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乐章 最遥远的距离 12
纪沐恆看着她拿着吸管的右手,好奇问道:「妳的手是怎幺受伤的?」
方芷昀咬了咬吸管,一脸没什幺地回答:「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我和哥哥住在奶奶家,当时和他去后山的树林玩,不小心跌到旁边的沟渠里,右手腕就骨折了。」
「跟妳哥哥?」
「嗯,在那个树林里,我们有一个祕密基地。」
「受伤后,妳会埋怨他吗?」
「是我自己跌倒的,怎幺能怪哥哥?」她话音一顿,神色微微黯下,「只是有时候……看到他的琴艺一天天进步,而我不管怎幺练习,都会被手指的阻碍影响时,心里会觉得忌妒。」
纪沐恆凝视她落寞的脸,沉默了一下,再问:「妳跟妳哥哥谈过吗?」
「国小的时候有聊过,当时他露出不知道怎幺办的表情,我看了心里很难过,因为他从小就很疼我,总是包容我的任性,我也不想迁怒他。」
「他对妳很好?」
「对呀!」她一手托腮回忆着,一手拿着吸管在冰沙里搅动,「小时候,爸爸妈妈不在身边,哥哥常常陪我画图、练琴、玩捉迷藏、去祕密基地探险,被奶奶责骂的时候,他会哄我开心,后来转学到新学校,我被班上的男同学欺负,他放学就找他们理论,国三要考基测的时候,我每天都补习到很晚,他就每天来补习班接我回家……反正他对我的好,很难用三言两语说完。」
「妹妹果然比较惹人爱,弟弟就是姊姊的玩物了。」纪沐恆一脸感慨叹气。
「你扮成女生的模样,应该不难看吧。」瞧他脸白脣红的,很有伪娘的潜力。
「老实说,我幼稚园的时候长得比女生漂亮,很多大人第一眼看到我,都会问我爸妈说:『这孩子是男生还女生?』记得一次,我姊逼我穿她的芭蕾舞服,我气得跑出门,还被隔壁邻居的小孩认做小姊姊,害我气到哭出来。」
「学长,」她噗哧笑开,「你有没有小时候的女装照,我好想看看。」
「叫学长撒娇也没用,有照片也不给妳看!」他微微瞇眼瞪她。
方芷昀轻愣一下,竟然和他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叫出「学长」两个字,马上撇开脸:「哼!我才不想看咧,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你就当真了。」
纪沐恆摇头笑了笑,张嘴正想说些什幺,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他到口的话。
方芷昀放下冰沙,拿起手机接听:「喂,浚韦。」
「芷昀,妳跑去哪里?」高浚韦开朗的声音传来。
「我有事和纪沐恆出来,现在在外面吃饭。」
「沐恆学长?」他的声音非常疑惑。
「嗯。」
「我前几天只是和妳开玩笑,妳不会当真要和他凑成一对?」
「你很介意吗?」
「感觉有一点怪……」
方芷昀心一跳,那句话的意思可以解读成——他有一小点的吃醋吗?
心情突然感到複杂,只因为高浚韦的语气里,透出一丝她自我以为的在意感,她的心跟着浮出一丝希望……期待未来的某天,他会慢慢喜欢上自己;但是这样的希望,让她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反而带着一股心酸感。
「芷昀,妳怎幺不说话?」高浚韦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
「呃……你找我要做什幺?」
「我要跟你借国文笔记。」
「等我回家再拿给你。」语毕,她切掉电话,心情有些怔忡。
纪沐恆一手托着下巴看她,慢悠悠地说:「学妹很坏,利用我在试探高浚韦。」
「我没有,只是实话实说。」
「我听到一些校园八卦,关于妳和高浚韦的,妳喜欢他吗?」
「你的好奇心可以不要那幺重吗?」她逃避地转开脸。
「那就是喜欢了。」他眼神微微黯下。
「我喜欢谁,跟你没有关係吧。」被他一语道破,红晕瞬间淹没她的脸。
纪沐恆沉默了几秒,笑笑地叹气:「给妳一个建议:乐团里,最好不要有感情事。」
气氛突然变得尴尬,两人默默喝完冰沙,纪沐恆结完帐带她到公车站等车,两人回家的路线是一样的,不过他会在中途下车,转搭另一路的公车回家。
上了公车后,两人坐在一起,方芷昀望着窗外发呆,昨晚为了六十万的琴失眠到天亮,加上刚刚吃饱饭撑着,公车行驶没几分钟,她抵挡不住阵阵睡意,开始打起瞌睡来。
纪沐恆眼神温柔,默默望着她的睡脸半晌,随后侧转身体,在她的头撞上车窗前,将她轻轻勾进自己的怀里。
伸手轻捏她的鼻尖,再捏住脸颊,但是方芷昀完全睡死了,眉头都不皱一下,他微微低下脸,再也忍不住,偷偷吻上她的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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