而去。

    是夜,金陵甄家。

    随着夜色越来越浓,热闹的喧嚣声渐渐停止,除去值夜的护卫小厮,其他人都逐渐陷入了睡眠。

    一轮孤月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夜深了,一层薄雾将月光掩去,茂密的树枝和鳞次栉比的屋檐在这朦胧的黑夜里显得格外狰狞,仿佛一个个幽灵鬼魅在蛰伏着,肆意的嘲笑着。

    一个身影逐渐走近,他身上随意的披了一件黑色的长袍,黑色的长发铺散在身后,显得有些凌乱,他皮肤白的像冰雪,双眸却赤红如血。

    这个人正是林珩,他在黄昏时分就已经到了金陵,却强忍着没有动手,而是等到了夜半时分才过来,身上的黑袍是他随手从一家店里顺来的,没有夜行衣,便这样凑合一下。

    他体内的仇恨在叫嚣着,杀意在翻腾着,他死死的克制住自己想冲进甄府,不管不顾大杀一通的**,仅存的一丝理智在拼命的告诉他,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弟弟妹妹,还有整个林家,你不能冲动,不能!

    终于让他等到了夜色来临,他提着一把半透明,质地如坚冰的长剑,剑身上有丝丝缕缕的寒气蔓延缠绕。

    他纵身一跃,几个起落就进了甄府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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