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姑娘你所说的父皇是？”那位戴着大红帽有一脸白胡须的大将军问，没有神采的眼睛竟隐隐有期待的神色。
小人鱼却是吓了一跳，退回到族人里，紧紧抓着身旁小姐姐的胳膊。“你这家伙为什么长得这么吓人！不要过来！”
僵尸：“……”怪吾？吾生前可是镇国大将军，威风凛凛，气宇轩昂，受万人敬仰，只可惜人终有一死，现今的他，不提也罢。
小姐姐安慰小人鱼，“公主你忘了吗，国王还说，这片大陆上穿的最厚实的种族是僵尸。”
的确，人鱼穿的遮羞物在洛伽看来就是人类狩猎时期的衣服：可能是用鱼皮制成的。
她有个大胆的想法：既然人类会变成丧尸，那有没有可能进化出类似鱼鳃的器官以适应海洋生活。如果可以，按照进化论来说，从双腿退化成鱼尾是需要一定时间的，所以这群人鱼们的思想还停留在很久以前，参照对象：血族的等级制度。
然后就是，在海里肯定没有那么多的物资啦，所以她们穿的很简陋，甚至还可能不穿。你见那条鱼穿衣服的？滑稽。
洛伽使劲瞅人鱼族的皮肤，想找到一点海藻绿的痕迹，借此证明她们泡在海水里很久，但她只看见她们苍白如纸的皮肤。
她记得她来这个世界之前，没有任何一点关于人鱼族的信息。她们突然冒出来难道是造物主随便捏的？
洛伽正胡思乱想着，对面已经口战了起来。起因是这样的，丧尸们听到小人鱼骂僵尸后，很开心，结果下一秒就被小人鱼补枪：“你们也是，长的和僵尸一样丑。”
这还得了，他们那里和僵尸一样丑了。先不提脸，就说他们穿的破洞服多好看，还能自带各种颜色：比如红色、暗红色、灰绿色等等。比那群只有一套衣服的僵尸们时尚多了好吗。
听到丧尸的反驳，僵尸们不服，三方人马就这样涌到了一起，带队的人鱼小姐姐冷汗都要下来了，她抽空看了眼冷静的血族殿下，被维尔斯特那双深邃的蓝眼睛吸引住了。她们国王也有这样魅力十足的瞳色。
“够了。”发现小血奴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自己身上之后，一阵微妙的感觉渐渐侵蚀维尔斯特的内心。以前的小血奴太顺从也太黏她了，好不容易习惯了她仿佛无时无刻不在的视线，这会被冷落了一下，维尔斯特觉得不开心。很不开心。说话都是冰冷带刺的：“保安，把其他人都赶出去，限你们三分钟之内。”
话音刚落，不知从那时哗啦啦的冒出一帮穿黑西装带墨镜的机器人。小姐姐见状，握紧了手中的拐杖：“你想得美，找不到王后我们是不会回去的。”
维尔斯特觉得好笑，“这事我会查清楚，如果是真的，我会让人把王后送回去。”她边说边搂住洛伽，从她肩膀处探出头来，右手把玩着她的侧发。对于洛伽来说，这分明就是一大块冰贴了上来，关键是还不能用。因为血液的原因，她是有体温的。
维尔斯特似乎很喜欢她的体温。
“不行！”小姐姐骂着芽不松口，而此时，不太用会脑子的尸们已经全部离开了酒店，没完成任务的保安们站在一排等死。维尔斯特没兴趣惩罚他们，直接问：“你想怎样？”
“带我们去你们的集聚地，我们自己找。”
维尔斯特皱眉，长老可不会允许外人进入城堡。“想到别想。”
“那我们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洛伽：“……”感觉你们在作死。
果然，她还没反应过来时，身后的人如劲风般瞬移到人鱼族面前。维尔斯特的手指掐住了人鱼小姐姐的脖子，将她原地举起来。小人鱼瞪大了眼睛，然后对着维尔斯特就是一顿拳打脚踢，身后的人鱼更是随便准备干架的样子。
维尔斯特纹丝不动，冷眼看着脸胀得通红的人鱼，似乎不打算放手，直到洛伽说：“主人，我想回去了。”她才松手。
和伯爵大人经厉过的一样，前期虚软在地的人鱼，后期古怪的笑起来，她抓起拐杖，口里念念有词，神奇的一幕出现：拐杖的顶端先是开始闪耀绿色的光芒，接着绿光飞了出来，以子弹的速度朝维尔斯特袭来。
洛伽：“……”噢，原来是魔法攻击，那应该叫法杖才对。一晚上见识了这么多，她只想仰天长叹：二傻你快回来，洛音，洛主人格你不要再睡了！
“叮”
那团绿光还没靠近维尔斯特，就被定在空中，然后像被人用个锤子敲一样，好看的碎完了。
维尔斯特眼皮都不抬一下，那怕更多的绿光向她袭来，全被她挡在圈外，然后碎掉，像表演砸金蛋一样。
第83章 世界九：我也不知道
最后, 维尔斯特把在场的人鱼族都抓了回去。当然, 一辆马车是坐不了那么多人的, 她把人鱼们的拐杖没收, 扔在马车里，然后让酒吧的保安把人带回城堡。
没了法器, 人鱼们比丧尸还要弱，走又走不快, 还特么的怕疼。
“姐姐, 那个血族怎么那么厉害, 都不怕我们的绿光，眼睛还能变成红色的。”
人鱼小姐姐面色复杂, 握紧了双拳, “我也不知道。”上岸前国王虽然告诉了她们不少事，但真正到岸上，那些信息完全不够用。她们活在海底太久了, 除了偶尔的出海面透气外，她们几乎没接触过外界。
王后从小就告知她们：非我族人, 其心必异。
国王则经常说：欺我族人者, 虽远必诛。
正因为此, 就算前方危险重重，为了王后，她们怎么说也要上岸一趟。还记得她上一次看到这个世界时，天是蓝的，水是干净的, 地面上远没有那么多的废墟，人和动物还是正常的模样。如今一切都变了。
想到这，程毓看了看周围，很多缺胳膊少腿的丧尸们跟在她们旁边，口水直流，恨不得立刻冲上前撕碎她们咽到肚子里，但碍于那位血族威压不敢上前。她不知道要有什么感想。再往后看，也是清一色的僵尸。
小人鱼也注意到了，更加瑟瑟发抖的抱住她，“姐姐，你说她们会放了我母后吗？唔，我没出生的弟弟还是妹妹没了，母后也没救回来不说，我们还被坏人抓走了。我好怕！”
程毓摸摸她的头，没有回答，她直直的盯着前方，高大的古城堡向她展露一角，她仿佛看见了族人还未潜入海底生活时的岸上生涯。
另一边，本来就在酒吧外徘徊的瑞尔趁着人多，一把抓住了快要被挤扁的小阿哥。后者看清她，怒目而视：“又是你！何故拉着我，没瞧见我在走路吗！”
瑞尔忽略他的质问，反正做都做了。“我就想问问，刚才里面发生了什么，还闪着光耶，什么颜色的？”
小阿哥突然愣住，嘴巴一张，差点哭出来，说话也顾不上咬文嚼字了。“我看不出来，我眼睛生病了！”资源整理：未知数
“噗。”瑞尔拍拍他的脑袋，“爸爸说你们是死过一次的，能看见就不错了。对吧，爸爸。”她回头问爸爸，爸爸却不像往常一样冲她点头，而是愣愣的。
“翠花，你刚才笑了，你也会笑了。”
瑞尔并没有明白她爸说这句话的含义，她的关注点在名字上。“爸爸，我不叫翠花，我叫瑞尔。”
“都差不多啦，反正都是名字。”五大三粗的丧尸像个孩子一样手舞足蹈着，小阿哥看着阵阵恶寒，不过，这么难看的小丧尸竟然有个如此文艺的名字，真是白瞎了。小阿哥趁着父女俩争论名字的重要性时，偷偷溜走。
等父女俩回过神来时，僵尸不见了，人鱼也没了，马车更是追不上了。
“走吧，翠花，我们回家。”爸爸牵住瑞尔的手，转了个身，脸上隐约有一丝庆幸。“我要把你会笑的事告诉你妈妈，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为什么？”
“因为这代表你更像人了。”
“那爸爸，我们是不是快要变回人类了？”
“对！”
马车里，维尔斯特抬起头，眼神迷离，似乎有些不满。洛伽可不管那么多，她飞快的把被咬后瞬间又愈合的手腕抽了回来，苦中作乐的萌生了个论题：论颈动脉被咬和腕动脉被咬那个失血多？
不管那个失血多，都是她的血，说多了都是泪。反观维尔斯特，她的主人，这位血族一改上马车后就快要变成透明的吸了血后又恢复成了高贵的模样。
维尔斯特舔干净嘴唇上的血，撩一下银发，深深的看了眼洛伽。
在洛伽眼里就像是她在说：带你出来果然没错。她撇撇嘴，看维尔斯特刚才和人鱼打起来的时候那么稳，原来慌得一批。没有新鲜的移动血库的她提供血液，怕是要输。
“你知道那些人鱼的来厉？”突然，维尔斯特问。洛伽搞不清她的意图，干脆装傻，“不，我怎么会知道。”
维尔斯特看着她，瞳孔逐渐变回蓝眸，发色同样褪回金发。“你最好别骗我。”她说，语气带点警告。
知道又怎样，我又不会变出鱼尾跟人鱼里应外合。洛伽转过脸不再看她，然而很快就被强制性的扳了回来。
“你最近很奇怪。不过，不管你想做什么，你都不可能逃的掉，你只能是我的血奴。”维尔斯特捏住她的下巴，把这刚才的欲求不满发泄出来。“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冷静，我要冷静！
洛伽却不知，她的沉默更加惹恼了维尔斯特，锋利的长指甲一下闪现。好在对付这类病娇似的人物洛伽最在行了，她眨眨眼，抱住了处在暴走边源的维尔斯特。
“说什么呢主人，我对您从无二心，只是，我最近身体真的不舒服，”被你弄得身心俱疲懂不？
“过了这段日子，您想什么时候，想喝多少血我都愿意，只要你想。洛伽拉开了一点距离，直视她的血眸。老实说还挺好看的，不过这样变来变去的真的好吗，咳，跑题了。洛伽努力装出一幅忠心耿耿的模样。“这样，主人还怀疑我吗？如果还怀疑，您干脆杀了我……”没准系统还会好心的给我“收尸”。
洛伽眼一闭，就赌这一次了。这个世界她实在是呆不下去了，还主人主人，她就不信洛音来了也能接受这种设定。
过了会，没感觉到任何动静的洛伽悄悄睁眼，一张脸不容抗拒的压了下来，接着她就感到嘴唇丝丝凉意。她呆住，回过神来时维尔斯特已经移开脸，手指虚握拳遮住嘴巴，侧着脸不看她。
“据说，以前的人类都是这样留住对方的。”维尔斯特说。神奇的是，洛伽竟然从中听出了羞涩。什么鬼？！这话是谁传开的，要是被她知道了非打死它，这招难道不是教吵架的小情侣怎么和好的吗？
还有，殿下大人您突然的羞涩让我很慌。
洛伽处在石化中没回话，维尔斯特也不像刚才那样逼着她回答。她得到了双重保证，很安心。不过，人类真的会和宠物接吻吗？
血族虽然繁衍能力低，但在那方面上的事没少做，有时就在大庭广众之下，她身为血族的殿下，自然接受了不少这方面的教导。但女长老只教她男女间做这种事是为了后代，却从没说过女女之间可以怎么样。
刚才，她碰到小血奴的嘴唇时那种温暖是她从没感受到的。好想，想再靠近她一点。
维尔斯特闭眼又睁眼，流露出难得的迷茫。
回到城堡，洛伽表示想回房休息，不想参与她们和人鱼族的事。维尔斯特同意了，但附带条件。“把身上的味道洗掉，不然不准上我的床。”
“……明白。”泡在池子里，洛伽无聊的把事情从头到尾理一遍。结果，她得出个大胆的想法。
“我也是！”
一阵欢快的熟悉的声音响起，许久不见——其实也就三四天——的二·系统·傻出现在她面前。洛伽像个迷路了的孩子终于找到父母一样，就差哇的一声哭出来了。
“二傻……”
“嗯，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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