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是忘了收回笑容。」
云楼兰一针见血的说词让韩绍衡一下子无法反驳。云楼兰看着他，等他开口，但韩绍衡就是一句话也不答。
「算了。燕歌行只告诉你他不能赴约？」
「你很担心吗？」
「我很担心会找不到他，我会无法完成任务。」
「但你脸上不是这样写。」
这下换云楼兰说不出话来。
韩绍衡也没有勉强他回答，他很明白两个人都能看清别人，却偏偏看不清自己。不过，又有谁能真正看清自己？
「他和你约在十五天后，一样是在这里比剑。」
「我知道了。」云楼兰站起来时，看到脚边的酒，回头问了韩绍衡，「你要带走吗？」
「不，把它留给燕歌行吧，就当作是迟了一个月的奖励。」
云楼兰笑了出来。
「他会恨你。」
「就让他恨吧。」韩绍衡微笑说道「这一阵子，你会待在哪里？」
「在这附近，或是去柳青青那里，有什幺要紧事吗？」
「没什幺。」韩绍衡顿了顿，犹豫了一会才接着说，「也许我会带一个人来见你。」
「谁？」
韩绍衡没有回答，云楼兰也知道现在不适合再问下去。只是拿起那壶酒，往城的方向走去，留下韩绍衡独自一个人看着沙漠。
第六章
客栈里正杀得难分难解。只见掌柜和店小二都躲在柜台底下，而客人纷纷逃离，有的人甚至还忘了付帐。
凌云将另一个欧阳敬的手下踢倒之后，看向莫非那一边。他心中的讶异不比现在正在地上用双手爬行后退的欧阳敬来得少。他完全没想过莫非竟然会武功，而且还称得上不错。当然，欧阳敬和手下武功之差也是凌云所想不到。
「你知道了吧？」莫非一步步的逼进欧阳敬，手上拿着一把刚从地上捡来的刀。
「知道，小的知道了，姑娘大人有大量，大人不计小人过……」欧阳敬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少爷，哪见过什幺场面。杀人的场面是见过几次，但被杀人可不是自己。现在生命有危险，在怎幺样难堪的事他都得做了，平常想都没想过恐怖也尝到了。
凌云走到莫非身边，伸手想夺下她的刀。
「够了吧。」
「云哥哥，你知道他是怎幺样的一个人吗？」
「不知道，怎幺样的人？」
「身为欧阳家唯一的子嗣，他不知道凌辱过多少女孩子，只因为他一时的快乐。而仗着他家在武林财大势大，没人敢……」莫非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凌云的眼中散发出的怒意吓了一跳，她有点不解的问道，「云哥哥？」
「这是真的吗？」
凌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幺突然之间就觉得充满怒意。也许是因为他想起了姊姊，被迫嫁给天城城主的姊姊是不是也曾遇上这种侮辱？
想到这里，在一瞬之间他就被恐惧淹没了。
「你想做什幺？」凌云慢慢地逼近他，欧阳敬则不停地倒退，几乎已经退到了墙边。
「想给你个教训。」
「等等……」欧阳敬想要逃跑，却因为太过害怕，连站也站不起来，更别说是逃跑了。
「云哥哥！」莫非发觉不太对劲，想拉住凌云。凌云却挥挥手，要她别靠近。
「放心，不会要了你的命。」凌云看着欧阳敬，眼神冰冷，「只是你以后都别想再用这只右手了。」
话一说完，刀就往下落。
「不要，不要……啊！」眼看就要砍着他的右手，欧阳敬害怕地闭上眼，大声惨叫。
结果却没有血花四溅。
欧阳敬并没有逃走，他的刀也没有砍断对方的手。这并不是因为他手下留情，而是有一个人挡住了他的刀。
「你……」
凌云发出讶异的声音。
在他刀落下的那一瞬间，他看见了一把剑从旁边飞来。那一瞬间，他还以为是欧阳敬的手下向他偷袭。但那把剑的目标却不是他，而是他的刀。那把剑在碰到他的刀时竟分散开来，捆住他的剑。一时之间，他还以为是自己看错。在仔细一看，才发现那是个人，不是剑。
「够了。」韩绍衡的右手扣住他的刀身，不让他往下压。
「这家伙……」
「经过这一次之后，我想他会有所改变。」韩绍衡压低了声音，在凌云的耳边说道，「他毕竟是欧阳家的少爷，你不想惹上麻烦吧。」
韩绍衡看一眼吓到昏过去的欧阳敬，再看了一眼欧阳敬的手下，对他们喊道。
「还不快带着你们的少爷离开。」
欧阳敬的手下才像是大梦初醒一般把他们的公子扶起来，往客栈的门口逃去。
「别走！」凌云正想追上去，却被韩绍衡阻止了。
「别追了。」
「你怎幺放过他？」
韩绍衡摇摇头，要是他回来迟一点，也许欧阳敬就会被凌云所杀，要是真的让他杀死了欧阳敬，麻烦就大了。如果只是麻烦也就罢了，只怕到时候他还得向小姑姑解释为什幺欧阳家的独子会被他的朋友所杀。
「你究竟是怎幺了，为什幺突然要杀欧阳敬？」
「我没有要杀他，只是要他的一只右手而已。」
「你怎幺会那幺冲动想要砍他的手？」一只手哪能说而已这两个字。韩绍衡不由得叹了口气，凌云和莫非在一起难免就是会惹麻烦。
「那个不知廉耻的小人，我只是想给他一点教训。」
「正义感是很好，但欧阳敬那种人不要随便去惹。」
「什幺意思？」
「……没什幺。」凌云和莫非都很讨厌家世那一套，说出来可能会有反效果。
凌云看他不回答，忽然想起刚刚那一瞬间，他感觉到一把剑。他从来没有看过那幺强的剑气，不知道云楼兰会不会有那幺强的剑气？对了，还有那位无名剑客。
这幺说起来，他一直不知道韩绍衡的师承和剑法的来源。
「对了，我一直没有问过你，你的师父究竟是何人？」
「我说过我出身狄家。」
「但你没有说过是谁教你武功，总不会是狄仇吧。」
「你猜对了，但不只有他。」
「咦？」
说到狄仇的名字时，韩绍衡看着窗外，彷佛陷入沉思。凌云一下子不知道该不该打断他的思绪，只好左顾右盼，才发现包括莫非在内，客栈里的每一个人都在看他们。
他低下头一看，就知道他们的眼光正注视着哪里，只见韩绍衡抓着他的手，仍未放开。
「放手。」
「嗯？」韩绍衡回过神来。
「你的手。」
韩绍衡这才助意到了自己然握着凌云的手，一时之间也有点尴尬。他随即放开了手。
「抱歉，我忘了。」
「那天晚上也很奇怪。」凌云低声地说，那个吻……他想起来就不免感到脸红。
「那是我把你认错成了另一个人？」韩绍衡苦笑着说道，他一出口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也许是因为今天有太过感慨，让他没有像平常一样小心。也可能是因为他对凌云没什幺防备，所以什幺话都说了。
没有防备？他什幺时候曾对人这幺没有防备过了，不由得再次苦笑。
「哪一个人？」
果然，凌云并没有忽略他这句话。
「还是告诉你吧。」韩绍衡对凌云示意到楼上去，「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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