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个田螺回家炖》分卷阅读9

    沿街的花灯越发明亮,连天上的月儿也从云里钻出来露个脸。

    李文钰将面钱付给小二之后就离开了座位。

    侯小云同他一道儿站起来,一起往大街上走。

    不远处,有不少人挤在一起,推推搡搡又吵吵嚷嚷的,好像在买什么天灯。李文钰本想也跑上期去凑凑热闹,就听到那中间一声十分嚣张的声音,“这天灯,我都买了!”

    他用力护着手里头唯一的两盏天灯,“不行不行,我家那口子在闹脾气,这花灯没法给你们!”

    一听到这话,李文钰身上都起了一阵鸡皮疙瘩,我去你的,谁谁谁啊,是你家那口子!臭不要脸的骚包田螺!

    作者有话要说:  工作好累,明天去厦门看大海,哈哈哈

    第14章 撩拨谁不会

    怀夙看到李文钰,立即从人堆里钻出来,伸手捏着李文钰的脸十分顺当,“看看,我家那口子来了,我没骗你们吧。”

    李文钰额头爆出隐约的青筋,远远看到几个捂着帕子的姑娘芳心碎了一地,嘴中念叨着,“居然是个断袖,断袖”

    真是一只随意行走的冤孽。

    怀夙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深情的刮了刮他的鼻子,“你说你一生气跑哪里去了,看我给你买了天灯赔个不是,别气了嗯?”

    李文钰又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将他的手从脸上了拉下来,“好好说人话。”

    怀夙瞟了一眼站在旁边的侯小云,眼眸瞬间变得冰冷,“说人话的话,”他偏过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你告诉我,大半夜的你和我发什么破脾气。死书生你可长本事了?发了脾气还敢和旁的人一起亲亲热热的逛街?”

    李文钰早就能受着死田螺这不冷不热的调调,他微不可知的皱了眉头,唯独就觉得,身边还站着侯小云,这样直接的嫌弃,明摆着说给他听的啊。

    李文钰心道这家伙是不是还没有认出来这人就是那戏台上的虞姬啊。他道,“小楼兄演了一场《霸王别姬》有些乏了,在面馆吃面,恰好同我遇见,聊了几句话本子,甚是投缘,才会行一路,横竖都不是你想的那样。”

    怀夙“啧啧”一声,将头凑到他耳畔,低声道,“你连那种图你都敢画,怎么地,今儿这可心脏没跟着动一动?”

    李文钰索性伸手揽住怀夙,眉眼间带着几分笑意,恰好一缕发丝从额头落下,蹭过怀夙的脸颊,带着仅有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回他,“这世间纵然有倾城国色的凡人也比不过您这一千年难一遇的皇。有皇在文钰身侧,文钰当真难以容下别的颜色。”

    辣鸡,一天到晚撩拨他,难道他不会么!辣鸡,辣鸡!

    怀夙嘴角勾起,颇有些趣味,“哟,原来在你眼中如此看重我,”他竟然低头,快速在李文钰额头落下一个吻,在侯小云惊讶的眼神里抬起头,挑衅的一望。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辣鸡,又被套路了!

    李文钰一把就松开了怀夙,旁边还站着侯小云,这个辣鸡田螺,大庭广众之下居然对他

    他偏过头看了一眼周遭人的表情,脸上更加窘迫。没想到他才松开手,怀夙就主动握住他的手,“你俩在话本子上投缘,大可白日再约时间,现下我同这死书生打算去逛逛街放个天灯再一同回客栈休息了。”

    说罢,也不管人侯小云怎么地,就拉着李文钰走了。

    “那文钰兄,在下在梨园恭候你登门。”

    怀夙轻哼了一声,握着李文钰的手越发紧了一点。

    李文钰张了张嘴,任凭夜晚的凉风吹了一口到他嗓子眼里,将那些话给堵了回去。他其实特想问一句,看上虞姬的人不是我好不好。

    而在他们背后,侯小云抿着唇,悬在他头顶上的琉璃灯将他白色的衣衫映照的如同一幅浓烈的画卷。直到两人相握的手越走越远,消失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他才蓦然有些清醒过来,独自一人往护城河的方向走。

    “从前觉得男人和男人之间相爱是一件多么有背常伦的一件事情。原来,真心相爱的时候,可以这样,无所顾忌。”

    他深吸一口气,想到自己同杨月楼,那人或许永远都做不到像李文钰同怀夙那样。他其实多希望又一天杨月楼也能这样。

    天不知道何时开始下起了小雨,一开始还不见得有多大,没一会儿子就变成了细细密密的雨,落在护城河的河面上,掀起了可点点滴滴的涟漪。

    热热闹闹的一场庙会,因着这一场午时的雨,浇灭了最后的喧闹,人人都收拾东西要回家了。

    侯小云一个人站在护城河边上,雨水落在他的肩头,将他漆黑的长发润的如同才出水的海藻。他蹲在地上,将早就带在身上的笔拿了出来,熟练的拿出一只荷花水灯,在上面写乐字之后,点了好几次才将灯给点亮了,放到了水面上,随着从上游漂下来的水灯一起往下游飘去。

    他站着的地方仔细看,还能看到他放出去的水灯上写着四个字,平安康健。

    回到庭芳阁,果然没看到杨月楼,应当是回家照顾老母去了。

    侯小云走进自己的房间里,顺手将门阖上。外面的雨太大了,连带着将白色的衣衫都领的湿漉漉的。

    侯小云伸手解开自己身上的衣衫,黄晕烛火里,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像是一块上好的羊脂羔玉一般,带着有些病态的白,光滑细腻的不像话。这样的肌肤说他是被圈养在闺阁中的贵女都不过了。

    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水下个不停,低落在屋檐上发出脆响。侯小云房中的窗户并未完全合拢,斜斜的开了小口,时不时有小雨撒进房间,带来一丝潮湿又冰冷的味道。

    侯小云对着铜镜,将身上所有的衣物都脱干净了,镜子里就出现一张他的脸,他微微上扬唇角,带着某种致命的风情与邪气。

    忽然间,他低头看着自己手臂上冒出来的一个水泡,皱了皱眉头,这身衣服可是他最喜欢的,要是被雨水给泡花了,就白浪费了。

    他想了想,起身将开着的小窗户也给阖了起来。他看到再无可疑的,才将自己的手伸到就腰侧,摸索了一会儿,终于从中间穿出一根透明的针线出来。

    铜镜里,侯小云就看着那一根透明的针线被他穿了出来,然后用力一扯,只听到“啪嗒”一声,整个腰侧的皮都被打开了。

    透过铜镜,可以看清侯小云依然端坐在镜子面前。但令人森寒的是,那皮囊开口的地方往里面看,竟然看到的全是白骨。

    他像是脱掉外衫一样,将他身上的皮肉整个都拿了下来,轻轻的挂在了屏风之上。自己则彻底变成了一具直立行走的骷髅。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你们勤劳美丽的狐狸即将在六月回归啦!日更日更不是梦,但前提是6月啊

    第15章 人皮

    一抹冷月苍白的月光从窗户隙缝里钻进来,细染了房中的地面。许是这样的雨夜,月色也额外凄冷,整个庭芳阁都透着冷冷清清。

    白骨转了转骷髅头,拿起面前的毛笔,他沾了点墨水,走到屏风旁边,不知道在人偶上画着什么。

    夜凉静寂,白骨那一段修长的指骨在灯火下是那般渗人。

    就在他打算转身换一支笔的时候,门“吱呀”一声开了,杨月楼手中拿着一支镶宝点翠银花簪,呆滞的站在门口,显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你,你是什么…”他声音里带着浓烈的害怕,手一松,那支簪子也落在了地板上。

    侯小云视线落在滚落的簪子,面上一个骷髅看不出来什么神色,但他握紧的手骨出卖了他此刻的惊慌,手骨深知因为过于用力还能发出嘎嘣的脆响。

    他平静下气息,片刻才道,“你说,我是什么?”

    声音是侯小云的声音,杨月楼眼中流露出越发多的惊慌,“小云?”

    “我在,师哥。”

    杨月楼眼中有着不可置信,“小云,你到底在哪里?别和师兄开玩笑了,快出来。”

    侯小云在片刻之后叹息了一口气,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师哥,从前你不是说,就算是我化成灰了你都能认出我来,怎么我变成这样了,你都没认出我呢?”

    “你,怎么可能,怎么…”杨月楼退后了小半步,着眼瞧见挂在屏风上的人皮,那上面一小块红色梅花印记,可不就是侯小云脖颈处的胎记。

    侯小云在杨月楼的注视下,用手指勾起人皮,轻轻抚摸,“已经干了。”他偏过头,虽是骷髅的模样,却带着他本身与生俱来的妖冶,是旁人都学不来的风情万种。

    直到这一刻,杨月楼才彻底相信了,眼前的这具行走的白骨正是他的师弟侯小云。

    房中烛火盈盈,竟同忘川河畔的彼岸花有着类同的光晕。床边吹进来一缕阴风,灯一晃动,侯小云已经拿过屏风上的人皮外衣,套在了自己的身上。

    杨月楼听到侯小云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的脸一如从前般清俊,只是多了一层难以言喻的僵硬。

    他低头看着地面,才发现,相处那么多年以来,他第一次发现侯小云是是没有影子的。

    杨月楼心中的寒意越来越深,他告诉自己应该走了,可有一根无名的绳子拉扯着他的那颗心,不让他离开这个房间里。

    良久的静匿里,侯小云早就穿上了干净的衣衫,白衣如雪的清俊少年,被月色勾勒出不是人间烟火的气质,可他那一双狭长又魅惑的眼睛却如彼岸花一般浓烈。

    在杨月楼想要跨出门槛的那一刻,侯小云突然上前拉扯住他的衣衫。

    杨月楼觉得眼前一暗,在睁大的眼睛里,看到侯小云将他整个衣襟都拉在自己的手上,头微微抬高,吻上了他的唇。

    像是某一扇薄如蝉翼的窗户纸一下子被捅破了,杨月楼已经有些飘忽的理智离自己越来越远。

    侯小云逼近了一点,才发现杨月楼喝了不少的酒,他的口腔里都充盈着浓浓的桂花酿。

    隐藏了那么久的秘密,没有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形下被发现。那支镶宝点翠银花簪在脑子里挥之不去。

    侯小云离开他的唇,在他的侧脸上落下了一排密集的吻,最后流连到耳后,深深的停顿。

    深吸一口气,理智一点一点完全回来了。

    他缓缓推开杨月楼,望着他那双漆黑的眼眸,一声轻叹,“我能拿你怎么办呢?”

    “什么?”

    “我说你明明说过我怎么样都是你的师弟,但你看,你现在多害怕。你这个样子,让我很不好受。可这就是我。”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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