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同人)[叶all]是童话就该有个好结局》分卷阅读45

    周泽楷干脆利落地去了,叶修……他倒没有干脆利落地滚,只是叹了口气,在唐昊身边坐下来,握住了他的手。

    和预想中的一样,一旦十二人齐集,除了喻文州和唐昊这两个无法行使投票权的昏迷人士,其他人都宁愿行险一搏,也不愿在原地枯坐。叶修是肯定要去的,黄少天作为唯一到过“那一边”的人也不能少,肖时钦难得强硬,坚决表示要跟去,剩下的谁随行,谁负责留守,一群人争执不下。

    “留一个就够了!还省点吃的。”

    “一个人的话,那必然是张新杰啊!”

    “我有必须去的理由。”张新杰说。

    “嗯?”

    “你们是否注意到两个细节,黄少天说他被虫子咬了,还流血了,伤口挺显眼,但他的腿上只有几道浅印,而且他吃过了东西,现在就真的不饿了。”张新杰复述着从叶修处听来的转述,“排除掉他说谎的可能,以及伤口是现实中其他原因造成的可能,可以假设幻境中所受的伤,会反映在现实中,只是程度有所差别,那现实中的伤会不会带入幻境里?有多少差别?我想验证一下。”

    “如果我的腿伤在幻境里能忽略不计,那至少可以证明,两个世界的隔膜是双向的,另一个世界为幻觉的可能性就很小了。”张新杰补充道。

    他这个理由的确够有力,别人不好反驳,眼见又是僵持不下的局面,王杰希开口了。

    “我留下吧。”

    “你不行。”叶修断然道,“少天的毒能复发,你第一次毒发和他相距不到一天,复发没准也不远,我们都走了,你怎么办?”

    大家无话可说,几个人看向张佳乐,好嘛,等于这一位也直接免票入选了。

    “文州要是醒着,就该让他留守,可惜。”叶修不无遗憾,喻文州思虑周密,处变不惊,短时期内又不用担心蛇毒发作,无疑是留守的最佳人选,可是眼下显然不现实,只有另找。

    一些人的眼光悄悄落在了一个人身上。

    李轩苦笑着,到底是站了出来。

    “就我吧,也别争了。”他的口气带了认命的意味,没去看叶修,“反正我最早前就留守过,不缺经验。”

    没人吭声,大部分人多少有点不好意思,想也能想到,在这种状况下留守,且是孤身一人,对心理是何等的煎熬与折磨。以前在中央石洞里守着,好歹有个盼头,说不定哪次就找到了出去的路,可是在这里,要说让留守的人怀着希望去等待,谁也说不出口。

    “你行吗?”叶修很认真地问。

    “行吧,只要你们别就这么睡过去了。”李轩说,“丑话说在前头,遇到应对不了的突发事件,比如塌方了,我一个人可护不住你们所有人,万一你们那边谁走着走着突然消失了,不要怪我。”

    众人一阵恶寒。

    商议甫定,包括喻文州和唐昊在内,所有人耳朵里都塞了耳机。叶修等人各自选定了一首节奏强劲的流行歌曲,反复听三遍以加深印象,设定好循环播放,约好以五个小时为期限,五小时一到,李轩就立即群放歌曲。假如某人一直不醒,允许采用猛摇、泼水、针扎、打脸等损招进行强制唤醒,十分方便公报私仇。

    “别打死就行。”叶修给唤醒行动定了基调。

    李轩露出白牙,冲他森森一笑,“你别撞到我手里。”

    “你自己当心点。”叶修不接他话,双手按着他的肩,终究是把人扯过来,和他抱了一抱,“别想太多,倘若放了歌大家还不醒,你就找找有没有boss出现的提示音,多放几遍,想不醒都难。”

    李轩勉强又笑了笑,“你快点走吧,不然我就要后悔了。”

    感到叶修的双臂在背后收紧,用力箍了一下,李轩轻轻挣脱开,退后几步,看着叶修走过去扶起唐昊,半拖半抱将他架到石壁上的手印边,接着又去拖喻文州。周泽楷默默让出位置,职业选手们似乎达成了默契,由他们三个先打头阵。

    除了他自己,在场的人都围了过去,黄少天还扭过头,冲他挥了挥手。

    叶修对旁边的人说着话,向他的方向望了一眼,一边一个,执起唐昊和喻文州的手,三人十指相扣。他像是深吸了一口气,双手同时按在手印上。

    李轩骤然仰头,关掉了手电。

    喻文州睁开眼睛时,真的有种今夕何夕恍若隔世的梦幻感。

    有个人正俯视着他,阳光自他侧面打过来,描出金色的一弯轮。他的轮廓镀上了一层光晕,晶莹温暖,眉眼宁和。

    喻文州不禁产生了一个荒谬的念头:自从很久很久以前,叶修就在这里,这样注视着他。

    “文州?”叶修的声音很轻,似乎醒过来的喻文州是一个幻影,稍大点声就要破碎。

    喻文州想笑一笑,却只弯起了半边嘴角。

    “喂……”他沙哑地说,“我感觉好久没有见过你了。”

    第36章

    1

    忽略旁边几张因凑得太近而略瘆人的脸,叶修身后的背景,犹如从油画上拓下来,天空极蓝极清,一朵云停在头顶不动了,如雪山倒映在清澈的湖泊里。湖中还有山和太阳的影子,叶修的影子。

    喻文州很专业地问:“我们又穿了?”

    叶修面无表情,指了指黄少天,“我也是初来乍到,详情请咨询黄少天,他是导游。”

    “滚滚滚!真正来过这里的是你才对吧!你认出这是哪了吗?有没有感觉很熟悉?跟我走也可以,被带进沟里不负责啊!”黄少天说,扭着脖子到处张望,“让我看看这是哪个地方……靠,人呢?”

    “你找谁?”

    “那小姑娘啊!要是我猜的没错,她离我们应该不会太远,人呢人呢?”黄少天嘴里不停,一边已经开始拨拉草丛。

    “你发什么神经?”方锐吐槽。

    黄少天那半天一夜的经历,他虽然无所保留地叙述过,但也只说了大略,很多微妙的感觉是说不清楚的,譬如离南方那孩子太远,会产生从这个世界被慢慢抽离的虚化感,不是亲身体会过的人很难理解。仓促间他只有追加解释,也不管别人是不是露出了听天书的表情。

    他最不怕的就是说话,难得有一回,他只想安安静静待着,先观察周围,再好好整理下头绪,最好能找到南方问一问。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综上所述,就是这样,别这么看着我,我会自燃的。”黄少天喘了口气,“就这样了!信不信随便你们,这种事说都不好说,幸亏我口才还不错,换个口才差点的,早抓瞎了。”

    周泽楷无辜地望着他。

    “没人说不信你,我相信你看到听到的确实是那样。”张新杰说,他半跪在地,向上卷起了裤腿。

    众人视线集中在包着纱布的部位,张新杰手法又轻又快地解开绷带,自己看了一眼,又重新缠上了。

    “伤口没看出明显的变化,但我感觉疼痛轻一些了,也可能是我的错觉。”他中肯地说,扶着叶修的胳膊站了起来。

    “我们要怎么办?往哪里去?”肖时钦问道。

    这附近一看就是荒山野岭,纯天然无人迹的那种,草啊藤啊都野旺得要命,完全长疯了,乱草高的能过人腰。沉默许久的孙翔望着高悬的太阳,光斑映在草叶上,突然狂奔出去,朝着旷野大喊:“啊——”

    他伸开双臂,原地连转了好几个圈子,脚下一绊,仰天倒在一大片绿色里,绿草乱流一样淹没了他。他摊开四肢放松地躺着,汗水滴在草上,一切都抛开了,一切都像这草一样野旺而自由。

    他没留意自己咧嘴笑了,莫名其妙又肆无忌惮的笑容,他笑出了声,双手拢在嘴上,又冲天吼道:“啊——”

    荒草悉悉萃萃地响,叶修在他身边躺下,他也是笑着的。孙翔不用看,他觉得叶修的笑和他一样,是平时见不着的笑,很开心很纯粹,嚣张放肆,畅快淋漓。

    快乐来得毫无道理,心头却满是这种毫无道理的快乐,如赤身冲进暴雨,如在悬崖边当风而立,纵身而下。孙翔侧头看着叶修,一滴泪水毫无预兆从右眼里滚出,淌过鼻梁,流进左眼里。

    “妈的,憋死我了!”孙翔叫道。

    “是的,”叶修赞同,跟着爆了粗口:“他妈的!”

    “我就是想笑!”

    “我也想。”

    “我不管了,不想再想了!”孙翔说,过了片刻,又小声说:“就这一会。”

    “我知道。”叶修说。

    扑通扑通,或近或远,众人横七竖八躺了一地,各种奇葩怪叫随风传开,连周泽楷也不例外。还有人向着太阳奔跑,跑出一段又跑回来,野地里回荡着人猿泰山式的叫喊。

    这是一场无需言说的默契,形象全被抛开,理性刹那背离,压抑在心的东西如草一样疯长。

    叶修捡起个土坷垃,搓成团子,扔过去砸了王杰希,“别装了!放松一下,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王杰希一笑,走过去作势要坐在叶修肚子上,他赶紧跳起来闪开。

    “你不行,看我的!”张佳乐从背后袭击,泰山压顶扑倒叶修,人也压了上去。喻文州配合地往后一躺,横在叶修腿上。

    他也一直笑着,本来拿着个瓶子在喝水,一笑就呛了一地,人也差点上不来气。那个笑容十分的不喻文州,既不温和也不讲分寸,甚至有些孩子气。在黄少天见了鬼的目光下,他笑得更开心了。

    大家一句话不说地躺了一会,唐昊睁开眼睛看到叶修,再盯了一眼像是确认,一声不吭睡死了,拖都拖不动。叶修胸口和腿上压着两座大山,彻底翻不了身,自己也懒得挣扎。黄少天与他头对头躺着,还伸脚踢了下孙翔,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互踢了几脚,谁也不想再动。

    王杰希是唯一没有大喊大叫的人,他躺在不远处,枕着自己的手臂,凝视蓝得令人心颤的天穹。叶修捏土坷垃砸他,他就扔了一只活蹦乱跳的蚂蚱过来,三个人好一阵手忙脚乱。

    张佳乐全身燥热得冒烟,头晕得轻盈若飞,直想扑棱扑棱翅膀,先上天去再说。他趴在叶修胸口,一个劲傻笑,忽然对着叶修耳朵喊了声:“老叶——”

    “干什么?”

    “没事!”张佳乐说,猝不及防又对他耳朵喊了声:“老叶——”

    “到底干什么?”叶修无语,揉耳朵。

    “就叫你一声,吓吓你,哈哈哈哈。”张佳乐自得其乐。

    “是吗?你可别后悔。”叶修说。

    张佳乐还晕乎着,眼前一眩,天翻了个个,大地扣下来,他像四处蹦跶的精怪,来不及逃脱就被镇压在山底。叶修一手压着他的喉咙,膝盖牢牢制住了他的腿,手肘、关节,很多骨节突出的地方都抵得他很疼,却又不是纯然的疼痛。高热与躁动下,疼痛成了另类的刺激,在无数个被抵到的点薄刃般切入,透皮剜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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