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乐章 夏日的音乐奇缘 7
国中毕业的夏天,暂时卸下课业压力,方芷昀都待在音乐教室里,帮忙妈妈整理乐谱和打扫,也可以儘情地弹琴,心情非常悠闲。
八月中旬,艺文特区的「夏日艺术祭」,举办了一场「制服至上!高校音乐趴」,时间是下午的三点到六点,全县有十五所高中乐团要上台比赛。
既然打着「制服至上」的名号,就代表乐团必须穿着高中制服上台,观众们如果穿着制服到场同乐,也可以获得主办单位提供的纪念品一份。
下午一点多,公车在艺文特区的站牌旁停下,穿着高中制服的方聿翔带着方芷昀下车,因为梅艺高中的制服还没发下,她只能穿着国中制服参加活动。
广场上架起一座舞台,舞台上摆着爵士鼓组、键盘和音箱等设备,几个工作人员正在排椅子,旁边有好几组乐团正等着试音。
方芷昀跟着哥哥走到舞台旁,四个新华高中的学长马上围过来。
其中一位身材高瘦、戴着眼镜的男生,满面感激说道:「聿翔学长,要麻烦你了,因为键盘手吃坏肚子,现在在医院吊点滴,才会紧急找你代打。」
「阿照,帮助学弟是应该的。」方聿翔不在意地笑了笑,从侧背包抽出一份乐谱,「你传给我的谱,我早上已经练习过了,弹奏上应该没问题,大家来排练一下吧。」
「谢谢学长!」
「新华的,找到键盘代打了呀?」一道嘲讽的笑声从旁边传来。
方芷昀转头一瞧,四男一女带着吉他和贝斯坐在花圃边,身上穿着白色制服配靛蓝色长裤……是「梅艺高中」,竟然是她的学长姊。
「找到了。」阿照沉着脸回答。
「临时抱佛脚,没问题吗?」坐在中间的少年一副假关心,看人的眼神带点不屑。
「我学长是音乐班的,钢琴比赛的常胜军,绝对没问题!」
「哇!你们真有勇气,找音乐班的来突显自己的缺点,」那少年惊讶地大笑,还转头询问身边的伙伴,「你们说,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傅明哲!干幺讲话那幺难听?我们乐团有惹到你吗?」阿照的脸瞬间变得胀红,激动到想上前理论。
「社长!冷静一点,不要被他们影响了。」旁边的团员马上阻止他。
「不管比赛或表演,千万不要自乱阵脚,先把该做的事做好,这才是最重要的。」方聿翔像看着笨蛋一样,横扫了那五人一眼,随后拍拍阿照的肩头,领着一票学弟走向舞台左侧。
「他们是梅艺高中的热音社?」方芷昀好奇地问阿照。
「对!刚才那个是新社长,本身是吉他手,他和鼓手、主唱从国中就组团了,仗着赢过几次小比赛,就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常常挖苦其他乐团。」他一脸嫌恶回答。
「这幺臭屁啊……」方聿翔突然睨着妹妹。
「看我干幺?你们学校没这种人吗?」方芷昀回瞪他一眼,心里其实有点窘,没想到学长在外头的风评这幺差。
「说得也对。」方聿翔低笑一声,拿起自己的帽子戴在她头上,「妳的脸都晒红了,要不要去展览馆吹冷气?」
「不用,我想看大家彩排。」她摇摇头,这是第一次参加高校的活动,看到这幺多乐团聚在一起,心情也有些兴奋。
因为提早到场,观众区还没什幺人,方芷昀佔到第一排的左边位置,可以近距离看台上的演出,当彩排开始时,每组乐团有五分钟的试奏时间,可以和pa(音控)沟通讨论。
「电吉他的声音再破一点。」
「贝斯的低频不够重。」
「主唱的声音太小了……」
方芷昀坐在台下,一边玩着手机游戏,一边听乐团在台上试音和讨论。
时间接近三点,舞台上开始播放热音歌曲,主持人每隔几分钟就广播活动预告,台下的观众陆续聚集,现场也来了很多学校的应援团,热闹地围坐在舞台下方。
三点一到,来宾致辞完毕,音乐趴由一支着名的地下乐团开场,暖场结束后,轮到各校的乐团上场,台下的应援团不断欢呼和尖叫。
看着台上热力四射的演出,方芷昀忍不住跟着观众尖叫,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心里浮起一种模糊的渴望。
当第六组乐团表演完毕,五个男生接着上台,其中一人拿着小提琴,这是第一支有小提琴的乐团,但稍早的彩排并没有见到他。
那拉小提琴的少年,半垂着脸站在她的正前方,顶着一头带点頽废感的及肩中长髮,长长浏海完全盖住眼睛,只露出高挺的鼻尖和没有笑容的脣,握着小提琴和琴弓的手指相当修长漂亮。
彷彿感应到她的注视,少年微微抬起头,双眸自浏海的髮隙睨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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