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落花亦有情》分卷阅读8

    数月前,鄂小子从吉肃城离开便顺着星星散散的人来到了凤盈县,有一次听人说吉肃城和凤盈县的中间便是傲羽山庄,心想着自己好歹也在吉肃城呆了十多年,竟然对周边的一些事情不知一星半点儿,但是也听人说傲羽山庄怎么也算是江湖一个武林正派,不是谁都能随随便便出入的,想到这里,忽然心里一灰,想起那时候沐尚公子对自己说的,要带自己去看看江湖。

    之后鄂小子就来到了凤盈县,开始还颇有兴趣的玩儿玩儿,顺便打听二叔的下落,记得那时候二叔是往东面走的,而凤盈县正巧在吉肃城的东边,有病乱投医,也就跟着过来了。

    鄂小子现在在一家客栈跑堂,客栈没有之前李有福经营的那家宽敞,但是倒也干净,现在正值旺季,所以每日打尖的住店的人也不少。凤盈县只有两条主要得街路,这家客栈就在其中一条街路的边上,鄂小子现在每天干完活就爱坐在店外的石台阶上看着来往的行人出神,他总觉得有一天能从这人群里看到二叔,看见

    沐尚。

    正合计着,一个身影忽然吸引了鄂小子的目光,那人骑着一匹毛被刷的发亮的棕色大马,穿着一袭米色的长衫。

    “那个,公子???简公子???”鄂小子忽然站起身喊了一声。

    马上之人闻声低头看去,见是个店小二,目光一冷,转过脸继续前行。

    “简公子?简公子!”鄂小子见人家没搭理他,连忙跟着跑过去,“简公子,您不记得我了?我是吉肃城的鄂小子啊!您看看?”说完还把额前的碎发拨到两边。

    简落痕勒马停了下来,又低头看了看他,才忽然想起当时在吉肃城的客栈还有这么一人。

    “哦,是你。”

    “是啊,简公子想起来了?您怎么在凤盈县啊?来办事么?”鄂小子总觉得见到老相识了似的,还挺高兴。

    简公子点点头。

    “那您住店么?我现在在这家店里跑堂。”说完指了指身后的客栈。

    “现在恐怕不行,待晚些吧,如果我路过,就住你这儿。”说完又冲鄂小子点了点头,骑着马又离开了。

    鄂小子的笑还挂在脸上,见简公子还是挺冷淡的,就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又回到台阶上坐着了。

    傍晚时分,过了饭点儿,掌柜的让鄂小子帮忙去前街的胭脂铺买些新到的胭脂,鄂小子掂量了一下手中的碎银子,琢磨着出去转转也挺不错的。

    新掌柜的姓邹,不是本地人,老婆孩子都在老家,自己在这儿经营这家客栈,平时除了喜欢喝茶养鸟之外,就是爱去妓院坐坐。凤盈县虽不大,妓院倒是不少,主要来往的游人多,各方面条件都带动的不错。这次让鄂小子去买胭脂,大概晚上又要去妓院坐坐了。

    刚开春天气好得很,鄂小子刚到凤盈县的时候就给自己买了套新衣,虽不是什么好的料子,不过这浅米色的衣衫自己还是特别喜欢的。鄂小子一路走走停停的,路过自己感兴趣的小摊子还停下来看看。前街的胭脂铺叫玉如意,都是县里一些富商达官贵人经常光顾的,鄂小子对胭脂水粉没研究,但是听人说过,这家店挺有名气的,很多吉肃城的夫人小姐也回来光顾。

    临到玉如意三四家铺子的时候,鄂小子听见一家酒楼有人在吵嚷,就顺势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在里面吵嚷的人分明是李术---李有福那个孽障儿子!鄂小子瞪圆了眼睛,握紧拳头就冲了进去。

    此时李术正抱着个酒坛子嚷嚷,旁边几个伙计也对他指指点点,地上坐着个姑娘,正偷偷抹眼泪呢。

    “咋地?撞了我弄得我一身脏,还不许我说说了?”李术显然

    是没少喝,抱着酒坛子站都站不稳,冲了那帮人喊道:“谁不服?上来啊!”

    “你这痞子,光天化日的,这不是调戏人家闺女是啥?”鄂小子才看清是一位老者,穿着深灰色褂子蹲在姑娘身边。

    “我调戏?是你家闺女撞到我身上的,这也叫调戏?大街上人那么多,一个碰一个的,岂不都是调戏?老东西,我看你是想找茬吧!“李术瞪大了眼睛,把酒坛子摔在老者身旁,一片狼藉。

    “你…你…还没有王法了?”老者护住女儿,指着李术说道。

    “王法?哼!呸!”李术撑着腰冷笑道,“爷爷我就是王法!”

    这时候鄂小子站在酒楼门口看的清楚,这个人就是李术,那个孽子。

    “你这个混蛋,竟然跑到这儿来了,烧了你爹辛辛苦苦经营的铺子,偷了家里的钱,竟然还来这儿兴风作浪!”鄂小子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可是一想起可怜的李有福就觉得应该出这个头。

    李术醉醺醺的听到有人说话,一转头看到了鄂小子,想了半天才咧嘴笑道:“哎呦,这不是小杂役么,怎么?不靠着我爹了?跑凤盈县混了?上次的事儿我还没找你报仇呢,你倒是自己找上门了。”说着几步就来到鄂小子跟前。

    李术虽然人比较混,但是毕竟是会点儿功夫的,上前邻起鄂小子的衣领子就是一拳。鄂小子被这一下子打的眼冒金星,嘴角也流出了血,缓了半晌转脸狠狠的瞪着李术。

    “不服?”李术上来又添了一脚,这一下正好踢在鄂小子的肋骨处,就听见鄂小子哎呀的叫着,双手按着肋骨处在地上打滚。

    “多管闲事,呸!小王八羔子,先管好你自己吧。”李术打着饱嗝,走到鄂小子跟前,仔细端详了一下,“哎呦喂,小脸儿长得不错啊,跟小娘们儿似的,啧啧,今儿爷爷没兴趣了,改日爷爷陪你玩儿玩儿。”说完大摇大摆的走出酒楼。

    鄂小子这一下子伤的不轻,就觉得现在头也晕,肋骨也疼,竟然觉得想吐。就听见旁边有人说:“小伙子,你说,你这不会功夫还逞什么强啊,那父女俩看出事儿都跑了,你这伤成这样谁能管你啊,哎。”

    鄂小子一手按着肋骨一手撑着地勉强坐起来,见说话的是一个小二打扮的人,应该是这个酒楼的人,也没多言,靠着门槛儿喘了会儿粗气,挣扎着站了起来,这一站不要紧,差点儿疼得背过气去,心里捉摸着,估计肋骨应该是断了。

    死撑着去了玉如意帮掌柜的买完东西,这一路上摇摇晃晃的走着,嘴角还挂血,着实吓到别人了。等回到客栈天儿早就黑了,邹掌柜摆弄

    着算盘看见鄂小子大老远才回来刚想骂两句,觉得不对劲儿,仔细一看才看到鄂小子这是挂彩了,弄了半天刚才传的前街有人打架,合着是自己家伙计被打了。

    “让你去买个东西,怎么还出这么档子事儿?”邹掌柜赶忙给鄂小子倒了碗水,“你说你这样还怎么干活。”

    “掌柜的…”鄂小子抬头看了看邹掌柜,然后低下头喘着粗气说道,“能干活的,休息两天就好了。”

    “休息两天?你当我请你来是让你休息的?”邹掌柜皱着眉头。

    鄂小子知道,邹掌柜是怕以后再有人来自己店里闹事儿,这不是添堵么。人家已经这么说了,那只好另寻出路了。

    鄂小子慢慢站起来,“那我再找别家。谢谢掌柜的这段时间照顾。”

    邹掌柜也没拦着,看了看鄂小子按着的地方,然后伸手探了探,就听见鄂小子哎呀的叫了一声,“你呀,赶紧去看个先生吧,别耽误了。”

    拿着自己的包袱从客栈里出来,鄂小子嘴边的血还没擦掉,慢慢的在街上走着,这么晚了,得找个地方先住下,可是又舍不得花房前,好在现在天儿不冷,凑合着在哪个墙角也能睡一晚。

    鄂小子咳咳的咳嗽两声,心想:今天逞能算是栽了,拿工钱的地方没了不说,还弄了一身伤,以后的日子怕是更不好过。想到这儿,眼睛一酸,留下了眼泪。

    后来,鄂小子实在是走不动了,就在街边的一个背静地方坐了下来,大口的喘着粗气,忽然特别想喝口热水,不知不觉的身体开始特别怕冷。

    “不会是出热了吧?”鄂小子想着,默念着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保佑我这次没事,千万千万。

    迷迷糊糊的就靠着墙根睡着了。也不知睡了多久,感觉有人在碰自己,费力的睁开眼睛,由于天比较黑视力也模糊,根本看不清是谁,只觉得这人在自己身上摸索着。

    “怕是遭贼了吧。”鄂小子心里一紧,然后虚弱的喊了声,“别碰我,救命啊!”

    那个看见这家伙是醒了,然后手里动作更快了。鄂小子挣扎着推着他,可是这一动不要紧,直接扯到受伤的肋骨了,鄂小子又弯下腰躺在地上。

    “哎呦?这不是小杂役么。”一个很讨厌的声音。

    鄂小子也觉得耳熟,转过脸定睛一看,吓得一身冷汗,原来此人正是李术。

    李术直起身子,□荡的笑了起来:“白天我说大爷我啥时候有空再陪你玩儿玩儿,这晚上就让我遇到你了,你说咱这算是缘分不?”说着弯下腰来,伸手摸了摸鄂小子的脸,“还挺滑的。”

    鄂小子蜷起身子,心中就一个想法,死活也不能让这个混蛋占了便宜。但是身上无力,也喊不出来,只能硬挺着。

    “来,正过脸让爷爷瞧瞧。”李术蹲在旁边,使劲儿的去扯鄂小子的衣服。

    鄂小子两眼一抹黑,这下完了,绝对会被这个混蛋给杀了。可惜一点儿力气也使不上,鄂小子忽然有种感觉,自己就跟地上的蚂蚁一样,让人一根手指就直接能捏死。只可惜二叔没找到,自己才十八,命就这么没了?

    李术拽着鄂小子的衣服,嘴里喘着粗气说道:“来,别让爷爷这么费劲,这几天爷爷缺钱玩儿女人,就你来伺候爷爷了。快把衣服脱了,咱俩在这儿亲热亲热。”

    鄂小子的裤子被扒下一半,两条白白的细腿展现在李术面前,李术眼睛瞪得溜圆,都快流口水了,伸手就慢慢的摸着,嘴里还不听的嘟囔着:“真滑,真滑。”摸着摸着,眼瞅着就触到鄂小子的命根子了,就听见鄂小子嗷嗷的哭起来。

    李术一皱眉,一把捂住鄂小子的嘴,“叫唤什么?让爷舒服了就放了你,爷舒服了你也就舒服了。”说完嘴就凑上来在鄂小子的脸上一顿乱亲。

    鄂小子流着眼泪,完全没有力气,最后也挣扎不起来了,闭上眼睛等死吧。

    “哎呀,真白呀。”李术又把目光投向鄂小子的细白腿,伸手就又要去摸。

    鄂小子低声的哭着,却听见哐当一声,觉得身边刚才放肆的人没有了声息。接着听见一阵轻盈的脚步,一阵幽香后,一件衣服盖在自己身上,接着被一双手臂抱了起来。

    鄂小子这才睁开眼,却模模糊糊的看见一袭白衣,身后的阴暗处躺着一个人,已经没了刚才嚣张的声息。那人抱着他,发现鄂小子肋骨的伤后,双手便小心翼翼的避开伤处。鄂小子觉得这股幽香特别熟悉,但是又想不起是哪里闻到过,迷迷糊糊的就侧脸倒在这人的晕了过去。

    ☆、我欠你的,不仅仅是一条命。

    沐尚骑马来到吉肃城的时候看到已经荒废的客栈,一皱眉,跟旁边店家打听才得知是几个月前一场火断了生计,好在没有人受伤,店里的伙计也都各奔东西。

    沐尚坐在茶馆里若有所思,心里忽然琢磨起那个瘦瘦的小杂役,还说要带他看看江湖呢,现在连人在哪儿都不知道。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这个傻笨傻笨的小子这么上心,那日有人来客栈闹事自己也是站在二楼用暗器上了闹事之人,真是多管闲事。

    想到这里,沐尚忽然轻声笑了笑,忽然想起当时那个鄂小子傻乎乎的拿着棍子往前冲的身影,分明一丁点儿武功都不会,哪儿来的那么大勇气?

    没做过多停留,沐尚离开吉肃城,想起附近的凤盈县这个时节应该是游玩的最佳时间,也没多想就去了凤盈县。

    等到了凤盈县已然是晚上,街里大大小小的店家都掌起灯火。沐尚牵着马在街上慢慢的逛着,心里盘算着要找了落脚的地儿休息休息。等走到后街尽头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在呼救,本来不想管这些琐事,却觉得呼救的人声音很熟悉,应该是自己的旧识,一脚轻功飞到近前才看清闭着眼无力挣扎的正是鄂小子。

    鄂小子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了,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床榻上,旁边的桌上点着蜡烛,身上缠着布条应该是被医治过。刚想挣扎着坐起来喝口水,可浑身依旧是疼痛难忍。

    “要不要喝水?”

    鄂小子循着声音看去,因为背着光看不清脸,但是一股幽香飘来,鄂小子记得这个香味儿,刚才就是在这阵香气中昏睡过去了。

    “这里是?”鄂小子沙哑的问了句,然后清清嗓子,却发现没有什么作用。

    一个水碗递过来,有个手臂将自己扶起,鄂小子觉得靠在一个人的身上,又被喂了些水。

    “谢谢。”鄂小子费力的想转头看清这个人,但是那人又转身把水碗放下。

    迎着光才看清,是位身着白衣的公子------是沐尚公子。

    鄂小子鼻子一酸,沙哑的带着哭腔轻声念了句:“公子。”

    沐尚转身坐在床边,用手去探了下鄂小子的额头,“不发热了。”然后伸手把鄂小子眼角流下的泪水擦掉,又温柔的抚摸了一下他的脸。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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