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则昭看著他，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
江小六急忙问道，“大人呢？他最近怎样？”
“大人是很好，就是担心你，你究竟是怎麽回事？”
江小六面对顾则昭凝重的颜色，犹豫了一下，“我们进去说。”
里面汪重看见江小六，也是喜不自禁，拉住他上上下下的打量，生怕他被人欺负少了块肉，看得江小六心里热乎乎的，鼻子也有点酸。
好半天，汪重才放了江小六坐下，顾则昭也围过来，认真问道，“小六，这段日子你到底过得如何？我们派去打听的人都没有消息传回来，原本以为你一定凶多吉少。”
江小六摸摸鼻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有些心虚，“其实这段时间，我过得很好。”
汪重不可思议道，“睿王没有为难你？”
“他，对我也很好。”说完江小六赶紧加了一句，“睿王近段时间回京，问我要不要跟他一起回去。”
闻言，汪重和顾则昭两人下巴都快掉下来了，“睿王要你跟他回京？玉佩不是找回来了麽？难道还要押解回京候审？至於麽？”
江小六真不知道应该如何向他们解释，也不能说那块玉佩睿王已经送给了他，顿时支支吾吾起来，顾则昭大急，“到底怎样？你倒是说清楚啊？说清楚了我们才好想办法！”
江小六抬头看看他，又看向汪重，欲言又止，然後脸忽然红了。
汪重心里一跳，“小六，睿王为什麽要带你回京？真的是因为玉佩麽？还是别的原因？”
江小六见汪重变了脸色，更加不敢说，越发支吾起来。汪重重重一拍桌子，“江霆远！”江小六浑身一震，看著汪重凝重的脸色，终於犹豫著吐出几个字，“睿王他，我，我们一起了……”
顾则昭一时震惊过度，没啥反应了，汪重大怒，“你要去做睿王的娈宠？”
江小六没这个意思，赶紧摇头。
“跟睿王在一起，你不是娈宠是什麽？你也不看看睿王身边都是些什麽样的人！你玩得起麽！”
一句话，正好说中江小六一直以来最担心的事。
江小六之所以一直那麽别扭，一直不肯承认对睿王的感觉，就是因为在心底深处认为自己与之前的娈宠们没有任何不同，不过都是睿王玩玩的对象，只是换了一个人。宠倒是宠了，却是当不得真，哪里会有分别。
可睿王为了江小六，竟然会用身体去挡剑。宠一个玩物，能到这样的程度麽？江小六动摇了，而且睿王中毒生死未卜，他也真的怕了。
就像睿王所说，如果他真的死了，自己一定会後悔，後悔没有去相信，错过了得到与付出的机会。感情如果真能收放随心，那又怎会有那麽多不如意？
因此江小六默默站在汪重面前，低头不语，却是一副铁了心的样子。
“我不会当个娈宠的，我会武功，可以帮他的忙。”
汪重又气又急，“你那点三脚猫功夫！”
“我可以学！”江小六抬起头，眼里却是少见的坚定，“以前我从来没有用心过，可我现在愿意认真学。”
顾则昭终於听出点味儿来，“你的意思是，你和那睿王好上了？你们该不会，连那啥都……了吧？”
江小六一听，脸更加红，眼神飘忽著四处乱转。
汪重脸色铁青，顾则昭表情微妙。
“江霆远！如果你不赶紧跟睿王断了关系，以後也别再来找我们！我们丢不起那人！去和别人的娈宠打交道！”
江小六不敢置信，在他印象中，无论他闯了多麽大的祸，汪重都不会不管他，也不会像今天这样疾言厉色。
“你好歹是男子，却甘心雌伏於他人身下？还是你真想断子绝孙？”
江小六仍想做最後的挣扎，“大人，睿王他其实是个好人，我们一起很好……”
汪重背过身，大踏步走进内堂，“则昭，送客！”
顾则昭看著江小六，脸上神情复杂，“小六，你也该好好想想，别说大人会生气，连为兄都很难平静。你觉得自己做得对麽？”
江小六一抬下巴，“我觉得没什麽不对！”
顾则昭叹了口气，却只是一抬手，“那这边请吧，恕不远送。”
江小六本是心情烦闷拿不定主意才来到这里，结果现在问题没解决，反而更加混乱，江小六十分沮丧。他无法理解知府和顾则昭为什麽对这件事这样反感，只要能够获得幸福，在一起不是很自然的事麽？还是他们认为自己在高攀？
步伐沈重的走出县衙，江小六却不想回头。
不如陌路10
回到睿王府，江小六思来想去，决定跟睿王一道回京。第一，他有些想出外看看，第二，也是确实不愿与睿王分开。
将消息告诉睿王，睿王喜形於色，“那好极，我原本担心你不会与我同行，正在发愁。”
江小六看著睿王欢喜的样子，忽然觉得自己所有的决定都是正确的，而汪重他们，待得时间长了，总能了解自己，不会真的就此断绝往来吧。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在忙碌中度过。睿王要起驾回京，忙碌的自然是底下那一群人，整个王府上上下下都是一片人仰马翻，足足收拾了五日方才上路。
江小六与睿王乘了同一辆马车，一路之上颇不安分，总想著撩起帘子四处看看，搞得睿王很是头疼，不得不一遍又一遍的将他按回去。
“干嘛，我就看看还不行啊？”江小六十分不解，继而不满，用力挣开了睿王的手。
睿王倒是脾气好，又将他搂了过来，“路途上无甚好看，不如专心陪我解闷。”
这人果然又自私又霸道，江小六气鼓鼓的瞪他，“我觉得很是好看。”
睿王淡淡一笑，“能比我更好看？”
江小六盯著他，终於扑哧一笑，“你果然自恋得很。”
睿王也不恼他从来不晓得用敬称，只问，“前几天夜里你出了趟门，去了哪里？”
江小六一呆，这才知道他的行踪睿王是全都晓得，那麽，在县衙里说的话，睿王是不是也晓得？这麽一想，江小六不由得大窘，面上一红，话都说不利索了。
“我，我，我没去哪……”
睿王微笑著宽慰他，“瞧你吓得，我知道，你大概不过就是去同他们道别，毕竟他们待你倒是极好，就像亲人一样。”
江小六眼圈一红，半晌才说，“我没有亲人，就算是要走，能道别的也只有他们。”
睿王抱得他紧了些，“难道我还不算是你亲人？”
江小六垂了头，“你有真正的亲人，而且，你是王爷。”
睿王叹了口气，“你还是恼我有那王爷架子，到底是要我怎样才好，毕竟我一直都是这样生活过来的，一时怎样改得？要不把这劳什子王爷给你也做两天。”
江小六吓一跳，连连摆手，“我可不敢。”
睿王拍拍他的脸，“小远，我问你，你还记得自己的事吗？”
江小六迷惑不解，“什麽自己的事？”
“你的家在哪里，父母是什麽人，为什麽开始流浪，怎样到的建州，你都记得吗？”
江小六偏头想了想，“我只记得四五年前，我拜了师傅，跟著他来了建州，再之前的事，倒是不怎麽记得。不过，我师傅说我家里人都死了，没一个亲人了。”
睿王眸色深了深，“四五年前……你师傅是什麽人？”
“不知道，大家都叫他黄师傅。”江小六直直的盯著睿王，“莫非你想去找他？”
睿王一时没有回话，过了半晌才微微一笑，“我去找他做甚麽，又不是要拜师。”
“也是，”江小六一乐，“你的功夫那麽好，估计跟我师傅也不相上下。”
睿王凑近他，笑得暧昧，“哦，我的功夫很好麽？”一边说，一边伸手沿著江小六的腰线不安分的滑动。
江小六一惊，想要挣脱开，“那个，光天化日的，你要做什麽？”
“我要做什麽，你当真不明白？”手已经移到大腿内侧，睿王缓缓的揉按著。
“可是外面还有侍卫，”江小六有些急了，“他们会听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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