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满的传承(叶菡版)》分卷阅读100

    用吹风机小心把头发吹干,她换上自己的衣物,准备办理退房手续,回自己那荒废已久的小屋看看。随手从上衣口袋掏出手机,她才发现,有一条未接电话和一条短信,都来自于女王。未接来电显示的时间是昨天下午两点三十四,短信显示的时间是四点零二分。

    自己跟了女王好几年,包括谈恋爱的时候,她主动给自己电话信息的次数屈指可数。现在都分手了,她突然打电话给自己,还发了一条短信……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心头一紧,来不及看短信内容,白瞳立马回了一个电话过去。

    从某个角度而言,白瞳的确是颗多情种子。因为善良,本性温柔,她做不到对自己爱过的人置之不顾,即便她们曾经伤得她痛彻心扉。正是这种“宁可天下人负我,不可我负天下人”本性,就算此刻白瞳看着“尹霜霜”三个字都痛得胸口发涨,可一联想到她会出事,白瞳还是做不到坐视不管……

    电话刚响了一声,就通了。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白瞳等不及对方开口,急急忙忙,张嘴就问。

    “啊?”手机里传来女王的声音,略带着些惊讶。也许是因为等回电,一天一夜没睡的缘故,她的确没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白瞳为什么这样问。

    “果真出事了吗?”女王异常的反应让白瞳更加着急,她起身就开始收拾东西,恨不得下一秒就飞到女王身边去,“我马上赶来!”她不能让女王出事!

    联系前后,稍稍一想,女王便明白了白瞳是因为自己突然去电而惊慌。虽然她巴不得白瞳立马回到自己身旁,但她不会拿安危问题,开“狼来了”的玩笑。这种玩笑只会惹得白瞳更加凉心。更何况,现在还是她们感情的低谷期。

    “你别急,我没事。”女王赶忙解释,“只是有些话,我想跟你说。”

    有话想跟我说?白瞳歪着头用侧脸和肩膀夹着手机,动作一顿,她不知道女王还有什么需要和自己说的。说感情?她们已经分手,女王有了新恋人,而自己,也刚刚把叶菡放进了心里。说心理治疗?她已经帮女王解决了失眠问题。说生意?她已经辞职……

    “白瞳?”电话那头突然的安静,让女王有些不安。好不容易有机会和她解释,不会因为信号问题又搞砸了吧?

    “嗯。”白瞳闷闷地应了一声,想来想去,女王除了感情问题,似乎没有什么需要和自己说的了吧?这是要自己听她缓缓叙述,她和别人如何爱得死去活来,肝肠寸断吗?

    因为爱过,她能包容,并不说明,她不会难受,不知道痛。她也是人,是个容易受伤,需要呵护的女人!她能抗住,并不说明,她不会伤心,不知道流泪。现在想起女王,和她说着电话,聊着她的新感情,白瞳只觉得自己胸口闷得喘不过气。她只想赶快挂了这电话,不想说一句话。

    “白瞳……”话到了嘴边,尹霜霜突然又不知道该如何说出来。她等白瞳回电期间,解释的话在心中经历千万次推敲,只为了把这一切解释得清楚明白,不让白瞳继续误会。可她似乎又把一切想得太简单。

    她一直扮演高高在上的强势角色,不会,也不需要正儿八经和别人解释什么,更别说道歉。久而久之,她几乎忘记了这些人与人之间相处的基本技能。明明心里头悔得要命,明明知道自己以前做错了太多,明明很想很想放低姿态,挽回白瞳,可是她一面对白瞳,那些想好的话,硬是卡在嗓子眼,说不出口啊!

    听着彼此的呼吸,一边心情抑郁,不想说一句话,另一边则心焦,纵有千言万语,却说不出口。

    “白瞳……”女王又唤了声她的名字,语气幽怨而眷恋。

    一头以为一句呼唤能胜过千言万语,奈何另一头心中叶菡已经入住。有时候,让人错过的,不仅仅是误会,还有选择。女王第一选择,是事业,那么,伤及感情,便是注定。生活经不起反反复复的折腾,生命不会留下那么多后悔药。

    “嗯。”白瞳心里那些压抑的烦躁,正横冲直撞,叫嚣着想找一个发泄口。这样的沉默,对于她而言,是一种煎熬。如果女王不是想向自己倾诉令她魂牵梦绕的情人,她又何必如此吞吞吐吐?向旧情人倾诉,她不会觉得太过荒谬吗?

    一个“爱你在心口难开”,另一个,为曾经的爱人,堆砌的堡垒,却坍塌成了一片废墟。听着彼此的呼吸,心却早已相隔天涯……

    恰在尴尬之时,白瞳的手机突然“滴”了一声,耳边的呼吸声和那接近永恒的沉默,瞬间消失。她眉头一皱,一看手机屏,一片漆黑,任她如何折腾都没反应。看来,手机没电关机了。

    她叹了口气,把手机揣进衣兜。心里的躁动消失了,情绪也随之跌入谷底。她没有接上移动电源,也没有换电池的打算,可能就这样断了联系,让她讨厌自己,才是最好的吧……不会因为她爱着别人而痛苦,也不用因为怕自己连累她而担心……

    并且,既然她已经承诺了叶菡,强制自己断了对女王的余情,也是一种忠诚。白瞳虽然在感情上犹豫不决,但忠诚专一是她的做人底线。

    ☆、一百零二

    猛然断了电话,尹霜霜心里“咯噔”一声,不敢多想,赶紧回拨过去。当听到电话里传出的是“您拨的用户已关机”,心中一颤,她脸上的镇定再也绷不住。

    这么多年,白瞳从未真和自己闹过脾气,更别说突然挂断电话,关机拒接来电。她把自己捧在手心还来不及,任由自己欺负,舍不得让自己受一点委屈。即便被自己那样重创,伤得体无完肤,还因为担心自己,不顾一切跑来上海。即使误会自己在别人怀中受了情伤,转而要和她倾诉,她还能隐忍着不发作,那么温柔地对待自己……

    这一次,她真的是生气了吧?真的痛了,再也忍耐不下去了吧?

    尹霜霜懊恼得想撞墙,那么几句简单的话,打了十多个小时的腹稿,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她就是说不出?!明明已经因为那该死的颜面,错失了一次机会,为什么还会因为同样的问题,失去第二次机会?

    不行,她必须去武汉,她必须和白瞳见面!如果那些道歉的话她真说不出,至少她还可以拥抱白瞳,亲吻白瞳,用行动告诉她,自己对她的心意!

    以防万一,怕自己面对白瞳,再次不争气地卡壳,尹霜霜还特意把要说的话写成一封长长的信息,在登机之前发给了白瞳。希望她一开机便能看到。

    女王正心急火燎地赶往武汉的途中,白瞳却刚好搭乘飞机离去,先转北京,再转去美国洛杉矶。

    她结束和女王的通话后,办理完退房手续,一出门便察觉到不对劲儿。自己被跟踪了!好在她催眠术已经达到一个高水平,解决这几人不过举手。但那群跟踪自己的家伙,其中一个,昏迷前最后嘟哝的几句话,却极大地刺激了白瞳的神经。

    一些记忆片段瞬间被打乱,再重组……她吓得脸色一绿,疯子一样冲到最近的报亭打电话……

    打完一通电话以后,她紧抿着唇,眼神变得更加难以捉摸,看不出任何情绪。然后……她就毅然决然飞往洛杉矶了。

    女王飞到武汉,一听到秘密保护白瞳的保镖被撂倒的事儿,心里一凉,暗叫不好。她惨白着脸,冲进白瞳入住的房间。房间还未来得及收拾,每个角落都是她的气息,那么熟悉却又刺得人心里生疼。床上的被褥还未来得及叠,是她留下的皱褶;身边衣架上,挂着的浴巾,留着几根深紫色的发丝;红色的女士拖鞋,床头一只,门口一只,可见她走得多么匆忙……

    真的……是不想再见到自己了吗?

    身体里的力气仿佛一瞬间被抽空,呼吸都很困难。尹霜霜身子晃了晃,脚下不稳,往后一倒,跌坐在沙发上。不轻易掉泪的她,再也忍不住,流下一串冰凉的晶莹。离开了……不会回来了……白瞳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是可耻的分割线———————————————

    南非广袤的热带草原上,林牧背着小乐疯狂地飞奔。刚下过一场雨,他灰色的裤脚沾满泥渍。穿过一片浅滩之时,有一群斑马被他们惊跑,沿途的河马,长颈鹿和非洲象在远处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们。狮群因闻到火药的气味,知趣地避开了这人类之间的斗争。

    这热带草原的风光的确靓丽,可林牧和小乐却没有一点儿闲情来欣赏这美景。不是因为他们害怕动物的袭击,而是因为他们在逃命。

    一天前,林牧敏锐地发觉那一群跟踪自己的人,突然消失了。可那种背脊发凉,心惊胆战的感觉却更加剧烈,临近死亡的压迫感冲击着他眼看就要断裂的神经。他再也不能冷静,发了疯一般带着小乐就跑。

    蓬松的棕红色短发,宽大的黑色墨镜,灰色的眸子,丰满的双唇紧抿,一身在大草原极具隐藏效果的迷彩紧身衣,黄马皮的高筒铆钉靴,硕大的军用背包,柳笑生矮身于灌木丛中,认真地观察着林牧和小乐,不紧不慢地跟着他们,仿佛一头计划捕猎的狮子。林牧便是他的最终任务。

    他脸上没有了那一惯吊儿郎当的笑容。他知道,林牧身手不凡,又会催眠术,不能小觑,行事必须得万分周全。

    随身带着一把廓尔喀弯刀,根据地面留下的脚印跟踪着林牧,并且估算着他们和自己相隔多远,柳笑生耐心地追赶了他们三天三夜。饿了猎些野味来充饥,渴了喝些随身水袋里的水,丛林猎杀是柳笑生投入组织门下学习的第一门课程,也是他最擅长的科目。

    短暂地休息了四个小时,非洲大地还一片漆黑,黎明尚未到来,柳笑生戴上夜视眼镜,决定在这时动手。

    依据地面的脚印,他踮着脚步,躲开兽群,快速潜行。

    帐篷里,小乐因为连日的疲惫,体力已经消耗到了一个极限。她窝在睡袋里,睡得很沉。林牧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不敢睡死。在热带草原,他一怕夜里野兽来袭,二怕那让他背脊生凉,几乎要失控的人找来。

    一阵脚步声,很急促,很轻微,但还是把林牧吵醒了。他脸一白,心头一抖,倒吸了几口凉气,那铺天满地的杀气……他来了!

    柳笑生没料到,自己这样轻的脚步,还会吵醒林牧。当他距目标帐篷一里地时,林牧便把他截住了。

    两人一见面,话不多说,立马动起手来。强者相遇,殊死相搏,招招致命,不留余地。

    林牧怕对方是冲小乐而来,他边打边撤,把对方往偏离小乐的方向引。柳笑生这次的目标本来就是林牧,能避开小乐,他求之不得。他好歹守护了小乐将近六年,虽然是完成任务,但看着这孩子从啥都不懂的小姑娘成长到一个美丽智慧的小女人,他多少有些恻隐之心,实在不忍小乐再见到如此血腥的场面。

    原先赵欢欢那混蛋把蒙风的人头扔进小乐房间,受到极度惊吓的小乐还有林牧护着;这一次,自己动手,要猎杀的是林牧。眼睁睁看着自己爱的男人,自己世界的顶梁柱,死在自己面前,却无能为力,柳笑生只怕小乐不死也得疯……

    与公与私,他都不能让小乐都不能疯啊!小乐要是疯了,他这几年来费尽心力守护,不是白费力气吗?主人追究下来,还不得扒了自己的皮?

    不疾不徐,相互试探,过招拆招间,柳笑生跟着林牧跑出了两三里地。估摸着这儿的动静,小乐应当很难察觉了,柳笑生也不再保存实力。

    矮身躲过林牧一记凌厉的回旋踢,双腿一弯,就势蹲下,他飞快地抽出绑在腿上的廓尔喀弯刀。

    黑夜里,林牧不似柳笑生有夜视镜,能够看清对方的大致轮廓和动作。他只能凭借着听力来判断对方的动作和方位,反应比起平日自然要慢上一拍。

    柳笑生起初只和他动拳脚,并且没有使出全力,他还能凭借着强壮的身体和散打底子勉强与之周旋。可一听到刀出鞘的金属声,刀刃散发出的嗜血气息骇人,他不禁惊得心中一抖,暗叫糟糕。

    柳笑生动作极快,一抽出刀,他便两脚一蹬,高高跃起,凶猛地往林牧扑去。眨眼几十刀砍下,刀刀毒辣,杀得林牧只能狼狈地左躲右闪,连连败退,不敢以血肉之躯去抵挡那锋利的刀刃。

    廓尔喀弯刀一面开刃,刀身呈一定弧度,擅长于近距离攻击和肢解。被廓尔喀弯刀砍中,不是断胳膊断腿也要掉块肉。可廓尔喀弯刀的缺点也和优点一般明显,只适合近距离肉搏,不够灵巧。

    而林牧,现在压根不正面对抗柳笑生,他把全部注意力放在防守和逃跑上。柳笑生手握廓尔喀弯刀攻击,便是典型的扬短避长,拳头打在棉花上。

    又是一刀落空,柳笑生心中爆怒。他大喝一声,转身一脚蹬在身旁的矮树上,借力一跃,飞身而起,密密麻麻又是几十刀朝林牧头上飞速劈去。

    柳笑生突然加快的速度让林牧很不适应,他险险地躲过几道寒森森的刀风,突然脚下一绊,身形不稳,一个跟头朝后跌去。

    柳笑生又怎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紧跟着林牧跌倒,他手中的廓尔喀立马凶狠地朝林牧扑过去,仿佛不在林牧身上撕开几道血口子,它誓不罢休。

    林牧知道自己跌倒,对手必然不会放过这机会,送自己上西天。他身子一着地,赶忙就地打了好几个滚,避开对手的袭击。

    柳笑生料到林牧会如此应对,他并没有把气力使在一招上,企图一击致命。牺牲了力度,他落刀收到都变得异常迅速干脆,把林牧逼得逃无可逃。

    林牧翻滚一停,还来不及坐起身,追上来的柳笑生右手高高一举,廓尔喀弯刀眼看着就要让他身首异处。

    恰在这千钧一发之时,黎明到来。

    遥远的地平线上,一轮火红的日头缓缓升起,这一片大地被照亮……

    柳笑生同林牧打得太入神,这突如其来的光线惊得他眼前一白,手上动作一顿,悬在林牧头顶的刀保持着即将落下的姿态。

    林牧自然也察觉到天亮了。对手对于光线一瞬间的不适应,瞧得他心中一喜,机会来了!

    他拔地而起,猛地一拳打落对手手中沾着血渍的弯刀。趁着对方还未反应过来,他又迅速闪入对方怀中,胳膊往他后脖一绕,箍住了他的脖子,制住了他的头颅。

    柳笑生刚适应着白昼的光线,情况便急转直下,他被林牧制住了。他脑袋还未完全反应过来,耳边突然响起一声大喝,“睡吧!”紧接着,他身上那股压迫变得温柔,低沉的呢喃在耳边想起,意识被带得很遥远,遥远……

    柳笑生的身子慢慢便软,软在林牧怀里。林牧吃力地托着他的身子,小心地把他平放在地面,以免动作过大,又把刚刚催眠了的这架杀人机器惊醒。

    论拳脚功夫,他绝对不是这杀人机器的对手。甚至于刚刚他不是选择使用催眠术,而是试图扭断杀人机器的脖子,现在说不定被撂倒的就是他林牧了。

    瘫坐在柳笑生旁边,危机过后,林牧这才感觉到浑身上下阵阵刺疼。他低头一看,“咝!”自己一身灰白色的衣服,现在几乎都变成一条一条的暗红色长布条。更加让他蛋疼的是,出血的伤口道道都不浅……

    “啧啧,”果然还是没能完全躲过这杀人机器的刀啊,林牧心道,这杀人机器不能留,还是早解决了好。原本还想问他幕后主谋是谁,现在林牧到觉得,多留这杀人机器一秒,自己的生命就多受威胁一秒。

    忍着身上伤口再次撕裂的疼痛,林牧起身,几步走到弯刀遗落的地方,拾起它,准备就用这把刀送杀人机器最后一程。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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