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菜两汤,三碗米饭,整整齐齐地摆在小桌上。
李犇馋鱼馋虾馋得快变成猫了,这一年多就没吃过虾,鱼倒是吃过两次,但还是想得发狂。
纳齐皱眉坐在桌前,拿起筷子,对着虾碗盯了半天,最后落在蒸鱼上。
“不爱吃虾?”李犇夹了一只虾放在纳齐碗里。
纳齐把整只放在嘴里,大力咀嚼。
“……”小黑从小生活在东北内陆,没吃过虾也属正常,李犇用手剥了一只虾放在纳齐碗里。
虾刚放在碗里,一双筷子便利落地夹了出来,李犇和纳齐眼看着虾肉进了明琛嘴里。
“……”
“……”
“你们自己剥吧,我吃饭了。”李犇拿起筷子,自己顾自己,两个都剥这顿饭他不用吃了。
夹了一口鱼,味道还可以。
胜在是活鱼,败在没二十五种调料二十六种添加剂。
☆、第一卷第 76 章
吃吃睡睡,在床上过了两天。
“今天天黑之前是不是就上岸。”李犇拎着一壶热水送到明琛手里。
明琛接过水壶,朝十五个蘑菇泡走去。“恩。”
二天了,这十五个人除了喝水真得是靠喝西北风活着,有几个本来就瘦的,脸已经凹进去了。
这十五个人倒也是十五条汉子,两天没吃东西,也没嚷嚷着饿,不知道是不敢呢,还是有一份江湖气节支撑着。
“要不,给他们弄点儿粥喝吧?”李犇看看十五个人,又看看明琛,感觉都是六尺的男儿,喝水也喝不饱啊。
明琛眉毛一立,刚要说话。
李犇伸出招牌尔康手,“别说了,懂,妇人之仁嘛。”
“粥里放些盐。”明琛淡淡来了一句。
“……”居然也是个耶和华。李犇找船家媳妇要了点儿米,弄了一大盆水,一起倒在锅里煮,粥稀点儿最好,吃太饱就有力气喊打喊杀了。
江风大,吹得火也旺,没一会儿粥就好了,又往里面扔了一把盐,搅和搅和。李犇伸头一看,挺稀的,比水粘稠不了多少,要得就是这种效果,齐活,上饭。
把粥盛到大盆里,“小黑,过来端盆。”
李犇一声喊,纳齐从船舱里蹿出来。
纳齐端着盆,李犇拿着碗,到了船板上。
十五个大汉早已饿得眼放绿光,看到二人端着粥过来,整个表情充满了各种迫不及待。
明琛在李犇手里拿起一个碗,在盆里舀了一碗连汤带水的,扭过最近的大汉的下巴子,掰开嘴,倒了进去。
“……”祖宗,烫啊,你这是做好事还是上酷刑。
被灌了粥的大汉,伸着舌头向明琛点头哈腰表示感谢。
明琛又舀了一碗,走到第二个大汉身边,大汉往后蹭了几步,已靠到船沿无处可蹭,索性伸长了脖子,举高了下巴,方便明琛掰嘴。
又是一碗下去……
也伸着舌头爬到刚才灌过的那位一边。
又一个过去,两个,三个,灌完一个,人就自觉地到灌过的阵营,生怕站错队再被来上一回。
李犇脑子里出现了一个小时的情景:他奶奶给鸡崽子灌药,抓起一只,灌进去,放在一边,再抓起一个,灌进去,放在一边……眼前这十多个提着刀龇牙咧嘴杀人如麻的大汉就像毛萌萌的鸡崽子。
“嫂子,牛哥,看到岸了。”纳齐在一边兴奋地挥舞着小黑手召唤两人。
李犇定睛一看,真的隐隐约约看到岸了。
“还要多长时间?”
“一个时辰差不多。”明琛道。
“哈哈哈,到长江以南了。”李犇手舞足蹈,终于到了江南,恨不得把明琛脑袋掰过来亲几口。
“是啊,过了大江,全是江南。”明琛心情也不错,在船上晃了三天,谁都不舒服。
“大江?哈哈哈,是大江,很大的江。”李犇疯跑着,冲向纳齐,对着屁股蛋踢了一脚,又疯跑到了船尾。“哈哈哈,江南我来了。”
纳齐揉着屁股,看向李犇,又看向大笑的明琛,狠狠揉了几下,咧开嘴露出一口小白牙。
离岸边近了,周围的船只开始多起来了。
李犇指指点点,看这个看那个。
“你看那六个船一模一样,朝这边过来了,队行好整齐,哈哈哈。”
明琛顺着李犇指的方向,凝视了片刻,突然叫了一声,“不好。”
“啊?”李犇后面的话没说完,明琛扯下一条绳子绑在李犇腰上,冲着纳齐喊,“会凫水吗?”
纳齐笑着道:“会。”
明琛用力一拉缠在李犇腰上的绳子,李犇感觉一阵头晕,自己好像飞起来了。
扑通。
全身没入一阵刺骨的寒冷,瞬间麻木地没知觉,“姓明的……”一口腥涩地江水冲到喉咙,“我日,你发什么疯?”
明琛喊了一声,“下水。”
两声“扑通”。
只见和纳齐两人一齐进了江。
三下两下明琛游到李犇身边,一手托起李犇,一手把李犇腰上的绳子另一头缠在自己腰上。
“轰”地一声巨响,他们乘坐的船只,被六船齐发,撞了个支离破碎。
两匹马,一头牛,十五个拴全成一串的蘑菇,还有船家一家,以及两个伙计都进了江里。
他们的船碎了,而那六艘船安然无恙,李犇才看清,这六个船船头都用铁皮包着,而铁皮上又密密麻麻的焊着铁钉,定然不是普通的客船。
中间的一艘船上,有人露出脑袋,宋人造型,此人并不认识。
“几位,让在下等得好苦啊。”
“大哥,你谁啊。是不是认错人了。”李犇抓着明琛的胳膊,勉强浮在水上。
“怎会认错,你看看。”说着,此人不知从哪儿掏出一个卷轴,拉开放在眼前,看了看画,又看了看江中的几个人。“分明是你们,一匹白马,一头黄牛,两个男子,一黑一黄,还有一个娈童。”边说还伸出手指,分别辨认,最后手指落在李犇身上。
“我日你老母,你骂谁呢。”说到最后一个词,又指上自己,李犇彻底愤怒了,“你才是娈童,你们全家都是娈童。”
完全忘了自己还在江里,松开明琛的胳膊,就要抄起啤酒瓶子去抡那人脑袋。
刚一松手,咕嘟,喝了一口江水。
瞬间清醒,原来哥不会游泳。
“劝你别作挣扎,你们是游不到这岸上的,我这火箭火油可是准备好了,不要逼我烧江。哈哈哈。”好放荡地笑,和此人禁欲地长相大不相符。
“我想你们也不会要几具尸体吧?”明琛朝着船上的人大喊。
“那是自然,如果想要你们死,还用动用我这六艘铁面鲨?”男子一脸骄傲地摸了摸船头。“来人,扔绳子。”
这时又从船头冒出十几个脑袋,稀里哗啦往下扔了几根绳子。
明琛解下李犇腰的绳子,捡起船上扔下的绳子捆在李犇腰上,一举手,示意船上的人可以拉了。
船上十几个马仔一用力,李犇像咬了钩的鱼,被甩到了船上。
接着船家一家,两个伙计,还有十五个拴在一起的蘑菇,最后是纳齐和明琛。
明琛上来下去几次,指挥着大伙,把牛爹和两个马爷也拉上来了。
一时间,大船上好不热闹。
《御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