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萌鸡恋人》分卷阅读24

    田里的男人们都在埋头沉默的挖排水道,今年的雨水远远超出了常年的量,这么多年来,这是头一回遇上这罕见的天气。

    或许每个人都不好的预感,只是大家都还没想要认命低头。

    项邵闻沿着耕田整整挖了十几条小道排水,雨太大,不少泥都被冲陷往下流,只怕用不到两天,又得过来重新挖。

    附近的河流池塘全都涨满了水,泥土被冲刷下去,浑浊发黄的一大片,水位只升不排。不用再说什么,村民们多年来第一次遇上了这么大的水灾。

    回去时每个人拖着农具心里低沉得像没了力气,项安和看他闻哥儿也不说话,就碰了碰人,“闻哥儿”

    项邵闻一声叹息,“没事。”

    他知道,这田里的稻怕是活不过了。

    翌日,还没到起床的时间村外隐隐传来一阵喧嚷。项安和迷糊地翻过身,声音还在渐渐变大,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事。他撑起身子往窗外望去一眼,外头光线昏暗,那滴滴答答的声音,又是一夜的未停的雨。

    房内安静,他侧过头往他闻哥儿的床望去,似乎上面没有躺着人,喊了一声,没有人回应。

    这么早,他闻哥儿去哪里了?项安和疑惑间,门突然被推开。项邵闻察觉项安和醒了,伸手把房里的灯打开。

    项安和见他闻哥儿坐在床边不说话,他下了床过去坐在旁边,打量着对方的脸色,“闻哥儿,怎么了?”

    项邵闻语气低沉,“凉村那边的房屋被水淹了。”

    项安和心头一跳,凉村那边的地势是比较低,可是居然会被水给淹没,这…

    项邵闻又说:“外头有村民过来借屋子休息避避,遇上这种事,大家也只能相互帮衬帮衬。”他揉了揉眉心,一夜没睡好,今年的大雨闹得人心惶惶。

    天色渐渐亮起来,尽管光线依旧暗沉,可在这种天气下,存有一丝光芒也是极好的,至少不会让人感到过度的压抑。阿爷又开始闷在屋里咳嗽,项邵闻给阿爷拿药,项安和则在灶头前熬粥。

    柴房里放的干柴因这天弄得湿气很重,好不容易点燃,燃烧时烟雾却非常大。项安和在灶头前扇了又扇,熏得眼睛直流泪。

    项邵闻出来看到,蹙眉把人拉到一边,“去坐好,这里我来弄。”

    意识到自己实在帮不上什么忙,又被烟雾熏得眼睛都没法睁开,项安和这回倒也不逞强了,乖乖去客厅里坐好。他正对着大门,望向外面出神。

    似乎有听到什么声音,项安和起身走到门边探头张望,很快,视线落在那院子里的水井上。他拿起雨伞走过去一看,井水涨得比昨天还要满,昨天这水距离井口还有一米多的呢,今天居然要溢出井口了。

    他跑回屋里准备把这消息告诉他闻哥儿,这时阿爷屋内却出来撞倒声。手里的伞就这么丢在地上,项邵闻与项安和同时往那屋跑,推门一看,阿爷捂着腿倒在地上,瘦弱的身躯微微佝偻。

    他见两个孙子进来,出声安慰他们,“不碍事,刚起身骨头一疼就跌了一跤。”

    项邵闻二话不说上前把阿爷抱起来放回床上,随即转身去外屋找药酒。项安和想看看他阿爷有没有跌伤,阿爷却捂起裤子不给他看,笑呵呵的逗小乖孙说没事。

    项邵闻用药酒给阿爷揉腿的时间项安和就跑去灶头那边,只见他闻哥儿炒了一半的菜都糊了。他夹起来尝了一口,皱着眉头咽下肚去。

    一股烧焦的味道,实在无法说它好吃。他重新洗干净菜叶,加把火继续炒。等项邵闻出来,项安和已经把菜都炒好端上桌了。

    爷孙三人聚在桌上吃午餐,没有人说话,项安和正想找两句话活跃气氛,额头一凉,他嗯了一声。额头再一凉,他仰头,一滴水落进他的眼睛里。

    “哎——”他捂起眼睛眨眼,阿爷向上一看,有水珠顺着瓦片缝落下,“漏水了。”

    阿爷说完,又见两滴雨水落到了一盘豆角炒蛋上。

    项邵闻把项安和拉起来换了个位置坐,“等会儿我上去上去把屋顶压严实。”

    这么多年过去,项家依旧是用瓦片建造的屋顶,只是从以前的小瓦变成了现在的大瓦。大瓦还是耐用的,只要压严实,很少有再被风吹走或者漏水的现象。

    今年的雨果然还是太大了。

    午餐过后项邵闻套好雨衣在屋外搭好木梯往屋檐爬,项安和撑着伞站在地面仰头注视,“闻哥儿,要小心!”

    项邵闻上了屋顶,他摆摆手,示意把砖头递上去。项安和抓起叠在脚边的一块砖头爬了几层梯子,石砖递过去后又下去,接着抓起第二块往上递。来回在屋顶上补了十几块砖头稳固瓦片,顺便调整好一些瓦的位置。一顿忙活下去,后背倒也出了不少汗。毕竟雨天瓦片过滑,一个不小心很容易滑到落下去。

    天气阴入夜也快,项安和在棚里喂牛吃完草,一回头,外面又是伸手不见五指,唯有不停歇的雨声。

    已经把水热好的项邵闻喊他去洗澡,澡房已经湿得不能再湿了,到处湿乎乎的一片。这种环境下项安和没了洗澡的心情,很快就洗完往屋里冲,刚冲回屋,一头撞见他闻哥儿正在换衣服。

    31章

    项邵闻正微弯下腰穿裤子,对着他的视线身体是侧着的。晕黄的光线打在他身上,蜜色的肌肤更显出成熟的诱惑。

    他上半身还裸着,随着弯腰的动作,脊背、手臂与大腿上的肌肉线条彻底暴露,十分具有张力。

    这样的项邵闻似乎褪去了平日里的那份温柔,甚至透出一点野蛮的侵略性。

    项安和僵在原地维持着推门的动作,项邵闻顿了顿随即若无其事的穿好裤子又套了身宽松的短袖。

    一身健实而蕴藏着力量的肌肉被遮掩,他闻哥儿又恢复成原来那般温和沉静的模样了。

    项安和心想,这才是他熟悉的闻哥儿,刚才的闻哥儿不知怎么的,那眼神叫他有些心惊胆战。

    好像要把他吃下去不对,闻哥儿怎么会吃他呢?把这神经质的想法甩出去,禁止自己再胡思乱想。

    此时的项安和还不知道那眼神是项邵闻以男人的身份在看他,而不是他满心依赖的那个温柔的闻哥儿。

    回到床上躺下,项安和枕在自己的手臂上对着头顶的瓦片说:“闻哥儿,第二季的稻谷是不是收不回来了。”

    他也是能隐隐猜到一些的,尽管他在这村里生活的年份不如其他人久,可也被今天看到的水患情况震住了。

    寂静的房内是项邵闻几不可闻的叹息,“也许吧。”

    这一季收成没了就没了,对比起其他村子发生的事,眼下的情况也不求着能保住水稻了,人安全的才最重要的事。

    房间关了灯,准备入睡时一道光亮透过床头突然闪过,房里顿时大亮,几秒后又陷入黑暗。

    闪电让昏昏欲睡中的项安瞌睡虫全吓跑了,他攥紧身上的被子捂住耳朵,一记可怖的雷鸣之后,又是几道闪电,噼里啪啦,仿佛要把天空撕裂出几道口子。

    项邵闻突然开口,“小和,过来睡吧。”

    项安和摇头,没有什么底气的回:“我不怕……”

    项邵闻失笑,“那是谁抱紧被子捂起耳朵的。”

    项安和:“”算了算了,都被他闻哥儿识破了,那就过去吧。

    卷起被子挪到那温暖的床里,项安和往旁边靠去,直到两人手臂相抵,才停下动作。

    “闻哥儿”

    “嗯?”

    项安和不好意思地说:“你不会笑话我吧?我都这么大了还怕闪电打雷…”

    “不笑话。”项邵闻巴不得夜里多来一些闪电打雷呢,这样小孩儿就乖乖过来和他睡觉。自从小孩儿避开跟他同睡后,小孩儿是渐渐习惯了,自己却慢慢的不适应起来。

    想要却不敢问,问了又怕拒绝。其中滋味只有自己能体会到。或甜蜜或苦涩,这些终究都是项安和一个人所给予的。

    项安和渐渐入睡,呼吸放缓了。他侧着身,呼出的气息轻轻洒在项邵闻手臂上,项邵闻转过身在黑暗中看着旁边的人,手臂一展,隔着被子虚虚搭在小孩儿腰上。他慢慢阖上眼睛,享受这一刻的安宁。

    第二天一早外面闹起来了,有人在高声叫嚷,项安和与项邵闻同时清醒,隐约听到什么塌了。

    猛地从床上下去,他们拿起雨伞往屋外走,阿爷闻声跟着出去看,出了房间,只见客厅中间落了大半张瓦,往上一看,屋顶上多了一个小窟窿,有根树杈伸了进来。

    项邵闻架起梯子往屋檐上爬,有断掉的树枝倒在屋顶上砸坏了瓦片,此时雨势很小,细如牛毛般。只是这天还是暗沉沉的,不尽快修好的话只怕过会儿又要下大雨了。

    出现这种情况的不仅仅只有项家,其他居民家里也有被断掉的树枝砸到,有的是鸡舍牛棚,有的是房屋。

    屋里的灯都开了,项安和在灶头前煮早餐,项邵闻则找出备用的瓦片出来,他爬上去打算先把屋顶盖好。

    砸落到屋顶上的树枝被项邵闻小心往下拖走,这截树枝有些长,砸坏了一块瓦片不说,其余连接着几块瓦片虽然没有被砸坏,却也都被砸出了不少裂缝。

    项邵闻慢慢把这些裂开的瓦片小心掀开拿走,阿爷把其他剩下的备用瓦片全部扛出去,一张一张往上递给他的大孙子。

    煮好了粥,项安和让阿爷先去吃粥,换他穿好雨衣到屋外给他闻哥儿递瓦片。瓦片上覆有灰尘,仰起头往上递去时,有些飘进了眼睛。

    项安和揉着眼睛的同时又听到了咕噜咕噜的声音,他回头定睛一看,又是水井里传来的。

    只这一眨眼的功夫,落下来的雨水开始变大。细如丝的小雨豆子一样快速砸下来,打在雨衣上发出嗒嗒嗒的声音。屋内阿爷把家里的水桶全都放在客厅那空掉的瓦片下,雨水落在桶里,咚咚声交错,水满了就提出去倒掉继续接。

    不多时,视线都看不清楚,雨太大了。项安和眯起眼喊,“闻哥儿,要不先下来等雨小了再弄吧!”

    项邵闻望着周围被水雾遮蔽的山野,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等到雨停了再弄,只怕家里都要被淹完了。

    项安和见他闻哥儿还要弄,着急的回屋里捧了一碗粥,他打着伞不让粥被淋到,抬头高喊,“闻哥儿,你先吃点早餐嘛!”

    项邵闻往下看去,小孩儿捧着碗粥提着伞眼巴巴的望着他,这副小可怜的模样任谁推脱的话都咽在喉内说不出来。

    项邵闻接过小孩儿送上来的米粥,一粒米不剩的喝完把碗递给小孩儿后,继续埋头盖瓦。

    项安和在屋里帮阿爷把桶里满了的水提出去倒掉,回来时见水已经从井里溢出来,混着雨水,大片蔓延到地面。

    不安地感觉渐渐扩大,天空劈过一道闪电,惊得项安和脑神经绷得死紧。

    风更加大了,暴雨倾盆,雨水被吹着砸到身上,冰凉入骨。

    轰……

    他好像听到了隐隐的崩塌声,环顾周围白茫茫的山野,那声音如鼓声般敲击在耳膜上,越来越清晰。

    
猜你喜欢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